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要打到河內了？”德古總督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震驚，直直地看着眼前的部下，彷彿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一般。
他怎麼也沒想到，局勢會惡化得如此之快，這前後才過了多久，居然就要被打到河內了，這速度實在是太超乎他的想象了，簡直誇張到了極點。
德古總督心裡又氣又急，不禁暗自思忖：難道說，前線的那些士兵都是廢物嗎？什麼時候法蘭西陸軍變得這麼弱了？
之前打不過日軍也就罷了，可現在呢，居然連一羣土著組成的叛軍都打不過，這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一時間，他只覺得自己的大腦像是陷入了一團亂麻，有些宕機，完全理不清這混亂的局面了。
“總督閣下，這些叛軍很不對勁。”部下站得筆直，神情嚴肅得如同籠罩了一層寒霜，認真地彙報導。
“什麼意思？”德古總督皺着眉頭，一臉不解地看着對方，眼神中透着疑惑與焦急。
他實在是不太明白部下這句話到底是啥意思，在他看來，那些叛軍不就是一羣烏合之衆嘛，怎麼就不對勁了呢？
“這些叛軍的戰鬥力很強，根本就不像是一羣烏合之衆，反而像是久經訓練的精銳士兵，他們不僅在戰術上運用非常靈活，火力也很強，我們的部隊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部下一邊說着，一邊緊張得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焦急地解釋道。
他深知目前的局勢嚴峻，這些叛軍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必須得讓總督清楚狀況才行。
看着眼前的部下，如果不是因爲對方是自己的心腹，德古總督是絕對不會相信對方所說的這些話的。
他一直以來都對自己的部隊有着一定的自信，雖說知道那些叛軍不好對付，但也沒想到會厲害到這種程度。
“該死的，這些可惡的混蛋。”德古總督氣得滿臉通紅，咬牙切齒地怒罵道。
當然了，他怒罵的並不是這些叛軍本身，而是在心裡狠狠地詛咒着叛軍背後的蘇軍。
他認定這一切都是蘇軍在背後搗的鬼，才讓這些原本應該好對付的叛軍變得如此棘手。
“總督閣下，現在要麼抽調南方的部隊，要麼就撤退，那些叛軍已經朝這裡發起進攻了。”部下再次苦口婆心地勸道。
他心裡很清楚，目前的情況已經萬分危急了，必須得儘快做出決定，否則等叛軍真的打到跟前，那就一切都晚了。
“都到這個地步了麼？”德古總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要把心中的煩悶和焦慮都一併吸進去似的，然後緩緩地吐出，眼神複雜地看着眼前的部下。
“是的。”部下重重地點了點頭，神情依舊非常嚴峻，絲毫沒有因爲總督的詢問而有半分放鬆，因爲他知道，此刻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乎着他們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讓我再考慮考慮。”德古總督緩緩地搖了搖頭，臉上滿是糾結與不甘的神情。
他實在是不願意就這麼灰溜溜地撤了，畢竟作爲河內總督，要是就這麼輕易地放棄，那他的面子往哪兒擱呢？
而且這也意味着對這片區域的統治宣告失敗，這是他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的結果，所以他覺得還是得再慎重地考慮一下，看看是否還有其他的辦法能夠扭轉眼前這不利的局面。
至於抽調援軍，那在他看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兒。
就這麼一萬多法軍，本身就已經兵力緊張了，還得防守那麼多的地方，各個據點都需要有人駐守，以確保局勢不會進一步惡化。
要是再抽調一部分兵力去充當援軍，那其他地方必然會出現防守空虛的情況，到時候指不定會有多少土著瞅準這個機會發動暴亂呢，那可就真的要出天大的事兒了，整個局勢恐怕就會徹底失控，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看樣子只能找日軍幫忙了。”德古總督皺着眉頭，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之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在這萬般無奈的情況下，眼下似乎也只有日軍纔有能力來解決這個麻煩了。
雖說他心裡對日軍也有着諸多的不滿和不情願，畢竟日軍也是外來的勢力，而且之前雙方也存在着一些利益上的糾葛和矛盾。
但此時此刻，爲了能夠保住自己在河內的統治地位，爲了能夠擋住那些來勢洶洶的叛軍，他也只能把希望寄託在日軍身上了，儘管他自己都覺得這實在是一種很無奈的選擇。
………
“讓我們出兵幫助他們消滅那些叛軍？”在南方軍司令部內，剛剛擔任總司令官的寺內壽一大將拿着手中的電報，不禁愣了好一會兒。
他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收到法軍發來的這樣一封電報，這着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更加讓他覺得奇葩的是，對方竟然堂而皇之地要求他派兵去支援。這在寺內壽一大將看來，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畢竟在他的認知裡，雖說雙方有着一定的關係，但這種要求也未免太過分了些。
“這些法軍到底幹了什麼？”寺內壽一大將皺着眉頭，滿臉好奇地問道。
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都在忙着精心佈置進攻的方向等諸多重要軍務，心思全都放在了那些戰略規劃上，所以對於安南這邊的情況還真就沒怎麼關注過。
畢竟維希法蘭西現在都已經算是盟友了，在他想來，雙方既然已經達成了這樣的盟友關係，那他也就沒必要再像之前那樣時刻緊盯着對方了。
所以呢，對於安南地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還真的是不太清楚呢。
“具體不清楚，只知道他們治下出現一支叛軍，戰鬥力很強，疑似有蘇軍的背影，前段時間法軍出動一個步兵團，結果被打的全軍覆沒，現在正在朝着河內發起進攻。”冢田攻站得筆直，快速而清晰地彙報道。
他深知目前的這個消息對於司令官來說很重要，必須得準確無誤地傳達出來。
“納尼？”寺內壽一大將聽到這話，明顯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十分驚訝的神情。
很顯然，他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給狠狠地震住了。
一支叛軍居然能把法軍的一個步兵團打得全軍覆沒，而且現在還朝着河內進軍，這可真是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看來這安南地區的局勢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蘇軍？”寺內壽一聽到這個詞，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變得極爲難看。
想當初，日軍在與蘇軍的交鋒中可是吃了大虧，那些慘痛的戰敗經歷至今仍歷歷在目，以至於現在日軍上下很多人都患上了恐蘇症，一聽到蘇軍的消息就心裡發怵。
“司令官閣下，是否拒絕法軍的要求？”冢田攻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很清楚，對於法軍的這個求援請求，該如何迴應是個極爲棘手的問題，所以說話時都不敢大聲，生怕惹得司令官不高興。
聞言，寺內壽一併沒有立刻給出答覆，而是沉默了好一會兒。
他就那樣靜靜地看着冢田攻，眼神中透着思索與考量，彷彿是在權衡着各種利弊得失。
“你怎麼看？”寺內壽一終於開口問道，他確實很好奇，在冢田攻看來，這件事該如何處理才最爲妥當。
“我覺得最好還是派兵。”冢田攻給出了自己的看法，說話時語氣很是堅定，顯然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的。
“爲什麼？”寺內壽一緊接着開口問道，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理由讓冢田攻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既然背後是蘇軍，說明他們肯定不會是小打小鬧，一旦讓那些叛軍真的成了氣候，到時候就會很麻煩，甚至影響我們的戰略。”冢田攻一邊說着，一邊走到牆邊，指着牆上掛着的地圖開始詳細地說道。
他深知，這件事可不僅僅關乎法軍的安危，更與日軍在這一地區的整體戰略佈局息息相關。
如果任由那些有着蘇軍背景的叛軍發展壯大，形成一股強大的勢力，那勢必會對日軍接下來的一系列行動計劃造成嚴重的干擾和阻礙，所以從長遠來看，派兵相助或許是更爲明智的選擇呢。
“你說的沒錯，如果不能鎮壓這股叛軍，確實會影響我們的戰略，正好鎮壓這支叛軍，來搓一搓蘇軍的銳氣。”寺內壽一聽完冢田攻的分析，微微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在他看來，這確實是個一舉兩得的好機會，既能幫助法軍解決眼前的困境，又能借此機會給蘇軍一個下馬威，讓他們知道日軍也不是好惹的，可不能任由蘇軍扶持的勢力在這一帶肆意擴張。
“那就讓山下奉文率領第四師團去一趟，消滅那裡的叛軍。”寺內壽一當機立斷，開口說道。
在他心裡，雖然一直都清楚第四師團有些不靠譜，但想着對付這些土著組成的叛軍，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吧。
畢竟這第四師團平日裡總是找各種藉口推脫與英軍的戰鬥，可現在面對的是土著叛軍，按道理來說，應該能輕鬆應對纔對。要是連這樣的對手都打不過，那自己可真的是要對這支師團徹底失望了，絕對不會再要這支爛師團了。
聽到這話，冢田攻下意識地就覺得有些不妥。
他對第四師團到底有多“爛”，那可真是再清楚不過了。這第四師團倒不是說戰鬥力和裝備方面不行，恰恰相反，他們的戰鬥力和裝備在日軍各師團當中都算得上是一流的水平。
可問題就出在他們打仗的理念上，這第四師團的人打仗是要仔仔細細地算成本和收益的。
要是他們覺得一場戰鬥的成本過高，而最終能獲得的收益卻很小的話，那他們是絕對不會答應去打的，甚至還會想出各種稀奇古怪的理由來推脫戰鬥任務。
也正因如此，整個南方軍對這麼一支師團都很是頭疼，都不太想要他們。
可人家畢竟是齊裝滿員的，有着整整三萬人在那裡呢。
這要是讓他們什麼都不幹，就這麼養着，還得給他們發軍餉、供糧食，那誰能樂意？
不過現在聽到寺內壽一做出了這樣的安排，冢田攻仔細想了想，又覺得或許這次應該不會出什麼幺蛾子吧。畢竟面對的只是土著叛軍，或許第四師團會看在相對輕鬆就能獲勝的份上，痛痛快快地去完成這次任務呢。
但他心裡還是隱隱有些擔憂，就怕這第四師團又搞出什麼讓人意想不到的狀況來。
結果還真就如寺內壽一所預料的那般，第四師團在收到要去安南鎮壓叛軍的消息後，第一反應壓根就不是想着如何去制定作戰計劃、部署兵力之類的，而是立刻開始計算起這一趟行動的成本來。
聽到對方只是一羣土著組成的叛軍時，師團裡的衆人倒是沒有表現出太多過激的反應。
在他們看來，不就是一羣土著嘛，能有多大能耐，還不是輕輕鬆鬆就能被他們拿捏住，就跟捏死幾隻螞蟻似的簡單，所以心裡都還挺放鬆的，覺得這任務應該不怎麼費勁。
把成本大概估量了一番後，接下來他們便開始琢磨起這事兒能帶來的利潤了。
“安南是不是有很多大米？現在大米應該很值錢。”一名少佐忍不住小聲地問道。他心裡想着，要是能從安南弄些大米回來販賣，那可就能大賺一筆了。
“可是，我們有販賣的渠道麼？”另一名大尉聽了少佐的話後，反問道。
他雖然也覺得弄大米回來賣是個賺錢的好主意，但也擔心沒有合適的銷售途徑，到時候弄回來的大米賣不出去，那可就白忙活一場了。
“這個我來解決，我認識個商人，他專門倒騰糧食的，給的價格也不錯。”先前開口說話的少佐得意地示意道。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大把的鈔票在向自己招手了，覺得只要把這事兒辦妥了，既能完成任務，又能狠狠地賺上一筆，簡直是一舉兩得的美事。
“那這個生意能幹？”大尉又有些遲疑地問道。他還是有點擔心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變數，畢竟這事兒要是沒處理好，萬一在販賣大米的過程中出了什麼岔子，那可就麻煩了。
“當然能了，一羣土著，還不是輕鬆拿下。”少佐信心滿滿地說道。
在他眼裡，那些土著叛軍根本就構不成什麼威脅，他們第四師團出馬，肯定能迅速把叛軍消滅掉，然後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去弄大米做買賣了，彷彿這一切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根本就沒把那些叛軍當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