江村具體有多少人口。
在此之前,安鬆雨從來都沒有特別去注意過。
但今天,安鬆雨看着前前後後,被處理的足足有近百號人。
也不得不感嘆江村的人口,還真挺不少的。
可她卻半句話也不敢說。
只因爲這一次村委的處罰。
幾乎涉及到了江村的每一家每一戶。
不對……安鬆雨他們這一大家子,還真沒有半點事情。
在村委自家都出了一兩個敗家子。
或者是包庇、或者是間接參與者、也或者是知情不報之外。
他們一家人這種乾淨程度,還真足夠讓人側目的。
偏偏,村委幾人明顯對村裡的家家戶戶都格外失望。
還時不時的點着安鬆雨他們家的名字。
用他們家來塑造榜樣。
一時之間,別說安鬆雨自己彆扭。
就是村裡的其他人家,也家家都彆扭。
要知道,這一次處理的這百來人,可不僅僅只是在這裡點點名批評一下。
就像剛纔的江勝利。
他算是今天被處罰的所有江村人中,最爲嚴重的。
所以,是直接被剝奪了享受村裡集體收益的權利。
而除了他之外。
剩下被處理的人中,按照輕重程度不一,都有不同的處罰。
嚴重的,雖然沒有再失去享受村集體收益的權利。
可也直接罰沒了好幾十年。
看他的年齡,估計也都只有老掉牙了,才能吃上村集體的一口飯了。
最輕的,也就是那些知情不報,處理的結果是押後三個月支付村裡集體收益的分紅。
關於這一點,受懲罰的人雖然並不是太多。
可村委幾乎點了村裡的所有人名。
這一次,大家基本都屬於知情不報。
只是考慮到這一次處罰的人數過多。
剩餘的人才暫時逃過一劫。
可以後如果有這樣的情況。
那村委也不會再按照這一次的先例來進行處罰。
原本江村家家都手握鉅額拆遷款。
對於至今還沒有見到過什麼收益的所謂村集體企業,他們並不是很注重。
可是隨着最後村委通報了村集體企業的情況後,大家再也坐不住了。
才僅僅開辦不到幾個月的公司。
固定資產除了城裡的辦公地點之外。
城郊還有由舊廠房推倒後,建成的寬大停車場。
那舊廠房除了原本的辦公樓跟宿舍樓之外,什麼都沒有留下了。
反倒還新建了一圈格外結實的圍牆。
當然這些,對於賠償了鉅額拆遷款的江村來說,都花的是小錢。
它真正花費的,是足足十來輛大貨車。
這可比安鬆雨當時跟着辦公司時,計劃增長的速度快太多了。
安鬆雨仔細聽來才發現。
像他們這種專業的貨運公司,不說在整個順城,就是容地也不是很多。
當然也不是沒有。
只是大多數此類的公司,都是慢慢的發展。
甚至很多公司貨車的數量,都不是很多。
大多數是在聯合經營。
當然,村委也沒有在這一方面解釋的太多詳細。 按照他們的說法就是:
現如今司機加上其他工作人員,已臨近小五十人的貨運公司,其實已經實現了盈利。
只是因爲前期投入太多,今年暫時還不能給村裡分紅罷了。
除此之外,關於接下來的投資計劃,村裡也有詳細的計劃。
現如今,村裡的這家貨運公司,主要是由外面聘請而來的專業人士在管理。
村委雖然進行總管。
但主要負責人還是村支書。
各家也不是蠢人。
看村委這樣子,就知道是準備大力的去發展這家公司。
也是,相比起各家的拆遷款,村裡的拆遷款本身就更多。
除此之外,各家即使拆遷款再多。
花費的時候,總是不會像村委一樣有魄力。
這也就造成了由村委管理的村集體企業,已經開始有收益了。
各家還躺在拆遷款上,過着糊里糊塗的日子。
說實話,這事其實比最初對於村裡那麼多人進行處罰,更刺激村裡人。
而當他們聽到被當成正面例子的安鬆雨一家。
不只買房買地,還開了公司時。
大家的心情,就更加複雜了起來。
正好在這時,村委幾人宣佈了今天的村民大會結束。
於是,原本僅只是自己心裡想想,或者是私下議論的,立刻變成了大聲議論,一起討論。
安鬆雨一家被大家明裡暗裡看了又看。
安松香卻先承受不住,忍不住拉了拉姐姐,輕聲的感嘆着:
“我還以爲我們家的事情,江村早已經盡人皆知了呢!”
安鬆雨木着臉點了點頭,她原本也是這麼以爲的。
畢竟不管是幸福家園的裝修,還是爲了良地跟容地的宅基地。
江村找他們家的,幾乎是一戶不落。
可現如今看這些人的反應。
“要說盡人皆知也不算錯!”安松林牽着妻子的手,也同樣壓低了聲音跟幾人解釋着:
“我們家辦的幾個小公司,江村家家當家做主的人幾乎都知道。”
一聽這話,安鬆雨也忍不住跟着笑了一句:
“這就是所謂的不當家不知道油鹽貴嗎?”
“這麼形容倒也不算錯!”畢麗珠溫言的看向幾個孩子。
從拆遷到現在,她一直提着的心,沒有哪一刻有現如今這般安定過。
儘管畢麗珠也知道。
這樣通過與村裡其他人家的對比,來獲得安定,並不是一個十分好的行爲。
可是,只看自家,只靠想象以及擔憂。
畢麗珠一直都沒有充足的認識到,自家幾個孩子的優秀。
這一次江村的全村村民大會。
被處罰的人中,絕大部分都是中年以及老年人。
而造成他們被處罰的原因。
則十有八九都是家裡出了不孝兒孫。
這也是畢麗珠原本的擔憂。
相比起沉穩可靠的老大。
纔剛畢業以及出社會不久的兩個女兒,確實很難讓她全心信任。
可現如今看來……
可能年齡、性別、甚至是見識,都不一定是問題。
最重要的,則是心性。
安鬆雨四人還在微歪着頭,等等她接下來的話。
畢麗珠微微一笑道:“突然的暴富,衝昏了他們的頭腦。”
“只顧着花錢,或者是怎麼往自己兜裡攬錢,都花費了他們所有的心力。”
“又怎麼還會有精力,去關注其它不重要的事情呢?”
而這個所謂的重不重要,又是來自於自身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