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擡眼，望着眼前的女警：“我媽她過的很苦，我奶奶不喜歡她，我爸說她不是女人，說她不會生兒子沒用，我爸一喝醉就打我媽，還要和我媽離婚。”
到這時候，她還爲自己的媽媽在說話，女警的喉頭一哽，不過她心理強大，馬上就又問：“那你，你爸爸打你嗎？”
“我爸爸？”言歌微微一頓，目光似在閃爍。
女警察覺有異，心頭一咯噔聲音越發柔了起來：“怎麼？你爸爸也打你了嗎？”
言歌點了點頭，但馬上又搖頭，她小聲說：“我爸以前打我，但是後來他不打我了，他要我給他生個兒子傳宗接代，他說只要我生了兒子，他就讓我媽別再打我。”
“可是我媽因爲這事不開心，我媽總說我勾引我爸，說我是個賤貨。”
“阿姨，你能不能，能不能和我媽說一下，我沒有勾引我爸，我，我疼，我爸每次壓在我身上，我都可疼，我媽打我的時候，也好疼啊。”
……
女警雖然沒有用筆記錄，但是言歌想這段話應該被筆錄了。
後續又有好幾波人來看望言歌。
有婦聯，也有警察。
這些人，會詢問言歌很具體的一些事情，比方趙母爲什麼打她，怎麼打的她，比方趙父，是怎麼壓在她身上，壓過幾次，都是什麼時候。
一輪又一輪的盤問，還有一輪又一輪的檢查。
又一次被兩位專家檢查言歌下陰的時候，言歌躺在牀上，問她們：“是我懷孕了嗎？”
不等專家迴應，她乞求般的說：“我肚子最近那麼疼，總住在醫院，是不是要爲我爸生兒子了？如果生下來，可不可以把他掐死，我不想生，也不想以後像我媽媽一樣總打他。”
兩位專家的後面，還有護士在遞工具，還有幾個女性在記錄單子。
大家聽到言歌這種話，都差點淚崩。
有律師聯名，想免費爲言歌服務，想幫言歌將趙父趙母送進監獄。
可律師們，她們也要了解詳情，所以也得從言歌這裡詢問。
言歌已經記不得有多少人問過她了。
這一個個的人，都是好心，想要幫助趙小美，想要爲趙小美討回一個公道。
可是，每次敘述，都是傷口被一遍遍的撕開，趙小美那麼小的一個孩子，她能承受嗎？
婦聯還爲言歌安排了心理醫生。
她們大概都覺得言歌的身體在慢慢好轉，所以心理也在慢慢好轉。
趙母和趙父都被抓了。
不過最後的審判並不如人意。
趙母是施害者，可她某方面來講也算是個受害人，畢竟她總是被趙父施暴，她的律師覺得她有心理疾病，是因爲抑鬱纔會對趙小美這般。
而且，她是趙小美的監護人，趙小美還未成年，趙家爺爺奶奶都已經去世，如果趙家父母雙雙都進了監獄，趙小美怎麼辦？
這案子被審了好幾次，趙父甚至還上訴了一次，不過最終的判決也下來了，趙父這一次被判了五年。
趙母這一次因爲沒有過失殺人的罪，而且又因爲趙小美還需要她照顧，所以她並沒有被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