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章 上海5
其他機場的地勤人員將飛行員送上機， 紛紛舉起右臂， 儘管雙方都來得不同的派系， 但此時此刻， 在日軍入侵的空前威脅面前， 這些人的內心都凝聚成了一團。 哪怕別有用心的王坤一看到齊刷刷上機的15路軍飛行員， 心裡也不免佩服， 奉天空戰之後， 這些碩果僅存的百戰精華 怕是老飛鷹隊僅有的底子了吧。
事實上王坤一沒全猜隊， 也差不多了多少了， 陳鴻陸所率領的這支8架驅逐機與3架轟炸機組成的隊伍已經是西北航空兵中百分之六十的兵力。 15路軍還遠未形成一套可行的兵役制度， 在紀律， 軍晌， 補給方面都與列強的軍隊相差甚遠， 但15路軍也有長處， 都是從奉天退下來的精銳， 對於日軍的仇視， 想把日軍打出民國的這股心氣還沒散 。 在逐漸補充相對完善的制度之前， 姜立便是通過保持這股心氣， 讓15路軍一直維持高度的凝聚力不被南京分化各個擊破。 一旦15路軍的體制完全確認下來， 南京再想從內部動手腳便不是那麼容易了。
因此這次出戰的江文浩混成4旅是姜立能拿得出手的有數精銳， 而航空兵更是出動了大部分能直接作戰的戰機。
“開炮”
此時60師也給劉佔雄旅增援上來了5門75mm管退式山炮， 跟日軍的三八式比起來老舊了不少， 威力也小上一些， 不過對於劉佔雄119旅已經是十分難得的火力支援。
分散的大炮連續打出十數發炮彈， 有四五發彈打到了日軍的陣地上， 頓時死傷枕藉一片。
希律律……
此時19路軍60師的炮兵就像捅了馬蜂窩的傢伙， 敲了日軍一記悶棍之後， 立即轉移大炮， 否則無論是被日軍炮兵發現， 還是被日軍的飛機發現。 他們都逃不過被摧毀的下場。 雖然麻煩了許多， 但只要能保下這些珍貴的大炮，再麻煩都是值得的。
轟隆隆…… 炮聲滾滾如雷， 日軍報復的火力很快傾瀉過來。
“旅座。 小心” 劉佔雄拿着望遠鏡正在觀測前線的局勢， 野戰電話很不好使， 本來他帶着旅裡的士兵悄然殺到閘北能起到奇兵的效果， 事實上也確實打了日本海軍特別陸戰隊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再好的計劃也比不上日軍的一力降十會。 明明大好的機會， 部隊衝上去跟日軍攪進一起就能把日軍按着打。 可日軍一通炮火打過來衝鋒又被打退了， 還死傷不小。
有幾次都要衝過最危險的距離， 又在日軍的飛機轟炸下退下來。 氣得劉佔雄一次又一次罵娘。 戰場上的局勢變化得太快，往往擬定好的計劃因爲這些突如其來的轉變不得不有所調整， 爲了便於指揮， 劉佔雄離開了相對安全的指揮部， 跟翁照垣一般親臨前線。 一軍主將做這種冒險的事是不太明智的， 可在己方處於劣勢的情況下， 這些冒險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親臨前線， 也就意味着更多的危險。 耳朵被巨大的氣流震得嗡嗡作響。 劉佔雄被旁邊的警衛撲倒了， 熱氣過後， 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 壓在他身上的警衛員已經渾身是血， 劉佔雄眼睛頓時帶着一絲狠厲的紅色， 試了一下鼻息， 感覺對方還有氣， 劉佔雄暴喝着讓人把警衛員擡下去。
戰爭仍然焦灼， 劉佔雄打定主意要消滅這支孤軍深入的兩個特戰別戰隊。 日軍那邊也沒閒着。 很快劉佔雄全收到了一支數量不明的日軍開了幾十輛汽車正在往這個方向趕， 看着遠處槍炮大作， 硝煙瀰漫的戰場。 劉佔雄心裡一陣焦酌， 忍不住又看了看時間 ， 怎麼司令部說的增援還沒到。 等日軍的增援部隊趕到， 這支狼狽的特別陸戰大隊就要逃出生天了。
嗡………
天空中熟悉的震顫聲響起。
嗡你老母。 劉佔雄還有無數119旅的士兵心裡破口大罵着， 幾架日軍飛機剛離去， 現在又來了一撥數量更多的， 一起竟然有九架， 這糊塗仗叫人如何能打下去？
也就片刻的功夫， 在天空中的另外一側。 又是一道發動機的輕鳴聲。 劉佔雄心中一片苦澀， 這一波九架日機都足以讓119旅喝一壺， 再來十多架， 這仗還怎麼打下去？ 戰術上再成功， 但沒有足夠的力量做爲支撐。 這樣好的形式下想不到都要被日軍翻盤了。
不過從陣地上響起的一片歡呼聲卻讓劉佔雄心裡一陣昏鄂。
“這是我們陣地上的聲音？” 劉佔雄覺得自己是聽錯了， 不自信的看向身邊的士兵。
“ 是， 旅座， 這是237團那邊的聲音。” 士兵肯定的點頭， 然後目光陡然間變得明亮 ， 興奮得脖子通紅， 入耳處是一陣更大的歡呼聲。 那些登高遠眺的上海市民， 學生紛紛喜極而泣。 第二批入眼的飛機不再是那讓人痛恨的膏藥旗標誌。 那是民國的飛機， 青天白日滿地紅， 多麼醒目的標誌， 多記振奮人心的標誌
“咱們的援軍到了， 咱們的援軍到了， 哈哈， 天空中有中國人了”
“天空中有中國人了” 不知是士兵， 還是那些觀戰的市民都發自內心的吶喊， 幾乎所有人都揚溢着一種絕處逢生的喜悅， 隨着民國戰機的出現， 這場要被日軍翻盤的戰鬥， 主動權頓時又回到了劉佔雄手裡。
“ 好傢伙， 總算是來了” 劉佔雄同樣興奮得臉上潮紅，握緊拳頭在胸前用力地揮動了兩下。“ 傳令下去， 把大炮都拉出來， 是時候收拾這幫小日本了。”
陳鴻陸駕駛着飛機一路領航， 聽着下面如同山洪爆發一般的歡呼聲， 陳鴻陸內心也頗爲感慨， 他能感受到這些人在劣勢情況下看到增援的喜悅。 陳鴻陸不禁想到姜立說過的一段話， 民國的戰士是最爲純樸的， 只要上面不怕死， 他們就敢拿着遠遜於日軍的武器去跟對方拼命。 如果能有跟日軍差不多的武器裝備， 就足以讓他們欣喜若狂了， 而飛機下的19路軍此時就是一支這樣的軍隊。
“ 雖然來晚了一些， 但終究是來了， 接下來天空中的這些日軍戰機就交給我們吧。 ” 陳鴻陸心裡說了一句， 駕駛着飛機朝對面驚毫的日機猛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