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銀髮男子優雅坐在對面，眸光閃爍盯着她看，長長嘆了一口氣。
“歲月如梭，轉眼過了一百五十多年……我還以爲，今生恐怕再沒機會見到你。我本來姓穆，名書。在我成年之前，一直都以爲我姓穆。”
東方悠輕輕點頭。看來，東方家族庶出一脈都是隱世生活，這也難怪皇族找不到他們。
東方書眯眼解釋：“直到後來，我兩個哥哥和姐姐都陸續老去，我卻總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樣，那時我才知道我擁有慧根，而且是天慧根。我的父親，也就是你的爺爺，告誡我不要隨意泄露，買了一些修煉的書籍，讓我自己摸索學習。他說，學多學少靠我自己努力，也不必強求。”
“家裡人先後過世，我卻剛成年不久。雖然練了幾十年，不過沒人指導，我也不怎麼喜歡，所以只練到凝元初期。那時年少輕狂，好奇心也大，便到處漂泊，四海爲家，過了好些年。”
說到這裡，他的嗓音低了下來。
“一次，我無意中看到一隻飛獸，好奇上前觀看，不料被飛獸扇了一下，昏迷倒地不起。醒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十分美麗的女子，正在幫我擦傷口。她說她叫軒轅雪，名字跟她的人一般美。”
“我們幾乎是一見鍾情，很快愛上了彼此。我們明明相愛得很，可每次當我提到要去她家提親時，她就斷然拒絕，甚至跟我生氣。那段日子，我們天天在一起，過得無憂無慮又開心。”
“直到後來，阿雪她懷孕了。我一臉歡喜，她卻皺眉不展。我堅持要去她家求親，她纔將實情告訴我……說她本是軒轅家族的嫡女，因爲相貌出色，被家裡人逼着進宮成了雪夫人。”
“我如同雷劈，回神過後便想要帶着她離開。可她不敢，說她不能對不起養育她的家族，也不能連累我。後來她生下你，因爲你幸運遺傳了我的天慧根，老皇帝並沒發現異常。”
“因爲你的到來，阿雪晉封爲皇妃，整個軒轅家族都蓬蓽生輝，雞犬升天。我勸阿雪跟我離開，可她說你還小，等你大些，再帶你一併離開。一拖再拖，我們被發現了。”
他哽咽起來，擦去臉上的淚水。
“老皇帝逼阿雪自盡，阿雪懇求他放過你，放過她的家族，然後便一口氣喝下三杯毒酒。我衝過去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說她此生最大的幸福，便是遇到我……”
“我氣得不行，拔劍衝去殺老皇帝，結果反被東方淵陌刺傷了胸口。我本來以爲我死了，誰知三個月後我竟還能活過來。老皇帝說我是東方皇族後裔，他會饒我一命。”
“我萬念俱灰，一心求死，他以你的性命威脅我，不許我自尋短見。他說我玷污了皇族的聲譽，罰我守皇陵贖罪，永世都不得離開。你是我和阿雪的唯一血脈，我實在不忍心，便只好來此守陵。”
他擡頭看着她，低聲：“此處雖然偏僻，不過仍屬於皇室一部分。我偶爾能聽到你的消息，知曉老皇帝信守諾言，十分疼你愛你，總算能放心些。只是萬萬想不到……你我還能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