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剛剛那一槍托把這個化名張東海的小鬼子砸傻了？吳大龍心裡有些犯嘀咕，又轉念一想，傻了又怎樣？鬼子還是鬼子！
現在他多少也有些理解排長的意圖了，如果這張東海擺出一副十惡不赦的日本鬼子嘴臉，當然是交給誰都下的去手。
怕就怕他像現在這樣，突然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博取同情。尤其是丁曄和陳大新和他同一個車組朝夕相處了幾個月，恐怕還真會下不去手。
“我看他是意識到自己死到臨頭了，裝的！”吳大龍對順子說。
“難道真的沒有可能？張東海真的是被鬼子利用的？”
吳大龍瞥了一眼順子，那個眼神的意思似乎是在說，“你別那麼愚蠢行不行。”
“你不說自己的名字沒關係，我就先叫你張東海吧。”
吳大龍慢慢走到被捆着的小野東海跟前，蹲了下來。
“你這會兒認的我們哥兒幾個了是吧？”
“大龍，你什麼意思？我一直認識你們啊。”
“哦，一直認識？”吳大龍突然猛地甩開胳膊給了小野東海一個大耳刮子。
“認識你他孃的衝我們開炮？”
小野東海被打的一愣，但還是很努力的壓住自己的敵意，繼續哀求。
“那都是被日本鬼子逼的，我被他們困在車裡，想逃也逃不掉，開炮的人真不是我！”
吳大龍轉身又掄圓了胳膊照着他的面門就是一拳。
“噗”的一聲，小野東海的牙齒直接被打飛了一顆。
“324號車被你打廢了，唐曉生也死了！你還裝！？”
“大龍，求求你，別打了，相信我，我真是被鬼子抓住的，我承認，爲了活命，我確實屈服了，但我萬萬沒想到第一個衝進來的回事咱二排的弟兄啊！”
吳大龍低頭揉着自己的手腕，剛剛揮出的一拳他用了全力，接過手指關節和手腕在撞上小野東海的頭骨時，也受到了不小的衝擊，現在感覺生疼生疼的。
“行，就算你剛纔這些都說的通……那我問你，你下車投降以後，搶手榴彈喊着日本話要跟我們同歸於盡又怎麼解釋？啊？”
小野東海一愣，他爲了拖延時間想辦法逃走才急中生智想到這個死不承認的招數，卻因爲太過緊張忽略了剛剛這個動作，這個時候，也沒有別的法子，只好繼續咬牙死扛了。
“我？說日本話？不可能吧！還要跟你們同歸於盡，不可能，不可能，我從沒幹過這種事！”
聽了這話，吳大龍也有些含糊了，轉頭看了看順子。順子也一臉迷惑的看着他。
這才一個小時前發生的事，這麼快就忘了？還是說他不僅僅忘了剛剛發生的事，甚至連自己是日本鬼子的身份這點也忘了？
如果真是這樣，是不是可以趁機多套出一些關於鬼子防務的信息呢？想到這裡，吳大龍的語氣變得緩和了一些。
“好吧，咱先不說這個。把你知道的日軍在崑崙關一帶的佈防情況交代一下，如果屬實且有價值，沒準能抵消一部分你叛國的罪名，整不好就留你一命。”
“好，只要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訴你。”
“崑崙關一共有多少日軍？”
“這……我不太清楚，應該是很多。”
吳大龍心想，這個回答跟沒回答一樣，但還是耐着性子繼續問：
“這裡的日軍有沒有裝備反戰車炮？”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
“張東海，你不要試探我的耐心。”
“真不是我不想回答，可我一直被關在這裡幫他們修理3排的這輛坦克，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
吳大龍一聽這話，有些不耐煩的站了起來，走回到323號車的旁白，一舉手，炮塔上的萬金油會意，抓起手邊的MP-18衝鋒槍扔給吳大龍。
吳大龍端着槍回到張東海面前，一拉槍栓。
“小鬼子，你真當老子是白癡嗎？行了，老子跟你也玩兒夠了，你上路吧！”
“哼哼哼……”小野東海一看吳大龍這樣，冷笑了幾聲。
“你他孃的笑什麼？”
“抱歉呢，把你當白癡讓你生氣了。只是我習慣把你們支那人全部都當做蠢貨而已，偶爾遇到個不那麼蠢的，有些不習慣。”
“突突突”吳大龍壓着衝鋒槍口照着小野東海的腿上打了一個短點射，小野東海趕到兩股熱流從自己的大腿肌肉上涌出，疼得呲着牙叫了一嗓子。
“啊——混蛋！”小野東海忍不住本能的用日語罵道。
“哎呦，我以爲你把日本話都忘乾淨了呢？現在想起來了？”
吳大龍把衝鋒槍往肩上一舉，幸災樂禍的看着小野東海。
“愚蠢的支那人，就算你把我折磨死，也改變不了你們最終失敗的命運。”
“別說的好像你很瞭解我們中國人似的。”
“沒錯，我很瞭解，比你們自己還要了解。你們這羣自私自利、目光短淺又麻木不仁的支那人，只有在我大日本帝國的統御之下，才能從一盤散沙變爲一個真正的現代化國家。只有在我大日本帝國的優越教育之下，你們愚蠢的國民才能覺醒，學會服從和奉獻。只有……”
“閉嘴！”
吳大龍惱羞成怒，上前一腳踩在小野東海的脖子上，直到小野東海因爲窒息，臉憋得通紅，兩眼腫脹爆出，才收回腳。
小野東海因爲腿上的槍傷流了很多血，現在又險些窒息，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輪不上你一個日本間諜在這裡對我們的國家說教，你還有什麼遺言，說完我送你上路。”
“遺言？我的遺言不是說給你們這些低劣的支那人聽的，不過，有一點請你記住！”
吳大龍再次舉起槍，指向小野東海的胸口。
“說吧。”
“記住，你殺的人是大日本帝國陸軍大陸挺進隊軍曹小野東海！”
吳大龍看着小野東海那副慷慨赴死的樣子，雖然對這個鬼子充滿了厭惡，卻也不禁產生了一絲敬意。
“小野東海軍曹，去死吧。”
“突突突”吳大龍扣下扳機，子彈全部打在小野東海的胸口處，他的身體在子彈打穿身體的時候抖動了兩下，便立刻斷了氣。
“呲呲”的無線電噪聲響起，通話器裡傳來丁曄的聲音。
“323，323收到回答。”
“323收到。”萬金油一邊應答，一邊拿着通話器對着吳大龍晃了晃。
“知道了。”
吳大龍看了看小野東海的屍體，轉身拍了一下身後的順子，倆人快速的爬上了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