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玄淡定自若聽着，眸光從一個個大臣的臉上掠過。
柳氏一族的官員，口吻統一，一直推崇立柳貴人爲皇后。
九王爺仍無法來上朝，他身邊的幾個狗腿大臣先後接到柳宰相的暗示，不敢怠慢，連忙也加入了推崇的隊伍中。
“柳貴人身份尊貴，自幼又得太后娘娘親自教養，詩書禮儀都拔尖出色，是皇后娘娘的不二人選。”
季青玄淡然聽着，俊臉清冷，什麼反應也沒有。
這時，蒙老太傅恭敬作揖：“皇后乃是**，必定要敦厚親善之女子。老臣即便久居北方，仍對柳貴人苛待宮人的傳言十分耳熟。”
柳宰相一聽，臉都氣綠了。
“老太傅，你也都說了是傳言。所謂傳言，多半都是人云亦云，以訛傳訛，通通都是信不得的！小女自幼善良可愛，又得太后娘娘教導，品行修養俱佳。”
蒙老太傅是先帝的太傅，脾性耿直硬性，絲毫不留情懟了回去。
“老夫自然不信什麼流言蜚語。不過，俗話說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柳貴人倘若真的沒做過，爲何人人亦云？”
柳宰相冷哼，煩躁甩了一下袖子。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某些陰險小人，不僅心胸狹隘，見不得他人好，還喜歡興風作浪，無中生有！”
蒙老太傅也不示弱，冷淡撇過臉去。
“柳大人，你這是爲何啊？老夫只是就事論事而已。你這是惱羞成怒嗎？”
柳宰相地位不及蒙太傅，口才也遠遠不及，幾個回合下來，很快便處下風，還氣得臉紅脖子粗，氣喘吁吁。
幾個爪牙慌忙簇擁上前，將他攙扶勸着。
蒙老太傅一隻手搭在侄子的胳膊上，淡淡冷笑。
他後方幾個親近同僚，也都先後偷偷笑了，臉上難掩解氣的得意神色。
有好幾個大臣則埋着頭，假裝什麼都聽不到，安靜待在角落裡。
季青玄眸光一一掃過，輕咳一聲道：“看來，諸位愛卿對選秀之事意見不一。朕登基多年，膝下尚無一兒半女。後宮也只有兩位貴人，後宮空虛，確實於國運和皇室不利。”
蒙老太傅作揖俯身：“皇上，微臣奏請吾皇快些下旨，命各地甄選秀女入宮。”
“皇上，選秀乃是國之大事，萬萬不可輕率而行，還需仔細慎重安排。”
“……”
兩方再次爭辯起來，一人一句，吵得殿內鬧哄哄。
季青玄微微擡手——衆人先後停下爭吵，訕訕安分下來。
“諸位愛卿不要爭論了，此事朕自有定奪。如無其他政事要議，便退朝吧。”
“臣等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退朝後，蒙老太傅在侄子的攙扶下，去御書房求見皇上。
柳宰相則派人悄悄去後宮，將今日朝堂上爭論之事，趕緊稟報給太后知曉。
御書房內，蒙老太傅很是不解，撫着鬍鬚詢問起來。
“皇上，你年近及冠，膝下尚無子嗣，選秀之事切莫再推遲下去了。之前形勢於我方不利，便作罷。可如今已是今時不同往日。”
季青玄如夜眼眸微閃，屏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