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事狗不想散步,於是衆人又帶着約翰,溜溜噠噠地回到了橘律師的別墅當中。
回去的路上,柯南仰頭看了一眼庫拉索的背影,眼中警惕更甚。
剛纔小蘭穿着運動鞋追狗,都花了不少功夫,而這個女律師,居然穿着一雙帶跟的鞋,毫不費力地在這種凹凸不平的野地上跟上了小蘭,而且喘都沒喘一下——同樣穿了小皮鞋的鈴木園子不僅落後了很多,到了以後還扶着樹死狗似的喘了半天,相比起來,這位白井小姐的體力,可實在不像一位……梆!
“嘶!”柯南忽然被一隻黑手錘了一下,思緒都被打散了,他抱着腦袋齜牙咧嘴的回頭,發現居然是鈴木園子。
“你幹什麼!”小學生髮出控訴。
鈴木園子狐疑地打量着他:“總感覺你小子剛纔看我的眼神有點欠揍……”
柯南想起自己剛纔在想什麼,略一心虛,轉過頭像個真正的小學生一樣,裝模作樣的蹦噠着跑開。
庫拉索把這一切收入眼底,暗暗點了一下頭:“……”伏特加說的沒錯,烏佐的爪牙之間,偶爾也並不那麼和諧。雖然他們的衝突都極爲有限,但掌握這一點,沒準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
……
一位組織幹部暗暗記錄着毫無用處的東西的時候。
另一邊。
“這就結束套話了?”
正在忙別的事情的男秘書百忙之中偷聽了一下進展,短暫陷入沉默:關於江夏的黑料,一點都沒錄到啊,這可怎麼跟那個老東西交差?
“我就知道那個跟江夏相熟的女人,不會輕易出賣他——她要是想用江夏的黑料出名,早八百年就賣了,何必等到現在在中間商手裡轉一手?”
“算了,反正以前我也沒少把事情辦砸,而且很快,我就不用再做這些事了……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他微一點頭,很快就放平心態,繼續忙起了手頭的事。
……
“回來啦。”老女傭聽到動靜,迎了出來,她取出剛剛烤好的甜點,給散完步在院子裡看風景的客人們端了過去。
“這裡視野真遼闊啊。”柯南啃了一口蛋糕,看着遠處海天一線的景象,心裡嘀咕:這麼看來,那個老律師不僅很會撈錢,還很會享受。
庫拉索坐在旁邊,聞言下意識地望了過去,忽然,她目光一頓,發現了一樣東西。
“嗯?”兩個女高中生也看到了,毛利蘭往海里指了指,迷起眼睛細看,“那艘船……應該是船吧,看上去形狀怎麼那麼奇怪?”
庫拉索:“……”當然是因爲它有一半沉進了海里。終於,她熬夜兩天才等到的舞臺,終於要開幕了……
老女傭也被客人們的動靜吸引,看着衆人討論着的地方,她忽地一怔:“那艘船,該不會是橘先生的船吧,他平時就很喜歡到那一帶釣魚。”
“你確定?”柯南心裡咯噔一聲,忍不住站了起來,“那艘船都沉的只剩一個尖了,如果上面真的有人……”
“先去看看吧,運氣好的話,或許上面沒人,只是一艘從別處衝過來的空船。”江夏站起身,在庫拉索古怪的目光中,一本正經地對老女傭道,“以防萬一,你先報個警,讓他們做好下水撈人的準備。”
老女傭慌亂地點了點頭,連忙小跑着打電話去了。
……
沒用太久,警方就已經開車趕到。
觀察了一會兒那艘沉得只剩一個尖的倒黴釣魚艇,他們調來了船隻和打撈設備。
花了一陣不短的時間,終於,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候,警員們從河裡吭哧吭哧地撈出來了一具溼漉漉的屍體。
屍體穿着一身低調卻昂貴的服裝,閉眼死得很安詳。
兩個小警員把屍體放在了河邊的空地上,旁邊,千葉縣來的警部看了它一眼,問老女傭:“水裡還真的有人……怎麼樣,你認識嗎?”
老女傭害怕地捂着眼睛,遮遮擋擋的飛快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是橘律師。”
“我看也像。”豬木警部嘆了一口氣,“真是沒有想到,上一起案子裡的證人,居然變成了這一起案子裡的死者。”
“又是你啊。”鈴木園子看着這個眼熟的警部,有點疑惑,“這裡不是東京嗎,怎麼是你們千葉縣的警察在管?”
豬木警部:“……”什麼叫又是我?我還想問怎麼又是你們呢!
不過,想起上一起案子裡,江夏在跟警察會合之前就已經利落地破了案,犯人還乖乖自首了……
豬木警部堆出笑容,耐心道:“這裡是兩邊交界的地帶,聽說水裡可能有屍體,我們這邊在打撈方面更擅長一些,也正好有工具,所以就由我們過來了。”
旁邊,柯南卻看着地上的屍體,短暫有些恍惚。
這個暗戳戳打算爲難獵人,而且怎麼看怎麼對江夏不懷好意的老律師……居然就這麼死了?
他忽然有一種練好了級、買好了裝備、查清了路線、召集好了夥伴,正要上山進攻魔王的時候,卻發現魔王正在辦喪事的荒謬感。
“雖然這個律師人品很差,四處樹敵,突然有一天死掉也很正常……可是這也太突然了吧。”
總感覺很不對勁,而要說到不對勁……
柯南目光一動,下意識地看向了在場的唯一一個可疑人員,“白井小姐”。
這麼一看,他心中悚然一驚——“白井小姐”看着地上的屍體,脣角居然有着一絲詭譎的笑意。
……她在笑什麼??難道,難道橘律師仗着自己在司法界的地位和人脈,橫行霸道,終於不小心惹到了組織的頭上,所以被幹掉了?
他震驚之餘,忘了掩飾自己的視線。於是很快,庫拉索就背後發毛,發現了這個小小的窺視者。
她一下回過神,感覺到自己嘴角的微笑,心裡咯噔一聲:“……”糟了。
——她實在太討厭橘律師了,這個佈置任務讓她跟烏佐接觸、在某種方面上跟朗姆異常相似的傢伙,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精準踩中了她的怒點。
再加上連着熬了兩天夜,正是狀態最差的時候,所以當終於看見這個老東西的屍體時,她才一個不慎,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