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點,淮海市第三人民醫院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許多原本已經睡下的患者都被這突然的警報聲吵醒,有些手足無措。值班的醫生和護士們慌亂地四處張望,想要看看是什麼聲音。原本安靜的醫院,漸漸變得喧鬧。
病房樓頂層,周仕、萬斌都被這刺耳的警報聲給嚇了一跳。萬斌疑惑又不安地對周仕說:“周哥,怎麼回事,這個節骨眼上醫院怎麼發生火災了?”
兩人站在窗口向下望去。病房樓頂層是整個醫院視野最開闊的地方,從這裡可以將大半個醫院都看得清清楚楚。不過兩人環顧四周,除了幾個人在四處亂跑之外,並沒有發現什麼着火的跡象。
周仕說:“醫院這種大型公共場所,火災警報系統是直接和110、120直接聯動的,現在警方和消防隊應該都在趕來的路上,讓他們先看看情況,我們還是守好這裡。”
“好吧。”萬斌應了一聲。他回頭看了一眼病房的大門,低聲嘀咕了一句:“希望今晚能順利度過,可別出什麼幺蛾子。”
病房內昏暗一片,秦奮病牀前,一抹微亮的月光灑落在地上。病牀上原本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秦奮漸漸有了反應。秦奮緊閉的眼皮下,眼球開始亂動,頻率越來越快,並且他的呼吸也逐漸由平緩轉爲急促。突然,秦奮猛地睜開雙眼,一抹幽藍色的電光在他的眼中一閃而沒,秦奮卻沒有注意到身體的異常。
秦奮感覺頭痛欲裂,右手捂着額頭,從牀上坐起來。他彷彿做了一個漫長又光怪陸離的夢。在夢中,他經歷了一次時空穿梭,旁觀了一場宇宙大戰,然後又陷入了無盡的黑暗,直到一陣混亂又嘈雜的噪音喚醒了秦奮。
槍聲、淒厲的慘叫聲、恐怖的嚎叫聲以及警報聲……
“唔……”秦奮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走廊上刺耳的警報聲彷彿刺破了現實與夢境的邊界,把秦奮的大腦攪成一團漿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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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地下停車庫內。
“嗒、嗒、嗒……”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迴盪在寂靜空曠的地下室。昏暗的燈光下走來一對中年夫妻。女人邊走邊對男人抱怨道:“不是我說你趙凱,你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叫你早點走、早點走,你非不聽。女兒打電話來說一個人在家又餓又害怕,老太婆在醫院又不是沒人照顧……”
男人自知理虧,低聲下氣地反駁道:“行了,老婆。你也知道我爸走得早,我媽一個人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現在她身體不好了,我這個做兒子的自然要好好照顧她。”
女人一聽,更加來氣,說道:“就你孝順,你回家倒是洗個澡就能上牀睡覺了,照顧女兒、做家務還不都是我來,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男人這下不說話了,女人繼續數落道:“還不都是你沒用,要是你多賺點錢給你家老太婆請個保姆,我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女人正在氣頭上,而男人被數落得擡不起頭來。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燈光彷彿燈具線路接觸不良般忽明忽暗閃動起來。明滅的燈光下,一個模糊的人影一動不動地站着。他身上穿着的,竟然是一套醫用防護服。
此時,醫院內探視的病人家屬基本都已經離開了,地下停車場內僅停着寥寥數輛車。兩人很快走到自己家的轎車旁,男人走向主駕駛位準備開車,女人走向副駕駛位。就在這時,兩人頭頂的燈光劇烈閃爍起來。
女人擡頭,看向頭頂忽明忽暗的燈,本就心情很差的她又罵罵咧咧說道:“什麼破醫院,賺這麼多錢連個燈都修不好。”
說着,她伸手拉了一下車門把手,發現車門還沒解鎖,“快點開門啊,還回不回家……”邊說邊瞪向車對面的丈夫。隨即,女人感覺自己的脖子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掐住,只能發出“呃呃”的聲音。
她的丈夫被一個身穿白色醫用防護服的人從身後死死勒住身體。那人狠狠咬在她丈夫脖子上,鮮血從她丈夫脖子上、嘴裡噴涌而出。
男人一隻手無力地伸向自己的妻子,嘴裡艱難地吐出一個字:“跑!”
“呃、呃……啊!”
女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轉身向來時的路狂奔而去。她不知道自己要逃到什麼地方,只想遠離眼前噩夢般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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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樓一樓值班室。
被徐國樑按下的消防報警按鈕已經復位,警報聲也已經解除。
陸建同是今天晚上值夜班的主任醫師,正和徐國樑面對面坐着。他對徐國樑說道:“來老徐,喝口水緩緩。”
說着,陸建同將一杯白開水遞給對面低着頭、驚魂未定的徐國樑,等他喝了一口水,這才繼續說道:“老徐你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爲什麼要讓值班護士報警,又要按下消防警報按鈕呢。”
低頭喝水的徐國樑聞言,擡頭看向陸建同。只見徐國樑雙眼通紅佈滿血絲,臉色煞白,嘴脣止不住地哆嗦,嘴裡不斷念叨着幾個詞:“太平間……怪物……屍體……都死了。”
連一向好脾氣的陸建同,聽了他來來回回唸叨這幾個毫無邏輯可言的詞彙,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再想到一會要向警方和消防隊解釋醫院報假警的事情,明天還要應付無數的投訴和上級領導的問詢,陸建同忍不住哀嘆,今天爲什麼是他值班。
一旁的值班護士氣不過,向陸建同說道:“還能是怎麼回事,我看就是老徐他睡覺睡迷糊,做噩夢了。還什麼怪物、屍體的……”
陸建同一聽,心裡也基本認同值班護士的說法,只不過礙於徐國樑的臉面,沒有直說罷了。這件事情處理下來,徐國樑的飯碗肯定是保不住了,搞不好自己也要背個處分。
“哎……”陸建同長嘆口氣,轉身向急診樓外走去。他要先趕到醫院大門口去等着,第一時間向警方和消防隊解釋情況。
陸建同走到醫院大門口的時候,一箇中年婦女從一旁的地下車庫入口處突然衝出。她披頭散髮,眼淚鼻涕糊滿了整張臉,手腳並用地順着地下停車場坡道往外面爬,嘴裡正發出無比恐懼、淒厲的慘叫聲。
“啊……救命……有怪物!”
“嗚~~兒~~嗚~~兒~~”遠處,隱約可以聽到警車的聲音。
原本平靜下來的醫院瞬間又喧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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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距離醫院門口有一段距離,剛剛那聲穿透力十足的女高音慘叫,還是隱隱約約傳到病房樓頂層的周仕和萬斌耳中。看着醫院門口逐漸混亂的局面,兩人知道今天晚上恐怕還是有事發生了,而且是兩人最不願意面對的情況。
周仕掏出手機,撥通自己頂頭上司彭良的電話:“……醫院內部疑似出現怪物,目前還未確認怪物的情報和來源……是,我們繼續守在對象這裡,等候支援。”
剛剛掛斷電話,周仕身後的病房門突然從內部被打開,裡面傳來了一個少年的聲音。
“唔……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