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擡頭，怔怔望着歸元尊者，她腦海裡還在迴響着歸元尊者的話。
她知道什麼叫心底最惡的存在，人有善念亦有惡念。
修仙者就是一種一路淨化自己的存在，修煉到後來，剝除惡念也就到了能飛昇的地步了。
這惡念，也可喚做心魔，但與心魔又不太相同。
心魔可破，可以自我戰勝。
但人心底那一絲惡念，大部分都是與生俱來。
只能壓制或者剝除。
紅塵，他是歸元天尊心底最惡的存在？
言歌不太信，她直覺不是。
她試圖和歸元天尊商量：“他並非很壞，能不能，能不能放他一條生路。”
歸元天尊輕輕嘆了口氣：“小歌，他救你並非無所回報。你大師兄一改平日裡的心性殺了那麼多你的親人，是因它在作祟，只要它想，它就能誘惑人心。”
“它一開始弱小，但後來能從傀儡之身中得以解放並反控人偶傀儡，想必是藉助了你那些師兄師姐們的怨恨之氣，以及，你以那種方式殺了那許多人，那些人身上類似於魔一般的暴虐之氣，都被他從你的身上吸食而走。”
“小歌，你別信它，它是魔，它是最惡最奸的存在。”
歸元天尊只要稍稍一提點，言歌立刻就明白了前因後果。
這麼一想，似乎還真是這般。
想來，紅塵送她去無妄宗，也是有他自己的思量。
她扭頭，望向紅塵。
脣動了動，輕聲問他：“是這樣嗎？”
紅塵低低地笑，他這聲音，帶着幾分輕佻，幾分纏綿：“你信嗎？”
他反問言歌。
言歌還沒說話，歸元天尊就在這一刻動了。
他撕開結界，漫天飛雪席捲着朝紅塵而去。
若是眼尖之人細看的話，會發覺這飛雪凌厲堪比神器。
紅塵的黑氣散成無數想要逃竄。
言歌的身體也是在這一瞬動的。
她將炒鍋拿在手，飛撲在紅塵身前朝那漫天飛雪一砸。
那些飛雪被她這炒鍋帶出來的勁氣砸的四下迸裂。
但也有無數，飛快的穿過了言歌身體。
飛雪在下一刻消失，歸元尊者一臉驚訝望着言歌：“小歌？你？”
他雖然還站在門外一動不動。
依舊一身紅衣的他，五官俊美無雙。
言歌望着他，一臉歉疚：“三郎！”
她輕聲喚：“他縱是魔，天性至邪至惡，可他並沒有做你說的那些事情。”
她若是段小歌，或許會相信了歸元天尊的話。
可她是言歌，紅塵但有異動，她能察覺到。
紅塵做沒做那些事情，她最清楚不過。
歸元天尊怔怔望着言歌，似不相信，到了此時此刻，言歌還會護着紅塵。
言歌身後的紅塵就是在這一瞬間裹上言歌的身體。
他急切地說：“小歌，那那一縷魂識給我！”
只有這樣，他才能與歸元尊者有一擊之力，而不是現在，被女人擋在身後龜縮。
她信他，令他這一刻，信心倍增！
可言歌卻在抗拒，她瞪着紅塵，厲聲喝：“別這樣！”
她手上的炒鍋就在這時候再次砸向了紅塵。
言歌知道紅塵不經砸，她根本沒有給炒鍋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