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背上，已經滲出絲絲血跡。
“戚月小姐，你先回去吧，我會讓司機送你。”秦抑見狀，連忙說道。
戚月看着南宮曜凌的樣子，全身緊繃，不由地顫抖着。高高地擡起下巴，望着天花板。
彷彿，是害怕自己掉下眼淚一般。
戚月突然心裡微微一震。
帝少……其實是真的在乎小暖的。
她能夠感覺道，帝少的心痛，這樣一個高傲的男人，他其實……爲小暖做的已經夠多了。
只是……這兩個人，一直在彼此誤解，然後陰差陽錯，越走越遠。
好在，現在一切都已經說清楚了。
她突然感覺，整個人也都輕鬆下來。
至於……那個司徒湮，她用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心裡卻已經亂成一團。
原來他是一個大壞蛋，是一個殺手。
那麼，她的孩子，怎麼可以有這樣一個父親呢？
可是怎麼辦，她總不能把孩子作掉吧？
她根本就捨不得！
所以……現在，既然帝少已經知道了，那她，也沒辦法再阻止任何事情的發生了。
至於司徒湮……
她只能對不起了。
寶寶，別怪媽咪，媽咪，這樣也算是爲你大義滅親吧！
戚月離開總裁室。
秦抑看着南宮曜凌道：“帝少……您……”
看着南宮曜凌的樣子，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出去。”南宮曜凌咬牙說道。
秦抑點點頭，他明白，現在帝少，的確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畢竟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
秦抑走到門口，走出去，貼心地將房門關好。
房門被關上的一剎那，南宮曜凌驀然跌坐在椅子上。
驚喜、意外、懊悔、心痛，等等複雜的情緒一瞬間，將他整個人徹底湮沒。
他像一個木頭人一樣坐在椅子上，足足有十分鐘，都是一動不動。
腦海裡，卻反覆迴響着戚月的話。
“小暖當初……是爲了救你的性命，才答應司徒湮的！”
“小暖說，兩人相愛最重要的是信任，帝少既然如此不信任她，就算留下來，也沒有意義……”
這樣的話，就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切割着他心臟最柔軟的地方。
每一次，都是鮮血淋漓。
可他卻控制不住，不去想它。這樣的話，對他來說，就像乾枯了一個夏天的土地，突然受到雨的滋潤，那種久旱逢幹露的喜悅感，令他心頭狂喜。
可是……卻又有一種絕望和恐懼襲捲着他，令他害怕，因爲他將原本應該滋養的土地，弄的乾枯，不知道現在再來彌補，還能否有意義。
小暖，你怎麼這麼傻？
他想到兩人最後一次一起吃飯，在餐桌上，他竟然在震怒之下，動手打了她。
放在桌面的手，一點一點，握成拳。
男人英俊的臉上，一瞬間，彷彿經歷了天翻地覆，海枯石爛一般的變遷。
他纖長的睫毛，輕輕地顫動着。
午後的光線透過高高的落地窗，揮灑進來，照在男人驚天動地般絕美的容顏，卻在那一刻，掠過一抹破碎。
一滴晶瑩如珍珠一般的淚，從他的睫毛上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