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遠伯一臉無奈的走了,心裡滿是難受。威遠伯在院中坐了許久,直到妻子來喚,才搖了搖頭,慢吞吞的回去了。
大哥總是自認爲聰明,將旁人都當成傻子。依他看,大哥這就是太聰明瞭,聰明的都沒有人情味兒了。當初大哥要啥沒啥,自然要對結髮妻子言聽計從,如今他已經是伯爵之尊,妻子孃家無人,要仰仗於他,他自然就抖擻起來,家裡的小妾一個接一個的擡進來。可夫妻之間不是這麼算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大哥不將大嫂的顏面放在眼裡,府中衆人只會有樣學樣,輕視於她,大嫂本是安遠伯府中名正言順的女主人,可如今鬧成這個樣子,大哥還在那兒洋洋自得呢。殊不知這世間至親至疏夫妻,若是大嫂當真傷透了心,只需略略出手,安遠伯府就完了。
就像這放印子錢的事兒,大嫂絕對不會這麼幹,可大哥後宅裡那幾個眼皮子淺的妾室及其家人可不一定不做。禍事就是這麼出來的。
大哥總覺得男人三妻四妾正常,正妻就應該有正室的氣度,容忍蹦躂的歡快的妾室及其子女。可這世上又有哪個女子願意自己的丈夫與別的女人相親相愛?如果大哥當真理解不了,其實他也建議大嫂找幾個面首。
不過威遠伯也知道這手段不到最後關頭不能用,要不就等着跟自家大哥結一輩子的仇吧!
“大哥來做什麼?”
“打探消息呢。他就是這樣喜歡鑽營,一輩子改不了,陛下就是因此纔不喜他,可惜大哥一直都不願意承認罷了……”
安遠伯府和威遠伯府家中的私事一時間到無甚干係,整個京城,今天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九闕剛開始的時候還覺得有些驚訝,但後來實在適應良好,畢竟景泰帝對她實在是太好了,簡直是關懷備至。
秋梧宮內,九闕打量着四周的擺設,這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是緊着自己的愛好來的。也不知陛下究竟提前多長時間準備,竟能如此符合她的愛好。
“九闕,怎麼樣?喜歡這裡嗎?如果有哪裡不滿意的儘管告訴九福,讓他改!這宮殿本就是你的,自然要符合你的喜好。”
“陛下,我……”
“怎麼還叫陛下?你現在應該叫我什麼?”
景泰帝笑眯眯的看着九闕,九闕剛開始還有點兒不好意思,但其實適應的還真挺快。畢竟有林煒那樣的親爹在前,對自己好的不得了的景泰帝自然更符合她對父親的期望。
於是她不好意思了會兒,然後十分自然的喊出了那個稱呼。
“父皇。”“哎,這就對了。”
景泰帝如聞仙樂,甚至忍不住撫了撫胸口,生怕自己太過高興。他也沒想到,自己已經是四個孩子的父親,可從未像今天這般聽到這句稱呼就高興的忘乎所以。
“乖女兒,你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沒有。”
九闕點點頭,孺慕的看着景泰帝。
“就是覺得跟做夢似的,不太真實。”
【啊啊啊啊!原來陛下才是我親爹,怎麼之前從來沒有聽別人提起過?大家不都說林煒纔是我爹嗎?怪不得那老傢伙對我這麼不好,把我扔到莊子上自生自滅,自己跟一堆小妾過的風生水起。原來他根本就不是我親爹呀,可我娘怎麼也沒提起過?不過話說回來,我娘還真挺時髦的,還搞未婚先孕這一套,不愧是能做大將軍的人,就是不同凡響。而且那句話當真酷的很。‘情出自願,事過無悔。’太酷了!】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早知道陛下是我親爹,我還努力個啥呀?趁早躺平得了。每天只需要苦惱怎麼吃喝玩樂,簡直就是神仙一樣的日子!還跑到北疆吃什麼沙子?而且還不用擔心功高蓋主被陛下清算,以後我就能躺平了!這幾年一直忙着生存,都沒機會吃喝玩樂。如今我可是天下最大的富二代,權二代,不得好好享受享受?看來我就是天生的享福命啊!】
景泰帝嘴角的微笑還沒浮現出來,緊接着就往下耷拉,甚至覺得自己的手有點兒癢,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知上進?!給了這麼好的條件,竟然也不知道往上走一走。還有,年紀輕輕大好年華的,不想着搞點兒事業,還想着什麼躺平?!
輕輕咳嗽一聲,景泰帝臉上浮現出愁容。
“閨女不用驚訝,這本就是你應得的。唉,今日這慶功宴上不知你注意到沒有?那些個周邊小國的使臣可不老實啊。雖說已經將草原打敗,可南夷那邊兒依舊蠢蠢欲動,還有龜茲國等幾個小國家,每每都要來打秋風,就差把自己說的窮的沒穿褲衩子了。可每每說到互通有無之事就推三阻四,爲父真是愁的吃不香,睡不好。除了能跟你說說,滿朝文武要有哪個是真心爲朕着想?”
“他們竟然這麼大膽!”
應九闕剛剛回朝,還不知道這事兒,聽說之後那叫一個氣憤,小小的南夷,還想跟大景叫板!也想來京城給父皇跳舞了?幾乎沒有思考,應九闕嘴皮子叭叭的,瞬間給出解決思路。
“陛下不用擔心,南夷那邊之所以見到草原的下場後依舊這般趾高氣昂,不過是覺得那邊氣候溼熱,我朝士兵不適應那裡的氣候,總是生疫病,打起仗來兩邊兒不討好。他們算是想錯了,謝明塵廣讀天下醫書,對南邊兒的水土不服之爭也有所研究,之前研發出來的藥物一直沒能找到機會推廣,剛好可以在南邊兒試驗試驗。還有,他們不是畏懼天花如虎狼嗎?咱們已經有了解決天花的法子,雖說無法完全杜絕被別人知道方法,可其中的具體操作他們一定不知。剛好藉着這次機會要求南面幾個國家將自家國內的優秀良種奉上,咱們可以不直接出售方法,而是出售豆痂粉,那東西研磨成粉之後輕易分辨不出是什麼,而且這樣一來就有源源不斷的貿易,銀子不就源源不斷的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