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秦曦？”幾個唧唧喳喳的人馬上圍了過來，好像是看着國寶一樣：“你怎麼會變得這麼瘦了，快說是怎麼減肥的。”
“我沒有減肥。”秦曦來不及認清楚誰是誰，凡是女人多的地方無非就是購物，減肥還有就是孩子和老公，但願自己這個剩女不被人取笑。
“以前你多胖啊，哪會這麼苗條的。”張美麗馬上說道：“你還在上學啊，穿得跟個學生樣的。”
“沒有啊，下班就過來了。”秦曦懶得解釋，有時候越描越黑的事情做出來就是個傻瓜。
“聽說你在醫院上班？”一個看起來很面熟但是想不起來叫什麼了，一般這種時候乾脆不叫名字，免得叫錯了自己尷尬。在醫院呆久了，職業倦怠加上自己很多時候不像是個人來熟的樣子，也就能省就省了。
“嗯。”秦曦點點頭，本來就是，再說在醫院上班也不是什麼很了不得的事情。至於藏着掖着。
“我要去你們醫院做剖腹產手術的話，是不是可以打折？”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你要是醫院員工的話，應該可以的哦。”
“我不知道，我沒去試過。”一向跟婦產科沒什麼交道可打，最多就是自己去看生孩子的同事，那些小寶寶就在襁褓裡扭來扭去，然後看到平時幹練的同事一臉幸福樣睡在牀上的樣子。
“那你幫我問問唄。”很沒有底線的樣子，幾乎是拉着秦曦的手：“我聽說現在生孩子挺貴的。”
連生孩子的費用都不想出，乾脆不要養好了，奶粉錢那麼貴喂得起嗎？秦曦心裡嘀咕了一句，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起伏的樣子：“再說吧，我不敢保證。”
“秦曦？”男生們看到這邊的騷動，也都往這邊走。看到小時候都說是最難看的女生，居然改變這麼大，尤其是清純得好像女學生一樣，都有些不相信。至少大家都是同年出生的，最多一歲上下的浮動。怎麼會有這麼大區別。
“嗯。”秦曦眯縫着大眼睛看向以前打過架還玩笑過的男生們，或者可以說都是起一長大的哥們兒，沒有那個傢伙，至少這羣人裡面沒有。會不會是跟周圍這些人一樣，都是做了爹的樣子，所以不認得了。但願不是，要不真的是大跌眼鏡。
“秦曦，結婚了沒？”男生們說的話要直接得多，差點就問孩子多大了。
秦曦笑笑：“你們不是一直說我是班上最難看的女生，沒人敢娶我。”說這話的時候很想自己打自己，前些時候剛結束的一段沒有開頭結尾的事情，已經說明一切。居然敢說自己是個小護士，滿臉黑眼圈。熊貓黑眼圈，你聽說過要他用眼霜的故事？
“你做我媳婦？”鑽出來一個老氣橫秋的男生：“不認得了吧，我是葛會旭。”
“你不說我也知道，頭上那個疤還在呢。”秦曦想起來這個人，這是那次打架的時候留下的。包着個繃帶上學，被人叫了很久的破腦袋。
“秦曦，你是以前唯一一個敢和咱們班男生打架的人。沒想到現在居然這麼文弱。”張美麗以前跟秦曦最好，每次都是兩人牽着手上學放學：“記得杜澤文不？人家現在可是很有名的電視明星了，叫杜喆。”
“啊？”秦曦張大了嘴，這個名字好像今天聽什麼人提過。對了是晶晶，還說多帥多帥來着：“他來了？”
“這傢伙說要來的，還沒現身。”葛會旭笑起來：“以前就是你們兩個聯手把我頭打破的，這次一定要他賠。”
“你們真有本事，還能找到他。”秦曦笑笑，都是明星了。
“還不是美麗有辦法，我推舉她做咱們班同學會會長，肯定不會有錯。”幾個男生慫恿着：“美麗，你先生不會有意見吧？”
“他纔不管我。”張美麗還跟從前一樣牽着秦曦的手：“我都認不出你了，這麼清純以爲自己還是上學的時候呢？”
“是嗎，那我是不是應該去改變一下形象？”秦曦嘴角微微一翹：“沒想到你的組織能力這麼強，還能把這些人都召集到一起來。要是我的話，肯定早就推辭不幹了。”
“我現在是家庭主婦，每天除了圍着家裡的兩個男人轉以外，什麼事都不能做。能出來走走多好，剛畢業就結婚了。孩子都打醬油了。”張美麗左看右看：“曦曦，你真沒結婚？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
“不用不用。”秦曦慌不迭搖手，好不容易清淨幾天。剛剛斷掉的事情根本就不想再來一次，這種相親的節目可以摁機嗎？
“你瞧葉老師來了，還有教數學的楊老師也來了。”張美麗拉着她：“我們過去吧。”
“這個啊，我不去了。”秦曦遲疑了一下，從前就被人說成是大腦發育不良。要是過去還不知道說什麼呢，再說自己也沒有那麼傻，這麼大了還被笑話，真是犯不着。
“好，那我過去。”張美麗看了她一眼：“我馬上過來。”
秦曦不知道自己還能跟什麼人說上話，以前上學的時候就沒覺得過自己有多少人可以說上話，那些長得好看的人，都不會跟自己的胖嘟嘟的女生說話。如今更是沒有多少可以跟人說的，別人都是爲人妻母了。自己一個僞純真的人，何必站在這裡給人添堵？
“我先走了，還有點事兒。”瞅準一個機會，張美麗閒了下來：“剛剛醫院給我電話，要我回去加班。”
“誒，你怎麼這樣。”張美麗拉住她的手，就在剛纔有人跟自己說要跟她深入交往的，這下子抽身走人。
“真是有事，不好意思。”秦曦看看身後一簇一簇的圍在一起不知道說些什麼人的舊日同窗們。很久了，還是不知道要跟他們說什麼，還是走掉的好。
“那我給你打電話。”張美麗對着他的背影叫了一聲。
“好。”秦曦遠遠答應着，也不管人家聽見沒聽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