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平原上,蕭然帶着一羣人走着,心中有點蛋疼的意味,“我走了這麼遠,居然還沒出去?”
這是哪個平原?
莫不是地龍翻身的時候出現的?
再來一個月的瓢潑大雨的話,是不是這地都能積起滿地的雨水,然後形成一個大湖泊?
幸好老天爺還算客氣,並沒有生氣,也沒有下雨。
一路上倒是輕鬆舒坦,出來許多,蕭然打算迴天道宗去看看,然後再準備去帝國神都。
只是,天公雖然作美了,卻有人不作美。
等他們到一處平原上的小山頭上時,卻有一羣人在廝殺。
本來嘛,你廝殺你的,蕭然也能當作是沒看見一樣。
反正路那麼寬那麼大,走旁邊也無礙,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種種道理教會了他知道該怎麼辦,也讓他明白了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可這些人偏偏讓他有點憤怒。
不遠處,一羣身着特製制服的男子,竟在聯合絞殺其中一家人。
那制服蕭然看懂了,不正是帝國的士兵的服飾嗎?這還是當年他親自制定的樣式和款式,擁有很強的防禦力,甚至上面都擁有一套防禦陣法。
而被追殺的一家人正帶着奴僕逃竄着,雖然也懂點修煉,但是和這些士兵比起來差了就不是一星半點。
一箇中年男子正帶着幾個婦孺逃竄,一婦女手中還懷抱着一個才一歲左右的嬰孩。
他們不知所措地跑着,可整個平原上一望無際,又哪裡能逃脫?
哪怕是不要命的逃,也逃脫不了這苦難的命運。
那羣士兵還嬉笑着,一臉戲謔。
“你們倒是逃啊?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等也能抓住你們,然後慢慢將你們折磨死,哈哈哈!”
“罪人之身,還想逃脫帝國的懲罰?這回定叫你們上天入地皆無門路。”
“殺,男的殺光,女的嘛,玩了再殺,哈哈哈!”
一羣痞兵笑着,興奮得都快撲上來。
那羣婦孺害怕得摔倒在地,眼看那些兵丁就要過來,中年男子急忙道:“快點,你們先走!
所有男人都跟我來,一起戰鬥,哪怕是一死!”
緊咬着嘴脣,他臉色有些發紫。
心裡早就一頓悲涼,喃喃道:“天之將亡,必有妖孽,國之將亡,必有大亂!
你們這些狗屁兵丁,簡直是流氓、土匪一般的存在,不過是那些尸位素餐的走狗而已!
來吧,大不了就是一死!”
中年漢子帶着家奴拼殺,也管不了實力弱的事實了,他很清楚,一旦讓這些混蛋兵痞過去,那些婦孺絕對要完蛋。
男人可以戰死,但絕對不能退縮。
哪怕是現在也一樣,不能拋棄妻子,更不能一走了之。
只是因爲男人兩個沉甸甸的字在他們心中很沉重,也很霸道。
鏘!
一陣刀劍碰撞的聲音傳來,突然間將整個天地都要掀翻一樣。
金戈鐵馬,這纔是戰場。
一刀一式沒有一點花哨的,全是殺人之技。
噗嗤!
可是,兵哪怕再痞那也是兵,普通的家奴又有多少本事?
在這些兵丁手上居然連一招都走不了,就落了下風,然後被抓住機會一刀結果了。
哪怕中年男子的實力很強,一刀斬下也能叫那羣混蛋兵痞們有所忌憚,甚至是受傷。
可他一人面對幾個兵丁根本不是對手,硬生生的留下好幾道傷痕。
等奴僕殺光,就是中年男子的死期。
而他只是想爲那些婦孺多爭取一些離開的時間,讓她們有機會逃命。
哪怕是一秒鐘。
可很快,這羣兵丁就殺得這些奴僕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沒過多少時日就被斬殺乾淨。
只剩下中年男子一人,他心裡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了,可當他真正面對的時候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臉色相當的難看,泛起了鐵青,“逃!”
趕緊朝另一個方向跑去,只是想引開那些兵丁,將他們的注意力都轉移開去。
可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只有一兩個追來,其餘的則朝他的家人追去了。
一旦那羣婦孺被追到,不用想他都知道會是怎樣的下場,簡直不忍直視。
“混蛋,爾等敢!”中年男子怒吼一聲,一刀殺出,心裡還睚眥欲裂着,暗道:“你們這羣混賬玩意兒,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抓住機會一刀斬殺在一個兵丁的手臂上,卻硬生生的將他的手臂砍斷,然後瘋狂朝另外一羣兵丁追去。
只有一個想法,“無論如何不能讓這些痞子兵把婦孺們追到,否則全完了。”
他還是個男人,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
也期待着要發生的事情。
但是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女人被這些混賬傢伙肆虐玩弄,甚至是殺掉他的孩子。
怒火中燒,早就氣得一臉鐵青,憤恨的心情亂如麻繩,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祈祈禱着要弄死這丫的混賬傢伙,只要能搞死這些個混賬,他就可以帶着妻兒老小逃走。
砰!
中年男子卻是被一兵丁一腳踢在肚子上,直接把他踢飛出去,幾個人一起朝他殺去。
還口出狂言地怒吼道:“你個混蛋看來是想要先死掉?那大爺我們就成全你!”
想死他們也不攔着,一刀闢出不中一刀又至,佔據着人數和防禦的優勢,他們的戰鬥力可比這個中年男子強多了。
這一幕都被蕭然看在眼裡,就差直接罵娘了。
他孃的,老子這個開國帝王通天神帝還在呢,這羣兵丁就腐敗成這個樣子了?
還有沒有一點帝國兵丁的樣子?
他記得當年這些兵丁一個個都是神經百戰的存在,想不到纔過去三千五百萬年,就成了這般模樣。
兵丁都是如此,可想而知其他的可能會更加兇猛。
簡直太霸道。
他們是兵,但對於民來說也是官。
官殺民,民卻不得不死。
這是什麼道理?
殺光了奴僕不說,還要繼續殺光所有的男人,甚至是婦孺都不打算放過。
這算什麼?
不免冷笑一聲,心中火氣十足。
忍不住冷笑,“看來這麼多年的安逸生活下,這些兵丁已經快忘記他們曾經拼死拼活打下這片大好河山的事實!”
蕭然陰沉着臉,中央帝國終究是他這個通天神帝一手建立起來的。
哪怕曾經他也看到過無數的勢力起起落落,從開初的創業艱難,到後來的繁榮昌盛,甚至是落魄等等,這些都足夠說明問題了。
天下,就沒有不落敗的王朝,就沒有不散的宴席。
哪怕是再強盛的帝國,再兇猛的鐵騎也是一樣,只要到一定的時間,也會腐敗、崩塌,構建得再好的帝國也會如同房屋倒塌一樣,根基塌陷後只能是毀滅。
現在他就覺得自己曾一手建立起來的帝國也有這種發展的趨勢了,便不由得臉色一怔,有些難看。
看別的勢力時,他覺得沒什麼,能保持心境平淡而樂觀面對,但是當自己真正遇到的時候,才恍然發現原來是這麼的不堪和可怕。
長長一嘆,都只能無奈了。
心裡火氣十足,也有點不知所覺的樣子。
官殺民,這是腐敗到極點的象徵,也是帝國這座大廈開始傾斜,正在倒塌的標誌。
指不定再過三五年就會徹底完蛋,到時候他連什麼都沒了。
還怎麼搞?
無法可搞了。
這畢竟是他曾付出過心血的東西,也是他曾努力過的證據。
官兵無法無天,早就已經成爲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一般,不管那男子有沒有罪,他現在是覺得這些混賬的玩意兒,簡直跟畜生一樣在敗壞着自己的帝國根基。
可偏偏偌大的帝國上,他還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哪怕是修爲通天徹底,也能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這天下,最難管的就是人了。
只是因爲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所以他們很特別,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不一樣。
心裡便沒由得一陣悲涼傳來,很無奈至極。
“老師,我們要出手相助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本來應該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但是在修煉界裡,卻有一條不成文的潛規則——那就是人家可能是在演戲,等你過去一救,說不定嘴角一抽就過來搞死你了。
然後倒黴的只能是你自己,所以大多數的修煉者都是獨來獨往的不會多管閒事。
但眼下這事似乎和平常不一樣,這是真的強者殺弱者,也是官兵殺普通平民。
哪怕是修煉者,也不過是帝國統治下的一員平民而已,搞不好就會涼涼。
到時候會出現怎樣的事情,那就真的不好說了。
救,還是不救?
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題。
蕭然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憤然。
雖然理智告訴他——這不過是一個時代的終結而已,帝國將要倒塌的開始。
但這個所謂的中央帝國,管理着凡俗、修煉兩界的人、妖、魔之事。
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爲這個帝國是他曾經一手建立起來的,有了感情。
哪怕是出現官殺民這樣狗屁的蛋疼事情,他也依舊想維護帝國的尊嚴。
但是,心裡又有一個聲音彷彿在勸說他,“你現在已經不是帝國的人了,而且帝國也不是你的了,還是不要管,讓它順應時代自然,優勝劣汰吧!
適者生存,不適者就只能滅亡了!”
一時間,居然難以抉擇,但是那位中年男子居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