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6章 懸啞白
“你啊，有這門苦心鑽研的心思不錯，不過人事與戰事，有時候也是相通的，我看你一個人琢磨得也有些困難。以後有機會跟司令碰面的時候，不妨跟司令討教一點。”高凌雲忽然神神秘秘地道。
“你的意思是？”孫立人皺起了眉頭，沒明白高凌雲話裡指的什麼。
“我跟機械化3旅的張楚九那小子喝過幾次酒，也跟周大富那個凍塊凍出來的傢伙也打過兩次交道。你知道，周大富是跟司令一同起家的，張楚九那小子算是司令的小半個徒弟。可惜當初司令收的徒弟不是我，張楚九那傢伙除了塊頭比我大點，還有什麼比我好！”
“說重點！”孫立人不耐煩地打斷了高凌雲的憤憤不平，這傢伙什麼都好，就是話多了一些，不過要不是如此，恐怕也跟軍隊裡出了名的周冰棍尿不到一起去。在西安事變爆發之前，機械化旅一直都呆在西北，三支隊部對抗演練也不止是一兩次了，因此對於張楚九與周大富，他自然不算陌生。
“張楚九可是從特戰隊裡面出來的，你知道特戰隊裡面的總教官是誰的徒弟嗎，雖然有傳聞司令只在以前奉天的時候收過一個弟子，不過就算是那個總教官，聽說也是帶藝投師，現在特戰隊的那一套，基本上也是從司令手裡傳下去的。”僅管不怕有人給偷聽了去，不過爲了顯示事情的神秘性，高凌雲仍然壓低了聲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什麼，還有這種事？”孫立人雖然不是八卦的性子，但對於西北軍中定海神針一般的姜立，有關其傳聞，孫立人也極爲感興趣。
“自然是有的，當初整個西北盜匪橫行，但除了當初初入西北平息西北諸馬的那一戰之外，卻險有大軍出動的跡象，你當這些慣匪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自然不是，他們都是被特戰隊的那些兵王們給弄死了。包括現在咱們機械化旅的一些狙擊手，就是裡面在編的人員。那些傢伙的槍法，還有身手，耐性，你也是見識過的。你覺得要是在野外碰到了那些傢伙，有沒有幸免的可能？”高凌雲嘿然道。
“開玩笑，碰上那些怪胎，我又沒受過那麼專業的訓練。不過你說得也是不差，那些平時懶散慣了的土匪，真要是碰到那些兵王，手頭上沒有重武器，還真不夠殺的。不過司令跟你說的這些又有什麼關係？”
孫立人摸了摸鼻子，坦然地搖頭，土匪就那點套路，最大的依仗是熟門熟路，是各個山頭的土老虎，不過那些受過訓練的狙擊手的手段，他也是見過的，基本上往山裡一鑽，或者隨便在哪個灌木從一呆便是一兩個小時，可以不怎麼動彈。就是這份耐性與毅力，就堪稱可怕。至於那些土匪，打死幾個，差不多就一轟而散了，跟那些手底下至少有幾條，甚至十幾條，幾十條人命的狙擊手比起來，差了可不是一星半點。
“自然是有關的，因爲在特戰隊裡，司令就是第一個發動特種作戰並取得成功的人，奇襲鞍山，走日本人的下水道，偷進了鞍山縣城，與外面的部隊裡應外合，那次便是司令親自帶隊。後來張海鵬的部隊在奉天抗戰極爲危難的情況下，兵逼奉天城，司令只帶了張虎跟竇玉仁兩個人綁着炸藥，幾乎是單刀赴會，當時爲了演示炸藥的威力，司令一槍就命中了一千二百米外的炸藥，那準頭，當初可是直接把所有人震住了！不僅沒帶瞄準鏡，雙眼看着那大爆炸還不帶眨眼的。”
“一千二百米，司令就是千里眼，遼造步槍，或者是三八大蓋也得打得那麼遠。你以爲他拿的是大口徑防空機槍。就算那玩意當時有買的，司令帶着那玩意去談判，那也不方便不是。這個橋段，我在蘭州街頭，也聽說書的說過一兩次，你就不用重複了。”孫立人哭笑不得的打斷了唾沫橫飛的高凌雲道。
“一千二百米沒有，不過後來有好事者勘測過現場了，五六百米總是有的。就是這個準頭，現在狙擊手裡，能到到的也沒一兩個。”高凌雲乾笑一聲。“當然，這是題外話了，不過司令對於戰爭的見解，遠在所有人之上，包括對於整個西北軍的規劃，都是出自司令之手，這一點勿庸置疑。就是現在西北的各式飛機，西北的戰車工廠，哪些人不是司令一手一腳拉扯起來的。而且西北軍的坦克，飛機，能在幾年的時間裡，就追趕上日本的水平，甚至萬有過之。包括汽車，甚至汽車，飛機，坦克這些要燒的油料，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解決了。撫民兄認爲，要是對全局沒有通盤的瞭解，會有西北如今的局面？”
“說了一堆廢話，就這幾句說到了點子上。不過真要是如此說來，司令在軍事上的見識，當真是無人能出其右。”
經高凌雲這麼一提醒，孫立人想到其中的某些關節，頓時吸了口冷氣，以前他雖然對姜立也是無比的尊重，感激其重用提拔之恩，但卻未曾往這個方面多想過。此時一推敲起來，未免也有些太超乎尋常了。孫立人是留洋生，自然心裡也是有點傲氣的，放眼國內，自認在軍學，軍器上的認知比起西北派到德國去的留德生也不會差多少。哪怕放眼整個民國，也是眼界比較開明的人。但經高凌雲這麼一說，頓時有種目空自大的感覺。捫心自問，孫立人自覺換個位置，假如當初是他帶的西北軍，在幾年的時間裡，也絕無可能做到如此地步。最多，也不過成爲一方實力派，跟宋哲元，孫殿英這樣的地方軍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你看看現在司令身邊的大將，總參謀長，副總參謀長，各個集團軍的指揮官，當初哪個不是東北軍裡面的不太起眼的人物。從奉天會戰一系列抗戰中直到現在，這些人跟着司令一路走來，都算是戰功赫赫，但要說西北如今的局面是他們佈局的，我是不大相信的。他們的水平，當初最多跟少帥手下的各師旅長差不多已經高看了，甚至還要遜色一點。以前在東北的時候他們帶着手下的各支部隊，也沒見得有什麼出彩的表現，但自從到了西北之後，咱們西北軍的各種武器是層出不窮。新式的步槍，仿造歐洲先進的機槍，機炮。坦克，裝甲車，自行研發的肩扛炮。再到空軍的飛機，轟炸機。若是沒有一個對未來戰爭模式認識極爲透徹的人，撫民兄認爲，在短短几年的時間裡，可以如此有針對性的對西北的軍事工業進行佈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