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長公主殿前,顧彪縛着雙手朝着長公主帝雲兮露出諂媚的笑容。
此時帝雲兮已經屏退了左右,也不說話,就這樣不急不緩的漫步在顧彪身前。
“放心,我不是那種喜歡翻舊賬的公主,不會對你幹嘛的。”帝雲兮好整以暇的說到。
顧彪也不敢說話,多說多錯,還不如不說。
所以顧彪儘量擠着他那張42碼的大臉,露出一個自認爲和藹可親的笑容。
“不過你看看這是什麼?”帝雲兮伸出白皙秀美的右手,在顧彪眼前左右晃了晃。
顧彪不明所以,眨了眨天真無暇的大眼睛:“這是您秀美無雙的鳳手?”
“鳳手?”帝雲兮旋即將右手握成拳狀,狠狠地就向顧彪的頭上砸去。
“這是姑奶奶我沙包大的拳頭!”說完,帝雲兮還嫌不過癮,再次握拳朝着顧彪的頭頂砸去。
不是說好不翻舊賬嗎?
這是報復!
這是偷襲!
小人!
帝雲兮的真身可與那隻金丹期的狐狸精不一樣,雖然收了力,但還是打得顧彪眼淚都要出來了。
不過這下也實錘了。
顧彪其實一直不敢相信,那隻修爲拉胯又呆又萌的狐狸精居然是王朝裡高貴冷豔的長公主。
這下看到帝雲兮背地裡的真實面目。
現在誰要說帝雲兮不是那隻名叫蘇倩眉的狐狸精,顧彪就跟誰急!
“咳咳,本宮叫你來,有兩件事,第一,本宮對你築基修爲的實力很感興趣,特別是你研究那架黑乎乎能射出飛劍的武器時,唸叨的那些神神秘秘的東西。”
帝雲兮又重新恢復了那一副清冷高貴的模樣,紅脣微張說出了她對顧彪的好奇之處。
果然,顧彪心中一凜。
被他猜到了。
帝雲兮從小錦衣玉食錦羅綢緞,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結果分身被他欺負了那麼多天,居然沒有將他抽筋扒皮五馬分屍,一定是對他起了好奇之心。
而最大的好奇肯定是自己的那架加特林,那是他以築基修爲比肩金丹甚至元嬰的本錢所在!
顧彪斟酌了一下,於是娓娓說到。
“長公主有疑問,顧彪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談起我那自主研發的武器神通,顧彪斗膽問長公主一句,長公主認爲,究竟什麼是修真?”
看着顧彪目露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帝雲兮遲疑了一下。
“何爲修真?本宮認爲,修真修的是一身超凡的實力,修的是與天鬥與地斗的樂趣,超脫生死、逆天改命即爲修真。”
顧彪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對,也不全對。顧彪認爲,修真,修的是真實,修的是一雙能看破凡俗的慧眼。如果只是一昧的走前人的老路,將前人留下來的神通秘籍、規則定理奉爲圭臬,顧彪認爲太過膚淺,這樣的修真時代永遠也不會進步。”
“相反,如果能利用世間亙古不變的規則,從生物學、物理學、化學、天文學等各個方位看透本質、改良功法,最終直達真理,纔是修真的本質所在。”
“我稱其爲——科學。”
帝雲兮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通俗一點來講,我認爲修真,是一個不斷觸摸真實、瞭解世界本質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合理的利用世界規則改良和創造,纔是不斷前行的康莊大道,而只會沿用上一輩遺留下來的殘羹冷炙,註定只能成爲舊時代的殘黨。”
帝雲兮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過隨即擡起頭來冷笑到:“哦?也就是說你認爲本宮是舊時代的殘黨嘍?”
靠,女人都是這麼小心眼的嗎?顧彪小聲比比。
“什麼?”帝雲兮挑了挑眉,明明是一雙勾人心魄的桃花眸,硬生生散發出寒冷孤傲的目光,將本應魅惑衆生的狐狸精襯托得冷豔異常。
“沒什麼,我的意思是像我這種爹不疼娘不愛,沒有良好的背景,也沒有深厚機緣的人,如果只會一昧的死鑽道書裡的隻言片語,註定只能淪爲歷史的塵埃,就像沒有物質的愛情,風一吹就散了。”
帝雲兮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顧彪的話。
顧彪正要鬆一口氣,卻聽帝雲兮冷冷的說到。
“好了,先不討論你所謂的科學了,你說了這麼多本宮也有了一些大致的瞭解。”
“接下來說第二件事,本宮叫你來,實則有事需要你辦。”
帝雲兮清了清嗓,繼續說到:“你不是喜歡探索真實嗎?正好,專業對口,辦好了,過去的事我就既往不咎,辦的不好,你就等下輩子再研究你的科學吧!”
顧彪一陣牙疼,弱弱的說到:“不是說公主不喜歡翻舊賬嗎?”
“怎麼,你不知道女人的情緒就像六月的天氣——說翻臉就翻臉嗎?”
顧彪撓了撓頭,這話好熟悉,他好像在哪裡聽過?
沒有管顧彪,帝雲兮繼續說到:“自從西伯候姬昌頒佈'有亡荒閱'的地方法律以來,受到了商朝內各大妖族世家和宗門的暗地支持。”
“雖然有亡荒閱的法律已經被父王禁止,姬昌也已經被囚禁在我朝歌城內的地牢中,但這些妖族世家賊心不死,朝堂上、背地裡,都可以發現他們正在試圖試探我父王的底線所在。”
說到這兒,帝雲兮嘆了一口氣:“父王心性仁慈,認爲衆生平等,人、妖理應和睦相處,但這些貴族世家可不這麼認爲,這畢竟觸及了他們的切身利益!”
顧彪感同身受,這就同上輩子19世紀資本階級與工人階級的矛盾是一個道理。
紂王帝辛想要打破世家的壁壘,同時倡導種族平等,但沒有鮮血與革命,階級的壁壘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打破的?
“父王已經在位一千多年了,這些世家宗門都已經漸漸忘卻了父王的威嚴,暗地裡一個個的都開始挑釁父王的權威。”
顧彪小心翼翼的問到:“敢問長公主,是想讓顧彪前去調查這些暗地裡不安分的世家貴族嗎?”
帝雲兮踱步到殿門前,背對着顧彪。
眺望着宮殿外遠處的竹林,微風拂動着帝雲兮的髮絲,讓冷豔的她顯出了一絲柔媚。
沉靜了一會兒,帝雲兮緩緩說到:“那倒不是,但跟這個有關。”
“前些時日奉我命前去調查兗州兵糧走失案的密探已然失聯,我懷疑是那些世家宗門動的手。”
帝雲兮轉過頭來,一雙清冷的桃花眸盯着顧彪:“本宮要你徹查到底!”
顧彪沉思了一下,知道避不開躲不過,他拒絕的話,以大商王朝的體量,吹口氣就能把他滅了。
顧彪遂單膝抱拳跪下:“謹遵長公主法旨,顧彪定不負使命。”
帝雲兮沉吟了一下,塗有丹蔻的玉手輕揮,丟給顧彪兩枚玉簡。
“本宮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存在,我知道你需要一門上等的人類煉氣法決和一門上等的火焰神通,上一次分身給你的只是一門妖族的煉氣術,但並不特別適合你們人類。”
“這裡有兩本經書,一門《玉清洞徽真經》,一門《三昧真火》神通,就算是本次行動的獎賞,也算是我對你的投資。”
“你應該也知道,即使你完成了本次任務,功勞也不足以兌換這兩門仙法神通,所以,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帝雲兮拂袖轉身:“出去吧,侍衛會領你前往案牘庫房,那裡有本次行動的相關卷宗。”
顧彪沒有多言,領着兩枚玉簡退出宮殿。
而殿外,是早已等候多時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