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亞的戰爭的陰雲密佈不散。
日軍的野心在這裡肆意蔓延,然而,一支逐漸崛起的自由軍卻如同一顆堅硬的釘子,死死地釘在日軍妄圖擴張的道路上,令其如鯁在喉。
“不能再等下去了,那個自由軍已經威脅到了帝國在東南亞戰區的安全。”隨着雨季即將過去,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燥熱的氣息,這股氣息彷彿也點燃了日軍山下奉文中將心中的戰火,他心急如焚,積極請戰,那語氣中滿是不容置疑的迫切。
自由軍在這片土地上不斷地發展壯大,他們的勢力範圍如同春日裡瘋長的野草,日益擴張。
而這一現象,無疑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日軍第 4師團的臉上。因爲自由軍的壯大,恰恰意味着第 4師團打得一塌糊塗。
身爲曾經第四師團的師團長,如今被尊稱爲“馬來之虎”的山下奉文,此刻只覺得顏面盡失。
他的赫赫威名,因爲第四師團的敗績,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戰績看起來都像是摻了水,不那麼耀眼了。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精心打造的完美形象,突然出現了一道道裂痕,讓他如坐鍼氈。
所以,他現在迫切地想要找回場子,重新證明自己,也爲第四師團挽回些許顏面。
山下奉文解開領口第二顆銅釦,作戰地圖上蜿蜒的紅藍箭頭在他眼中不斷跳動。
這位被稱作“馬來之虎”的將軍突然用指節敲響桌案,震得茶盞裡的水面泛起漣漪:“諸君請看,自由軍的防線正在像瘧原蟲般分裂帝國的控制區!”
參謀們不約而同屏住呼吸。
“上週他們擊沉了我們兩艘運輸艦。”作戰參謀小林少佐起身時,木椅在地板上刮出刺耳聲響。
他顫抖的手指劃過海岸線,“用的是蘇聯援助的M-1938型122毫米榴彈炮,射程足足有十一公里!”
“兩個月前他們又再次伏擊,讓運輸船隊損失了十五輛九七式中戰車。這些土著竟然懂得用反斜面工事抵消艦炮優勢!”
寺內壽一摩挲着茶杯上菊紋浮雕,目光掃過牆上昭和天皇御賜的軍刀。透過百頁窗的斑駁陽光在他眼瞼下投出細密陰影:“北野君可曾計算過維持三個師團攻勢的運輸成本?從西貢港到前線的每發70毫米炮彈,需要消耗六升航空燃料和三個民夫的配給。“
會議室陷入詭異的寂靜,只有電風扇葉片切割空氣的聲響。
運輸課長中村大佐的圓框眼鏡蒙着霧氣,他掏出手帕擦拭鏡片時,袖口露出被算盤磨出老繭的拇指:“根據上月統計,前線的彈藥消耗量是生產量的1.7倍。如果發動新攻勢,我們需要徵調至少三百艘機帆船——這還不算護航艦隊的燃油消耗。“
山下奉文的太陽穴突突跳動,突然抓起紅藍鉛筆,在沙撈越叢林地帶畫了個血紅的圈:“自由軍的三個主力師都集中在這裡!只要切斷他們的補給線.“
“他們的補給線在叢林樹冠上。“情報主任田中冷不丁插話,他面前的檔案袋印着“絕密“字樣,“上週航空隊拍到的照片顯示,土著用藤蔓和木板在三十米高空搭建運輸網,我們的轟炸機根本找不到着力點。”
北野憲造猛地扯開領口,露出脖頸上未愈的彈片擦傷:“那就用火焰噴射器!把整片叢林燒成焦土!“
“北野將軍可能不知道。”後勤參謀吉田幽幽開口,“南方軍配發的九三式火焰噴射器,每具需要攜帶十五升特殊燃料。而我們現在連運輸卡車用的汽油,都要摻三成棕櫚油才能維持。”
“大本營的看法呢?”角落裡突然響起沙啞的質問。衆人轉頭看向始終沉默的軍令部特派員武藤,他肩頭的金色鷲章在陰影中泛着冷光。
寺內壽一終於端起茶杯,菊紋杯底與托盤碰撞發出清脆聲響:“參謀本部認爲自由軍不過是疥癬之疾。倒是海軍方面”他故意拖長的尾音裡,所有人都聽出了未竟之意——聯合艦隊正爲要不要跟米畜開戰忙得焦頭爛額,根本無暇顧及這片瘴氣瀰漫的叢林。
“等雨季結束,“馬來之虎從牙縫裡擠出毒蛇般的嘶聲,“我要親自把這些猴子趕回樹上。”
然而,寺內壽一聽到山下奉文的請戰請求後,只覺得腦門一陣發疼。
他靜靜地坐在昏暗的指揮部裡,燈光昏黃而黯淡,他的臉上滿是疲憊與無奈,遲遲沒有迴應山下奉文的請戰。
良久,他緩緩開口說道:“只是一隻土著部隊而已,沒有必要這麼關注,我們現在的任務是拿下婆羅洲,威逼緬甸。”在他看來,自由軍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是不值一提的土著部隊。
更何況,法國人都在這片土地上敗下陣來,他實在覺得沒必要在自由軍身上浪費太多精力。
但寺內壽一心裡清楚,真正讓他有所顧慮的,是自由軍早已今非昔比。
曾經,自由軍在他眼中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隊伍,毫不起眼,他甚至都不屑於去關注。可如今,自由軍已經發展壯大成了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經過長時間的情報探究和分析,日本人已經大致摸清了自由軍的實力。
據可靠情報顯示,自由軍擁有三個師的主力作戰部隊,兵力至少超過十萬。
每個師的人數不低於 3萬,這和一個甲級師團的兵力相差無幾。
而且,從歷次戰鬥的分析來看,自由軍的實力絲毫不弱於一個甲級師團。
不得不說,第 4師團雖然在戰場上表現不佳,但在蒐集情報方面卻精明到位。
這也正是他們不願意繼續打下去的原因,因爲他們深知,繼續與自由軍對抗,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只會讓更多的士兵白白送命。
“自由軍的班組仿照德國人,以機關槍爲核心,每個班基本都有一挺機關槍。部分機關槍是輕機關槍,主要是蘇制機槍,尤其是蘇聯 DS - 39重機槍威力很大,火力不弱於我們的一式。”寺內壽一表情凝重,隱晦地向山下奉文提醒着這些蒐集來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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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沉重的石頭,砸在山下奉文的心上。
山下奉文聽到這些,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僅僅這一條情報,就足以讓他重視起來。如果每個班都配備一挺這樣的重機槍,那就相當於一個班擁有了一挺重機槍,而日軍小隊編制裡都還沒有裝備上重機槍。
輕機槍對上重機槍的劣勢,每一個稍有軍事常識的軍官都心知肚明。那是火力上的巨大差距,在戰場上,這種差距往往意味着生與死的差別。
“他們有足夠的彈藥?”山下奉文一臉詫異,他的眼睛裡閃爍着疑惑的光芒。
在他看來,機槍數量多並不一定就意味着彈藥充足。
畢竟,彈藥的補給一直是戰爭中的關鍵問題,沒有充足的彈藥,再多的武器也只是一堆廢鐵。
“有蘇軍給他們提供彈藥,他們也自產一部分彈藥。”寺內壽一平靜地說道,這些消息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他們一個班有 15人,3人爲機槍組,一個主機槍射手,兩個副手兼職彈藥手。除此之外,每個班裡還有一個彈藥手。不過他們不是攜帶機關槍子彈,而是衝鋒槍的子彈,他們每個班裡至少有 5支衝鋒槍。”
山下奉文的臉色微微一變,他沒想到一些傳聞竟然是真的。他原本以爲自由軍不過是裝備簡陋的土著部隊,沒想到他們的裝備竟然如此精良。
寺內壽一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比他還要吃驚。
五支衝鋒槍,在近距離作戰時,其威力有時候用起來跟五挺輕機槍差不多。
雖然距離遠了,衝鋒槍的準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在那密集的叢林中,子彈亂飛起來,誰又敢輕易冒頭衝鋒呢?
據情報顯示,自由軍很多部隊的一個班裡可不止 5支衝鋒槍,最多的時候甚至超過了 10支。
整個班裡除了機槍,幾乎就是一水的衝鋒槍,連普通步槍都很少使用了。
“衝鋒槍不適合遠距離射擊,又浪費子彈。”山下奉文皺着眉頭,舉出了日軍內部常用的理由。在
他的觀念裡,衝鋒槍一直是一種不太實用的武器,不符合日軍一貫追求精準射擊和節約彈藥的理念。
“這裡的叢林多,環境複雜,很多地方不需要遠距離射擊,而且自由軍中有專門的神射手,加上機關槍,遠射他們也不吃虧。”寺內壽一毫不留情地反駁道。
他在東南亞這片土地上已經待了很長時間,對這裡的環境瞭如指掌。
他知道,在這茂密的叢林中,近距離作戰纔是常態,更適合用衝鋒槍這種火力強大的武器。
當初日本人不喜歡用衝鋒槍,一方面是因爲他們小氣,覺得衝鋒槍太浪費子彈;另一方面,日本人當初以蘇俄爲假想敵,無論是在遼闊的西伯利亞平原上,還是在華夏的東北華北這樣的大平原上,更需要遠距離射擊的步槍。
但現在,戰場環境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們的戰術也需要做出相應的調整。
至於浪費子彈這一點,寺內壽一已經懶得再去反駁。
第 4師團之前的慘重傷亡,就是因爲他們沒有意識到衝鋒槍的威力。
那些盲目集體衝鋒的日軍,還沒等衝到自由軍近前,就早早地被自由軍潑水一樣的彈雨打倒在地,鮮血染紅了那片潮溼的土地。
“我們還有火炮優勢,還有空中優勢。”山下奉文依舊不服氣,他梗着脖子,大聲說道。
在他看來,即便自由軍的輕武器裝備不錯,但日軍在火炮和空中力量方面,依舊佔據着絕對的優勢。
在以往的戰鬥中,日軍正是靠着這些優勢,對敵人形成了有效的壓制。
提到空中優勢,寺內壽一就忍不住有些惱火。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文件都被震得跳了起來。
“制空權並不是完全掌握在我們手中!”他憤怒地吼道。
在與自由軍的對抗中,日軍雖然擁有一定的空中力量,但自由軍也並非毫無還手之力。
他們的戰機時不時地會呼嘯而來,對日軍的陣地進行轟炸攻擊。
這讓日軍的重炮優勢也不得不有所收斂,畢竟,誰也不想在開炮的時候,被自由軍的飛機盯上,成爲活靶子。
寺內壽一不止一次地向大本營發電報,要求先把自由軍的戰機都消滅掉。
他深知,如果能夠集中力量,一口氣把自由軍的空中力量全部消滅,就可以重新盤活整個東南亞戰場,讓日軍重新掌握戰爭的主動權。
可是,大本營的回答卻一直很模糊,總是閃爍其詞,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
這讓寺內壽一感到無比的沮喪和無奈,彷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無處使。
山下奉文聽了寺內壽一的話,陷入了沉思。
他的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自由軍那裝備精良的部隊,以及他們在戰場上勇猛作戰的畫面。
他知道,這場戰爭,遠比他想象的要艱難得多。
但他心中的那股鬥志卻並沒有被澆滅,反而燃燒得更加旺盛。
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打敗自由軍,讓自己的威名重新閃耀。
而此時,在自由軍的營地中,戰士們正在緊張地進行着訓練。
他們的臉上洋溢着堅定的神情,眼神中透露出對勝利的渴望。
他們知道,敵人不會善罷甘休,一場更加殘酷的戰鬥即將來臨。
“接下來日軍肯定不會輕易放棄,他們接下來很可能會發動大規模的進攻。”陸裕華皺着眉頭說道。
“沒錯,我們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我們要利用好這叢林的地形,和日軍打一場游擊戰。”另一名軍官接着說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氣氛熱烈而緊張。
最終,他們制定出了一套詳細的作戰計劃。
他們決定,在日軍進攻時,先利用叢林的地形,對日軍進行騷擾和伏擊,消耗日軍的有生力量。
然後,再集中優勢兵力,對日軍的薄弱環節進行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