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珍珍怕自己弄錯,還特地走前幾步,差點和夏茹果直接撞上,真見到對方張大嘴吃驚的模樣,才確定是她。
顧珍珍還來不及問夏茹果怎麼在這裡,眼前黑影又跑到拐角,快要沒了影子。
顧珍珍皺了皺眉還是選擇去追那個賊,把夏茹果拋到腦後。
殊不知夏茹果心裡犯起嘀咕,顧珍珍怎麼會在萬佛頂亂跑?她難道不知道萬佛頂和峨眉派是敵對關係?
搞不懂。
夏茹果腳步匆匆是因爲人有三急,白天牛飲峨眉白芽太多,導致她陪大哥哥與曲培堪布喝了幾杯茶就尿急起來。
這會兒見到顧珍珍,夏茹果再好奇也急着去找大哥哥,而沒有去追顧珍珍。
顧珍珍和夏茹果擦身而過去追賊,哪想到就一時錯眼的功夫,真追到拐角人已經徹底沒了影子。
這不禁讓顧珍珍懷疑,這賊是不是和夏茹果一夥的,不然夏茹果出現在她眼前的時機怎麼這麼湊巧?
不止如此,大晚上夏茹果出現在萬佛頂,還穿着深色的,乍一看很像夜行衣的輕便衣服輕車熟路在萬佛頂行走。
夏茹果是沈飛帶來的,莫非沈飛也在萬佛頂,他們二人和萬佛頂有什麼關係,顧妙雲知道嗎?
別看顧珍珍總愛拿沈飛諷刺顧妙雲,她因爲對沈飛的第一印象太美好,心底未免對其有些幻想。
之前隨着師傅去過古武聯盟,也見識過一些聲名不小的所謂青年俊傑,可惜那些人比起沈飛來還是多有不足。
所以這會兒礙於對沈飛的好感,顧珍珍不太願意把沈飛往壞處想,反而又腦洞大開陰謀論起來。
她怎麼忘了沈飛和顧妙雲的交情,顧妙雲是不便在她們交戰時動手腳,沈飛卻是可以。
顧妙雲當真狡猾,她要不是正好追着賊進了萬佛頂,可能暗暗着了沈飛幫顧妙雲的道還不知情。
被自己想象到的可怕陷阱弄得既驚又怒,顧珍珍追賊打發時間的念頭也沒了,轉身就要出萬佛頂回峨眉派找顧妙雲算賬。
可沒等顧珍珍走出萬佛頂山門,四下燈火大亮,不知何時院落裡竟是多了一些臉色不善盯着她的萬佛頂弟子。
“這不是峨眉派二弟子顧珍珍嘛,怎麼
會屈駕來萬佛頂!”
顧珍珍腦海裡這時一道光閃過:好個顧妙雲,不止設下沈飛這個伏筆,竟敢如此卑鄙地陷害她。
可不能讓顧妙雲陰謀得逞。
想陷害她?也不問問她答不答應!
“我是追着賊進來的!我剛剛親眼看到你們萬佛頂遭竊,有賊從山門出來,所以我好奇之下追查看看,不想賊被我逼得進退維谷,又跑回萬佛頂了!”
“胡說,我等一直在大殿做晚課,根本沒看到什麼賊。還有寶物,你哪隻眼看到我們有寶失竊?”
萬佛頂衆弟子早看眼高於頂的峨眉派弟子不順眼,別以爲她們是女流之輩他們就不敢動手。
摩懺摩悟兩位尊者回來的時候可是說了,那聆音老尼恁的倚老賣老,氣人得很,仗着兩大弟子回來底氣足,公然與他們的掌門叫板,分明是不把現在的萬佛頂看在眼裡。
衆萬佛頂弟子只以爲顧珍珍巧言令色,明明當萬佛頂好欺闖空門,偏要狡辯成他們萬佛頂有寶招賊。
丟東西?當他們眼瞎嗎?全萬佛頂最珍貴的寶物大概就是他們日夜供奉的佛像金身了!
而他們從剛纔起一直在大殿做晚課,哪怕沒人擡頭,練武之人的耳力不是蓋的,有沒有賊進來一聽便知!
縱使他們實力不濟,沒賊的手段高超,暗處還有實力莫測的曲禮護法呢!
曲禮護法沒發話,哪裡有賊?這顧珍珍就是睜眼說瞎話!
簡直欺人太甚了,這回峨眉派弟子主動闖空門滋事可是被他們逮了個正着,看聆音老尼怎麼辯解!
顧珍珍再傻也看出萬佛頂弟子根本不信她的話了,氣得她臉都紅了。
她眼見爲實,哪裡有胡說!
她就是追着賊進來的,不然當她稀罕萬佛頂臭禿驢的地盤!
“是不是遭了賊,一查便知,我人就在這裡身正不怕影子斜,不信你們就看看是不是丟了東西,再來說我不是!”
顧珍珍說得信誓旦旦,而且她就差賭咒發誓自己無辜了,她一口咬定萬佛頂遭了賊丟了東西,萬佛頂弟子不禁面面相覷,一時也拿不定主意該不該相信她。
“你確實說得是真?”隆隆嗡鳴穿過層層端莊威嚴的大殿傳進顧珍珍耳中。
還有點小傲氣的
顧珍珍猝不及防被這帶着沉重內力的聲音一壓,雙膝一軟噗通跪倒在地。
她痛苦地捂着耳朵,眼神中充滿驚懼和不敢置信。
這等壓力,是先天高手!
萬佛頂這等新興二流門派,居然有先天高手坐鎮!
現在顧珍珍後悔了,她幹什麼好奇心過剩去追賊啊,萬佛頂失竊就失竊唄跟她有何關係。
她更不該耽誤時間看到夏茹果就愣神,還傻逼似的追着賊進入萬佛頂更深的地方,還被人發現個正着。
現在好了,萬佛頂超級高手出面,不管她是否清白想走都難!
“說,可是真。”曲禮不滿顧珍珍溫吞不答話,又施威壓沉聲道。
顧珍珍怕了這位萬佛頂高手了,面帶驚恐忙不迭地點頭,聲音尖細而顯得刺耳。“我敢拿命保證,萬佛頂就是遭賊了!而我就是追着賊進來的!”
都拿命保證了,沒說的,萬佛頂衆弟子這下都毫不猶豫等着曲禮護法一聲令下搜遍全萬佛頂。
曲禮沉吟了下,爲防無端引起人心惶惶,傳音入密給曲培堪布。
曲培堪布此時正孤身一人坐在石桌邊,嘴角勾起旁人捉摸不透的笑意,看着桌面三盞涼透的清茶。
聽到曲禮的傳音,曲培堪布眉頭皺都未皺,道:“那就搜吧。”
顧珍珍畢竟親眼見到賊偷猖狂出入萬佛頂,還揹着一看就分量不輕的包袱,萬佛頂失竊是板上釘釘的事。
可是當曲禮一臉怒色來找曲培堪布說明失竊情況時,曲培堪布還是不免沉下臉。
“你說什麼?我們從紅教總壇帶來的金佛被偷了!”
“堪布,金佛重要性非同一般,這可是代表您在蜀中紅教不可動搖的地位,一旦被黃教新派知曉此事,後果不堪設想!”曲禮說話本身甕聲甕氣,這會兒加重語氣,更是幾乎能嚇哭小孩。
曲培堪布陰着臉,拂袖打翻了石桌上的茶,看着桌面幾道經久風化的刀鑿斧痕,眼神閃了閃。
“既然是峨眉派弟子看到了賊,理當由峨眉派出面給萬佛頂一個交代。”
曲禮聽着曲培堪布說這話,明明是再平常不過的輕聲細語,卻暗含風暴,心不由一顫,把頭垂得低低的。
他知道,這是堪布真正要發怒的前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