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摘下眼鏡

“那不是回家沒有飯吃?”杜澤文想不出這個丫頭沒有飯吃的結果是什麼,肯定又是個不會動手做飯的。

“我早就不跟媽媽一起住了,只是在小區裡面買的兩個單位。下班或者去媽媽那裡吃。或者自己買飯吃。每天在一起的話,會鬧彆扭的。”秦曦驚訝了,自己居然會跟他說這些,平時跟誰都不說,除了最好的朋友以外,沒人知道自己是單住的。

杜澤文笑笑沒說話,秦曦也不好繼續說什麼。就那麼任由他牽着自己的手繼續往前走,已經到了不那麼熱鬧的地方,幾家頗有特色的咖啡店來路邊三三兩兩開着。

玻璃櫥窗外掛着形形色色的海報,還有不少明星的宣傳畫。秦曦看到一張杜澤文跟某位女明星牽着手的畫報,女明星穿着一件花色鮮豔的長裙,跟身邊的男人說不出的養眼。看到自己在櫥窗裡的倒影,再看看兩人十指相扣的手,一下掙脫掉離他遠遠的。

手掌中一直存在的溫暖瞬時抽離,杜澤文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看着她冷冰冰的臉,剛纔還是好好的。這又是爲什麼招翻了?

“怎麼了?”杜澤文追過去:“不舒服?”

“沒有。”秦曦躲開三尺遠:“我回家了,明天還要上班。”

明天要上班,現在纔是中午這關明天什麼事兒?一扭頭看到玻璃櫥窗裡的劇照,忍不住笑起來。但是不敢讓人看出來,敢情是爲了這個。來到離她最近的地方:“傻瓜,那是劇照。難道我在片子裡面跟人家結婚,就是真的結婚了?那還不知道要重婚多少次了。”

秦曦沒說話,只是離他遠遠的。一個人站着也不往前走,反倒是看着那副劇照若有所思。杜澤文只好再次跟過去:“曦曦,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不好。”秦曦頭也不回:“我不想找個沒有安全感的男生做男朋友。”

“你不讓我做,怎麼知道沒有安全感?”杜澤文忽然覺得劇本里面的臺詞真的都是設計好的,那些風花雪月的臺詞只要說出來,不管是誰都沒有免疫力。然後就是自然而然的就範,不管是出自於生理還是心理的需要都可以放縱下去,可是真到了生活裡面就不一樣了。

人生的軌跡不是設計好的東西,更不是劇本上怎麼寫就能照做的。只有付出了感情纔會有收穫,就好像平時環繞在身邊那麼多光鮮的女明星。

不管是前途一片光明的當紅女星,還是剛出道的小女孩都是戴着一副面具示人,在劇中竭力配合演出。在生活中也是一樣,都要爲人所矚目。

只有這個丫頭纔不會戴面具說話,高興就高興,不高興就不高興。管你是明星還是普通人都是一樣,就是一副真性情。這恰恰是自己看不到的,而且在她身邊纔不會有壓力,什麼都是率性而爲。

“不用做我就知道了。”秦曦蹲在路邊,杜澤文跟着一起蹲下去。也不管是在人來人往的馬路邊,會有無數人矚目兩人的這樣近乎是冷戰的對峙。

“曦曦,我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用手指指後面的海報,然後指指自己:“我在你這裡只是杜澤文,不是杜喆。杜喆所做的事情,跟你上班一樣,都是職業性質決定的。下班以後,就跟你一樣,該逛街逛街,該要吃東西就吃東西。”

“那你把眼鏡取下來。”秦曦知道他不想被人認出來,但是每次看到一個頂着墨鏡的人,心底就會莫名反感。好像自己就是他屏幕上的女主角一樣,可以不高興就換掉一個。然後隨着一部新片的開始,又是另外一段人生。人生不是電影,不好可以摁機。很多事情一旦錯了要麼將錯就錯,要麼就是帶着傷痕走掉。

杜澤文毫不猶豫地摘下眼鏡,原本和煦的陽光變得刺眼起來。很久很久沒有這樣面對陽光的照耀了,每次都是被人前呼後擁,在陽光普照下匆匆而行。始終沒有停留在普通人的視野中。

白皙俊朗的臉上,那雙黝黑的眼眸好像夜空上點綴的繁星。怪不得可以迷惑那麼多小女生,就連這雙眼睛長得都像是桃花眼。秦曦在心裡暗暗說道,我不要做備胎。我也不是傻傻的女生,你用甜言蜜語就想把我哄到手麼?

杜澤文還有些不習慣暴露在陽光下,人一旦被隱藏久了就會忘了陽光的味道。當一切都是坦坦蕩蕩的時候,居然會喜歡這種沒有任何負擔的感覺。

“好了,摘下來了。”杜澤文再一次去牽她的手:“曦曦給我一個機會,我知道該怎麼做。你相信我好不好?”

秦曦想要再一次掙脫,他的力氣真大。一點都不可能擺脫他的手,就看着兩人的十指再一次糾纏在一起沒有絲毫的縫隙:“爲什麼一定要我相信?”

“我在乎你纔會要你相信,別人都不需要。”杜澤文一臉認真的表情,這一次還加上深邃的眼眸,讓人想想不出還有什麼可以拒絕的理由:“曦曦,相信我一次,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秦曦不說話,手指被他緊緊扣着想要掙脫估計是不行了。一下站起來,杜澤文也跟着站起來看不出來她想做什麼。秦曦邁開步子往前走,杜澤文跟在後面亦步亦趨,一下也不遲疑。走到那張掛着海報的咖啡廳外,只是停留了大約十秒鐘的時間就拉着這個男人進去。

“兩杯現磨咖啡。”秦曦坐在椅子上,衝着服務生說道。

“要什麼口味的?”服務生把單子遞給秦曦,秦曦一隻手指指對面的杜澤文:“問他。”

“先生要什麼樣的?”服務生習慣性地把單子給了杜澤文。

杜澤文看這樣子忽然明白她想做什麼,想笑還是忍住了。這丫頭可不是全沒心思的那種,心裡清楚得很,既然是要做情侶,就不能總是端着明星的派頭。很多時候是需要做一個平常人的,人不能總是生活在雲端。只要是人就有生活瑣事,也絕對會需要面對所有的事情。這都不是那些光鮮的明星光環所能免俗的:“一杯摩卡一杯拿鐵,全不加糖。”

服務生點點頭,看看杜澤文覺得有一絲面熟。自己反而不是好意思的笑起來,其實長得像的人很多。要真是那個大明星杜喆的話,怎麼會到自己這個小小的咖啡店來喝咖啡。

“等下想做什麼?要是想要逛街的話,我不戴眼鏡。”杜澤文看着她:“要是想去吃什麼的話,想好是哪一家我們就去。”

“我想回家,腳痛。”秦曦也不好繼續繃着臉,人家總是和風細雨的說話,要是自己再這樣下去豈不是太不給人家面子了?

杜澤文有些不可置信,連牽個手都不讓人碰。這纔多大一會兒,就准許自己跟她回去了?她總不至於不知道孤男寡女在一起會做什麼吧?好歹總是個小護士,這種事情也不會太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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