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不是傻子，聆音師太自然聽出沈飛的維護之意，不由露出笑容。
被沈飛直接針對的摩懺臉色顯而易見難看起來，漸漸眯起眼，若有所思盯着沈飛。
這個時候摩悟說話了，他還是那副老僧不動的做派，語氣也是慢條斯理無平無波，但是一下讓人感覺到針對之意。
“萬佛頂的歷史追根溯源比峨眉派還要源遠流長，沈掌門真的要聆音師太后來人介紹我萬佛頂？恐怕不妥。”
萬佛頂的歷史比峨眉派還長久？
沈飛劍眉一挑看向聆音師太，有些疑惑，沒曾想聆音師太笑容轉淡，還真的點了點頭。
沈飛蹙眉，不解自己瞭解到的峨眉派歷史，從未聽說過有什麼萬佛頂出現橫插一槓子。
就是自家瘋老頭師傅，從前和聆音師太與武當丹陽道人一塊同修，也沒聽聞峨眉山上有萬佛頂的名頭。
沈飛隱隱有種預感，這次自己前來拜訪是來着了。
“那麼請兩位大師再做下具體介紹吧，萬佛頂實在名不見經傳，難怪我等外人不曾獲悉其消息。”
沈飛品了口峨眉弟子承上的香茗，眉頭不自覺舒展，峨眉白芽，果真名不虛傳，小啜一口都脣齒留香。
怪不得老頭子喝過幾次就念念不忘，曾經有一段時間酒都不想喝了。
說起來好久沒聽聞老頭子消息了，打包一些給他，快一年多不見，自己都有點想念了。
“……萬佛頂源自藏佛教，傳道至今已有一千餘年，論歷史，足可算現今峨眉派山衆教統之首。”
摩懺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摩悟又復歸沉默。
沈飛聽來聽去發現對方說的盡是誇張之辭，興趣也漸漸缺缺。
如果萬佛頂有如此深厚的底蘊，那麼近些年武林中怎麼少有聽聞萬佛頂的名聲？
就是和武當一脈相承的崑崙，沒有弟子面臨青黃不接的窘境，那些名門大派姑且還會覬覦其地盤和門派相傳秘籍重寶，萬佛頂久未傳出名聲，要麼是低調至極真有令人不敢輕舉妄動內涵，要麼就是出什麼變故中途斷過傳承。
沈飛猜測這兩名僧人所屬的萬佛頂情況是後者。
萬佛頂確實存在過也興盛過，不然柔雲仙子和她夫君常年深居簡出練功不會還能聽聞其大名。
至於魔蹤……魔蹤啊，這是沈飛心頭大患。
沈飛不禁又打起精神豎起耳朵聽下去，勉強自己過濾掉無用的垃圾話，挑有用的精髓分析。
事實上，這兩名僧人來峨眉派似乎除了耀武揚威一番再沒別的用意。
話裡話外除了他們萬佛頂是正統，就是萬佛頂在峨眉山勢力第一，峨眉派甭想與其一爭長短。
氣焰之囂張是令人側目，卻也令人十分無語，感覺夜郎自大，不過如此。
“二位，是時間用齋飯了，還請移步。”虧得聆音師太修養好，被人上門冷嘲熱諷還能保持端正心態。
見聆音師太面容恬淡，除了偶爾在自己言出不遜的時候眼神銳利了些，再沒其他反應，摩懺說得也口乾舌燥悻悻然。
倒是摩悟擡了下眼皮，看了眼天色，主動站起來道：“時間不早，我二人該回去做午課，不打擾諸位了，先行告辭。”
目送兩個僧人揚長而去，夏茹果神情古怪地拉着顧妙雲嘀咕道：“他們到底來峨眉派幹什麼的呀。”
說示威，不像，疲勞轟炸還差不多。
顧妙雲好看的眉頭蹙緊又伸展，看了看自家師傅的面色，見只是有些不豫愁悶，沒惱色纔敢回話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明明我出去歷練前萬佛頂還沒那麼跳騰。”
沈飛聽了一耳朵，覺得其中有貓膩，看向聆音師太。
聆音師太此時不欲多說，引着衆人前往飯廳用齋，席間沈飛才知道因由。
“師太，我二人之所以突然來訪，是因爲碰上一樁奇遇……”沈飛將二人在地下洞穴的所見所聞說了出來，期間夏茹果還小小施展了柔雲仙子傳下的武學，拔出軟劍施展了正統峨眉劍法，聆音師太既驚又喜，連說數聲好。
顧妙雲這會兒也顧不得矜持，好奇地問師傅，“師傅，柔雲仙子算是我峨眉第幾代弟子？”
“算算輩分，柔雲前輩是我的太祖師叔。那是武學盛行
百家紛鳴的時代，峨眉派一度規模壯大，差點成了與少林武當並肩的存在。”聆音師太說着話語裡充滿懷念，而後忽然話風一轉，嘆了口氣。
沈飛三人對視一眼，追着詢問，聆音師太便把從那時起峨眉山上發生的變故一一告訴他們。
傳聞中峨眉秘寶失竊是真的，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峨眉遭竊先後經歷過兩次。
第一次，的確柔雲仙子的夫君盜走了峨眉派的心法總綱，但那頂多是剽竊了峨眉的心法秘籍，說重要也不重要。
“那時峨眉派精英輩出，除了柔雲太師叔祖，還有不少長老供奉，當年的峨眉掌門武學修爲極高，甚至摸到傳說中奧妙境的邊緣，可謂盛極一時。拋開峨眉心法總綱的特殊意義，丟了它峨眉派的精英大可以拾起自己專攻之道，例如柔雲太師叔祖的妙手，將峨眉再度推上高峰。”
說到這兒聆音師太語氣充滿嚮往，可過後她眉心緊皺，情緒也低落了下來。
“直到真正的秘寶失竊，峨眉派才真正陷入低谷。其實這也與第一次失竊緊密相關，不過當時因爲久久抓不到那名大盜的緣故，峨眉內部人心惶惶不時有宵小來探，當時峨眉掌門供奉長老他們穩如泰山，因爲他們保管的秘寶並未失竊，但他們卻萬萬想不到自己人再三叮囑守護秘寶之際，被心懷不軌的弟子聽見。”
沈飛悟了，這不就跟過去的崑崙一樣嘛，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據聆音師太所說，這次丟的秘寶纔不尋常，乃是峨眉立身之本。
當年武林正邪紛爭亂頭無序的時候，有不少邪派高手爲謀奪各門派武學秘傳，不惜化身臥底埋伏至深。
其中一名臥底埋伏峨眉的時候，正好打聽到峨眉派有傳說中的佛骨舍利，這枚舍利涉及到峨眉山正統傳承，一旦被佛宗發現，將會發難於道統，峨眉爲了自身地位自然不可能放出關於舍利的消息。
好死不死的是臥底作爲有資格的掌門繼承之一，還知道了這佛骨舍利上精刻了某朝起義軍埋藏的寶藏地圖，峨眉每代掌門傳承中都有提到，峨眉派開山祖師正是得了佛骨舍利記載的寶藏纔會開闢出不亞於少林武當的峨眉，這可不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