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打的什麼爛仗。當日本人是泥涅的嗎，經歷了上次長城抗戰，還這般大意，真是把自己的腦袋往日本人的槍口上湊！”姜立看到趙鐵樹發過來的電報，氣得將電報摔了出去。
“前線吃敗仗了？”藏式毅從門口走進來，看到姜立一臉震怒，將電報從地上揀了起來同樣驚疑地道。
“差不多吧，真不知道這次宋哲元是怎麼搞的，上次長城抗戰中打得還不錯，這次日本人還沒開打，內部就亂成一團糟了。”馮佔海搖頭苦笑，若不是此時從平津一帶源源不斷地有機械，人員，還有文物撤下來，他都懷疑姜立堅持短時間保住平津防線是否有意義了。畢竟機械化二旅整個西北軍現在也只有三個。讓孫立要就這樣頂在廊坊跟日本人硬扛，距離日本人的補給線太近是很吃虧的。西北打造這樣一支精銳部隊可不容易。
“軍閥不都是這個樣子嗎？呆會參謀部給宋哲元拍電報，他的軍部不是要撤嗎，他自己的防線漏洞百出，29軍捅出的簍子不要用那羣學生來堵。”姜立冷冷一笑，當初在長城抗戰中，西北軍能上下齊心，是因爲當時的西北軍跟叫花子沒什麼兩樣，哪怕是爲了自己，也要打出一聲地盤來，因此纔會那麼用命，宋哲元也算是一個精於算計的人，自從馮玉祥倒臺之後，便勉力維持着老西北軍的大旗，後來張學良的東北軍主力被蔣委員長調到陝西一帶剿匪，察哈爾與河北便成了宋哲元的地盤，這對自從中原大戰失敗之後的29軍而言無異於從地獄走到天堂。而29軍內部的間隙此時也就出來了，在長城抗戰中頗爲能打的劉汝明此時在察哈爾按兵不動，面對亂作一團的29軍，此次日軍卻是精心準備而來。
“相對來說，西北軍暫時算是解決了這個問題，不過想要將東北軍，陝軍。還有咱們本部的西北軍融合一體，恐怕仍然曠日持久啊。”馮佔山也是從底層爬起來的，其中的厲害關係也看得分明。
“也沒別的技巧，拉攏一批，打壓一批。跟日軍的作戰是長期的，以後動則幾萬，十幾萬的死傷。只要西北抓住軍晌。軍械補給，再抓住補充兵。遲早有一天，也要這層壁障給打破。”藏式毅雖然久不在軍中，但畢竟身居高層，掌管着姜立的錢袋子。聽到趙鐵樹的第二集團軍尚未敗退之後，藏式毅鬆了口氣道，前線軍隊在日軍的進攻下失利也不是什麼稀奇事，藏式毅對這些壞消息都已經麻木了。
“說得不錯，一手抓錢袋子，一手抓槍桿子。聽話的給錢給糧，像檀自新這些不聽話的就是一槍。”聽到藏式毅的話姜立暫時也消了點氣，歷史上日軍能長趨直入自然是有原因的，姜立也沒指望能在平津一線就擋住日軍。妄動肝火實在是傷了自己的元氣。
“少帥的事，跟南京的談判有些眉目了。”藏式毅坐下來跟自己倒了杯茶說道，“南京是師子大開口啊，五個師的裝備。還要咱們讓出四川，真是做夢，談了這麼久，同意把標準降到3個師的裝備，另外西北的勢力必須止步於川北，不得再向南一步。”
“現在都談了大半年了。還不肯讓步，南京還真是沉得住氣。”姜立冷笑一聲，“那就再拖他們一陣子，真以爲拿住少帥就能漫天要價了。最多兩個師的裝備，四川的問題上，可共同開發四川，可以各自在四川招兵。至於四川出產的糧食，他要是有本事從劉湘的手裡搞到手，那算他厲害。想要西北止步川北，無論如何也辦不到。”
“司令，以現在西北軍在川北的勢力，完全不需要答應南京。”藏式毅一聽急道。四川對於西北的戰略地位可是極商重要的，此時不僅有川康整編的兩個師，更有江文浩的川北集團軍坐陣。西北在川中的勢力經營有幾年的時間了，完全不需要對南京假以辭色。
“現在是關鍵時期，日軍在上海那邊動作頻繁，東北劇變，南京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
“什麼，司令的意思是南京會失守！”藏式毅與馮佔海兩人同時大驚，西北雖然與南京不對付，但南京仍然是民國此時的一個招牌，若是失守，對於民國的士氣絕對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十有八九，日軍投送兵力到上海太方便了。飛機艦炮，想在上海跟日軍一決高下南京還差了不少，沒有足夠的空中力量，無力抵擋住日本人的空軍，只要拿下了上海，南京，很難再守得住。所以得跟南京壓一壓價，但又不能壓得太狠，得讓他們與西北聯手合力促進四川的建設。若是西北把四川給佔了，恐怕他們在雲南，或者貴州落腳都不會安心。”姜立淡然道，日本海航擁有比陸航還要強大的飛行兵團，以此時西北空軍的實力，應付陸航尚且十分吃力，對上日軍海航恐怕也窘迫得緊。就算此時的飛龍1式性能卓絕，但剛開發出來的單翼機在性能上還沒有對九六艦戰這種優秀的雙翼機形成壓倒性的優勢，而且飛龍1在西北空軍中所佔的比例還相對過低，若是佔到一半以上，或許還有一戰之力，否則在日軍戰機的優勢兵力下，也血拼不了多久。不過隨着後面生產的飛龍戰機越來越多，單翼機性能的提升就會在質上扳回日軍在量上的優勢。
藏式毅與馮佔海兩人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這可如何是好？”相比起馮佔海作爲一個軍人的鎮定，藏式毅更看重一國首都被敵人侵佔的可怕影響。
“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只是我的個人推測，也許事情不至於壞到如此地步。不管怎麼樣，這仗總是要打下去的，現在是民國與日本兩國的較量，這場戰爭會持續好幾年，輸贏已經不在於一城一地之得失，也不在於一兩場戰半之勝負。天塌下來，西北集團還有七八十萬可供指揮的軍隊，只要撐過了這幾年，日本便成了強弩之末，我倒要看看日本人倒時候該如何收場。日本人的戰爭潛力並不算強，想通過打下南京逼迫民國投降，民國對他們屈服了無數次，這次要讓他們失望了。”對於將來的戰爭，姜立反而並不怎麼擔心，眼下西北已經抱作一團，能直接指揮的軍隊便高達七八十萬，眼下西北又進行了第一次動員，第一批補充兵就有二三十萬，再動員幾次，加上四川那邊的人，就是西北加上四川，還有河南一隅，幾年的時間徵集個三四百萬人也並不算難事。只要自己的領空不被日軍完全佔領，就算日本人的火力強一些，耗也要耗死侵華日軍，這便是所謂的持久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