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見克萊斯又端來王朝的地圖來。
“等過兩天去了宴會，我會請命到江南去辦事，屆時我們可以一路遊山玩水，”克萊斯指了條路，從中原一直到最南端——“科技落後就是麻煩，我真不敢算靠馬要走多久。”
順帶抒發了一下他對這個時代的嫌棄。
黎未晞挑了挑脣：“從前車馬很慢，書信很遠。”
半晌又沒了聲音。
克萊斯索然無味：“怎麼不說下一句？”
一生只夠愛一人，真以爲他不知道。
“不不不，”黎未晞搖頭，“有句話接的好，一生只夠愛一人，但可以納很多妾。”
他即刻反駁：“一個都沒有！”
這種事情上他卻不再以玩笑話看待，說的分外認真，倒是讓黎未晞一愣。
他偶爾認真一下……好像也挺討人喜歡的嘛。
“這裡我不能久留，”黎未晞表示，“等會兒我還要到富商那裡去，戲要做全套，送到貴妃那兒的時候我會找個藉口讓花謝了的。”
雖然說富商把她送給了貴妃，但好歹也有始有終吧，不然這事可就有點難辦了。這是個階級分明的時代，雖然科技不及她所生活的年代發達，可人的實力和辦事效率仍舊是不容小覷的。
到時候查到她身份來的莫名，不單是她，克萊斯也會受到牽連。
他們還要在這個世界待很久呢。
這回克萊斯並沒有反對，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
再晚些，克萊斯安排了小廝領着黎未晞去隔壁的小院住。
小廝還在想着看來這姑娘只是比較受丞相照顧，畢竟都分開住了——殊不知程序大人三更半夜翻了窗爬了牀。
黎未晞保持冷漠，不予任何評價。
***
再一日，寒意去了些，天氣乍暖，陽光分外的燦爛，牽出屢屢金黃來，映着暖融的人影，鐫刻在大地上。
冬日裡難得的好天氣便是人們小聚的時候。
上頭坐着皇帝，皇帝擁着最爲得寵的貴妃娘娘，兩人貼的極近，時不時還能聽見貴妃的嬌笑。
怕不是在說悄悄話。
縱然兩人再親密，皇后及一衆嬪妃也只能以笑來面對。
右手邊第一個坐着的便是克萊斯。
宴會請了不少人，皇族，王侯，乃至官員都有。異域的胡姬扭動着腰肢翩然起舞，教坊的樂伶們奏響着歡快的歌，似乎都在慶祝着面前這一切。
老爺捧着花盆，顫巍巍地走上來，不敢擡頭。
他尋了良久的花，今早不知道怎麼就回來了——他當時真的不知所措，都命人準備好了假花走一步算一步吧，沒想到花失而復得。
看上去好像只是前一朵花謝了，新的還沒有長出來——因爲枝條上只有一個小小的花苞，打開了一點點花瓣。
不管怎麼說，花回來就好。
“這便是雪梅？”貴妃娘娘玩着手中的指甲，俏聲道，“怎麼只開了一點點？”
“雪梅的生長期很長，但一旦開花便一年四季都不會凋零。”老爺說着自己在雪山聽見的傳聞，又好生把雪梅讚揚了一番，討得貴妃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