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抵達國內機場。
商楚兒似乎睡得很舒服,跟着顧子衍下了飛機。
機場外果然有一輛黑車在等候着,看到顧子衍和商楚兒後極爲恭敬的開了車門。
“我先送你回去我在去公司”顧子衍一邊說着一邊理順商楚兒吹亂的頭髮。
“不用了,這裡又不是美國,你去忙就好了”商楚兒又把轉向車窗。
顧子衍低着頭看着商楚兒纖細的小手握在一起,眸光閃了閃。
“顧先生請放心,季先生早已交代好了,我會把季小姐安全送回去”前駕駛座的人突然開口。
“早交代了好了?”
“是的”
顧子衍笑了笑,商楚兒仍然看着車窗外,“好,記得回去給我打個電話,知道麼?”
“嗯,我知道了”
商楚兒終於轉過看了眼顧子衍,然後又低下了頭。
車子一直開到一個岔口,顧子衍摸了摸商楚兒的臉才下了車。
車內的後座上就只有商楚兒一人了,前駕駛座上的人再次開了口,“季小姐想吃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商楚兒轉過頭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我是王徹,季小姐以後要是有事或者想出門可以直接找我就就好。”
“王徹…你是本地人?”
“嗯,我是本地人”
“嗯,我…爸爸以前經常會回到這裡麼?”
“這個…在這裡季先生不是隻有我一個司機,所以季小姐,我也不是很清楚”
“嗯,沒關係,我也就是無聊隨便問問,對了,我住在哪裡?”
“北林那邊的別墅區,是季先生特意準備的”
北林?那裡整體挺安靜的,環境不錯,不過價格也貴的驚人。
商楚兒想了想,好像以前沒去過那裡,她以前本來就很少踏進富人住的地方。
“哦,我知道了”
“季小姐需要找個傭人之類的嗎?方便些…”
“不用了,我一個人就可以”
商楚兒說完車內安靜了下來,又看向車外。
王徹開車把商楚兒送到,開了門,商楚兒看着這裡不大不小正好,房子前有一片小小的草坪,還有秋千和木製的桌椅,看起來愜意的很。
“季小姐累了可以先歇會,房子已經找人打掃過了,冰箱裡什麼東西都有,季小姐還有什麼需要我去幫你買”王徹推門而入,示意着這是客廳,廚房,等等…
“不用,我自己買就好”
“好,那我先出去了”
王徹出去後。商楚兒才細細的打量起房子,木製地板,沙發是銀灰色,一邊的樓梯也是木製,不長,很短,二樓還有隔梯,看起來不錯,比起那些大套的別墅,這裡很顯然有家的感覺,很溫馨,總覺得季年好像曾經在這裡住過很長的一段時間。
這時,商楚兒的手機再次響起,仍然是短信的聲音。
商楚兒臉色又有些難看起來,但始終沒有手機看,過了一會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商楚兒拿過一看,是顧子衍,商楚兒看着看着卻紅了眼眶,鈴聲響了很久,商楚兒還是接起——
“到了麼?”
“嗯”
“你又忘給我打電話了,我這邊忙完了,我馬上過來找你”
“嗯,好”
掛了電話,商楚兒走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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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衍在總裁辦公室掛了電話,剛打算走,卻接到錦帛的電話,是嚴昕,所以顧子衍先回了趟顧家。
顧家還是和從前一樣,只不過今天顧子衍回去的時候,只有嚴昕一人,徐雨柔去了醫院,下午才能回來。
嚴昕對顧子衍在美國待了那麼久都沒回來很不滿,但看到自己的兒子後又什麼也不說了。
“你個死小子,我要是不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回來了?”嚴昕笑着說着,明明心裡有埋怨,可嘴上還是笑着說了出來。
“不是,公司最近確實挺忙的”
顧子衍有公司這件事嚴昕當然知道,其實很早就有了,只不過一直低調行事而已,以前總是刻意隱藏公司的實力,直到顧子衍內吞了商家,還有很早以前的傅家,在加上這幾年顧子衍在國外的勢力,盛錦發展的很快,而加上這次季家的關係,更不用說……
“早忙也要注意身體,看你最近又瘦了!”
嚴昕看着顧子衍似乎在自己的面前很少說話,“子衍,那個商楚兒真是季年的孩子?”
顧子衍點了點頭。
嚴昕低頭想了會。然後轉移了話題,“雨柔下午就會回來了,你留着一塊吃過飯再走吧”
顧子衍聞言卻是直接起身,口氣清淡,“下午我沒時間,你現在餓了麼,我去做點吃的東西”
“嗯好,隨便弄點清淡粥就行了,我也沒什麼胃口”
顧子衍挽起袖子去了廚房,沒辦法,顧子衍給商楚兒打了個電話,半天沒人接,只好發了信息-在顧家,下午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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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楚兒剛從浴室出來,吹乾頭髮,顧子衍還沒有來,打開手機才知道他去顧家了
商楚兒挑了件運動衣套上,頭髮紮起一個馬尾,背了個小包然後出了門。
一出門才發現大門口居然有四個像保鏢一般的黑衣人,什麼時候有的,她那會進來的時候怎麼沒看見呢?!!
四個黑衣保鏢看到商楚兒來,“季小姐,想去哪裡?”
“額……我只是想出去逛逛而已”
“季先生交代過,季小姐出門的話身邊至少有一個人跟着”
商楚兒看着四個黑人保鏢還都帶着墨鏡,搞得像黑社會似的。
“嗯,那就跟一個就好了”
“嗯好,那我跟着季小姐”
就這樣商楚兒前邊走着,面前突然停住一輛黑車,車窗搖下,是王徹。
“季小姐去哪裡?我帶您”
商楚兒總有種被監視的感覺,怎麼一出門王徹就過來了,他應該是不可能一直就在門外吧。
“不用了,我自己走走”
“這周邊都是別墅區,季小姐想去逛街,我送你過去”
“這裡沒有公交站牌?”商楚兒自言自語的說着,四處看着。
“有,但是很遠,起碼要走半小時”
商楚兒突然轉身向後對着那個黑衣保鏢,“你不用跟着我了,有王徹”
王徹笑了笑,商楚兒的身後的保鏢低頭應着,然後走開,商楚兒便上了車。
“你一直沒有離開麼,一直在門口?”商楚兒問着。
“是,沒有什麼事的話我一直都在這裡,季小姐要是以後想出去,出門就能看見我。
商楚兒還想着,這人不會二十四小時都睡在車裡吧?!一直在門口怎麼行!
“沒事的時候你可以回家,我有事自然會給你打電話的”
“季小姐還不知道吧,我家就在這附近,靠近西邊的別墅區,所以很近。”
商楚兒這才仔細的打量着這個王徹,就簡單的黑西服,估摸着四十多歲,膚色偏暗,但看着很穩,而且他家裡住的別墅,居然還當司機,難道季年給的薪水很高?
商楚兒一直打量着王徹,王徹轉過頭看着商楚兒,“季小姐,有什麼疑問?”
“你當司機多久了?”
“五年”
商楚兒點了點頭,五年…說短不短,說長不長。
“到步行街那裡停就好了”
“好”
今天的路上再一次堵車,到步行街之後,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現在已經是中午快一點。
商楚兒下了車,王徹夜打算下車,商楚兒立馬開口,“你不用跟着我了,我想…去那邊逛逛”
商楚兒隨手一指,那邊都是些內衣店,王徹點了點頭,說他就在這等着。
商楚兒迅速下了車,快速走向那邊的店,步行街的人本就多,現在是中午的時候,人更多。
商楚兒剛一下車,穿插的人流,在回頭看王徹的車時,已經被密集的人流擋住,只有細小的縫隙裡隱約看的到。
商楚兒沒有在猶豫,小跑着,卻此時轉了方向,從一條極窄的巷道橫穿了過,這條小巷道平時根本沒人走,不是因爲偏僻,而是因爲這裡到處是垃圾,以前的她不知道的時候,一直覺得這裡是個倒垃圾的地方,可現在才知道,從這裡穿過去,第一個拐彎處向左拐,在直走,到中間的地方有一個地下室。
商楚兒以最快的速度走了進去,這裡的陰暗異味時時讓人作嘔,商楚兒強忍着,捂着嘴鼻…
突然,商楚兒腳步停下,猛地向後轉,身後那條唯一的小巷道空無一人,那剛纔的腳步聲…很輕微,可商楚兒還是聽到了,因爲很空寂,靜到只要一點響動就能聽的很清楚…
商楚兒停下了腳步沒有在往前走,而是轉過身子慢慢的一步一步往回走,眼睛極仔細的四處看着,這裡兩面的牆壁高的很,只有中間這一條窄道,如果剛纔要是有人,在自己轉身之際,他根本沒法躲避,也沒那麼快速度,不可能一眨眼不眨眼了,可是…自己剛纔明明聽到了……
商楚兒嘴崩成一條直線,定了定神,看了很久,然後再次轉身向着巷道里側走去,這次商楚兒走到很慢,右手慢慢伸進身上的揹着的小包裡,在離開別墅的時候,她特意從廚房裡拿了一把小型水果刀,很小但很鋒利。
商楚兒單手探進包裡,握緊那把小刀,整個腳步很慢,頭略微低着,臉色也有些泛青,仔細聽着身後是否會有任何細小的聲音,如果在聽到一次,她會立即掉頭離開。
小巷道里安靜無比,除了商楚兒細微的腳步聲外,甚至連一絲輕風的聲音也沒有,商楚兒單手仍然在包裡,頭皮緊繃,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可身後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聲音,可剛纔的腳步聲絕對不是幻覺……
商楚兒突然頓住幾秒,然後瞬間躲進了這條巷道里暗處的地下室的進口。
這裡很隱蔽,從外邊看的話,像是一條裂了縫的牆壁而已,但其實這條細小的牆縫是靈活的,商楚兒瞬間穿進去之後,從裡面立馬把裂縫口封的只剩一條如針縫的大小的空隙。
商楚兒就蹲在裡側,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條針縫向外看着,剛纔覺得是有人的,居然眨就不見了,到底是去了哪裡,是從什麼時候跟上自己的…
商楚兒蹲在黑暗裡,透過那條細縫看了很久,可外邊卻沒有一點動靜,一個人影子也沒有,商楚兒從包裡拿出一隻小手電,沒有在看,轉身向裡走去,越走越深,這時,那條針縫隙的細微光亮處,瞬間晃過一道黑影…
商楚兒此時已經徹底走了進去,從黑暗的一條小路一直直走着,然後拐進一面水泥石牆,正中間有一扇木門,緊閉着。
商楚兒也終於停兩人下來,拿出手機,今天早上收到的一條照片信息,裡面的一張照片,就是這扇木門,一模一樣。
商楚兒抿了抿有些乾的脣,在這裡總覺得氧氣不夠用,有些難受,然後慢慢走進木門,伸手微顫的手輕敲。
一下,兩下,沒反應。
商楚兒又用力敲了敲,突然哽咽出聲,“媽…”
話聲剛落,門突然開了一條縫隙,商楚兒立馬靠近,而門縫間突然出現一張慘白的人臉,可那雙暗淡的眸子,死死的看着商楚兒…
商楚兒整個身子僵原地,如果一般人看到看到這樣的一張人臉,在這昏暗的地方,這樣鬼魅的臉,肯定會直接嚇昏,可商楚兒卻是立即溼潤了眼眶,這張臉在慘白恐怖,她怎麼會不認識,幾乎和自己一樣的模樣…
“你是…菀菀麼?”沙啞的女人聲音,商楚兒的眼淚再也無法聚在眼眶裡,哽咽的無法出聲,只是使勁的點頭。
只開了一條門縫裡的女人,剛暗淡的眸子瞬間變得明亮起來,立馬打開門,商楚兒立馬走了進去。
門裡只有五十平方,沒有牀,什麼也沒有,只有一些破舊報紙鋪在地面,褶皺不堪,牆角處只有一個很小的通風口,只有那裡透着一點光亮,空氣中散出的潮溼陰暗,陰冷的味道,誰會知道這裡住着曾經最美豔動人的池家小姐池晚。
“菀菀,我是……”
“我…我知道,我相信你,你是池晚,是我的媽媽”商楚兒一把抱住池晚的身子,池晚的身子冰的嚇人,身上的骨頭抱着感覺分明,感覺到池晚的身子顫抖的厲害,是她在哭泣,哭的很傷心。
池晚爲什麼會躲在這裡,誰也不知道,商楚兒不會現在問,她只想把池晚立刻從噁心陰暗的地方接出去。
“媽,我們馬上出去好不好?”
池晚立馬搖了搖頭,眼神裡露出恐懼,但手緊緊抓着商楚兒,不說話,只是搖頭。
商楚兒看着池晚淚如雨下,她也不由的落淚,落得更兇,立馬從黑包裡掏出一件薄襯衫,黑褲子,“媽,你把這個穿上我們出去,你放心,我把你帶出去,誰也不會知道你在哪裡…”
池晚看着商楚兒,她現在只相信自己的女兒,不然她不會想盡一切聯繫到遠在美國的商楚兒。
池晚低頭,顫巍巍的接過衣服,有些蓬亂的頭髮遮住半張臉,商楚兒用手順着池玩的頭髮,這時,商楚兒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池晚的眼睛再次泛出驚恐。
商楚兒立馬掛斷,是田小軟,在美國的時候,她在準備離開美國的時候已經聯繫的田小軟,現在田小軟打來的電話,應該是車子已經在巷道外邊了。
商楚兒拉起池晚的手,“媽,我同學已經在外邊了,是女的,就在外邊,我們出了這裡就能看的見,很快就離開這裡,不會有人發現”
池晚的眼裡分明透着淡淡的光,點了點頭,手還是顫着把衣服套上,商楚兒立馬把自己的頭髮解開,拿下自己的頭繩,繫住池晚蓬亂的頭髮,商楚兒拿出黑包裡口罩給池晚帶上,雙手緊挽着池晚胳膊,池晚的身子總是發着輕顫,商楚兒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池晚的身子。
出了木門,黑暗的小路,商楚兒仍然打着手電,慢慢的走向牆縫那裡。
商楚兒伸手拉開牆的裂縫,這得牆縫就像推拉門一般,但是需要技巧。
“有人,蹲下”
池晚突然出聲,商楚兒扶上牆壁的手猛地一顫,只覺得池晚的瞳孔緊縮,死死的看向牆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