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之前從未有過類似這樣的經歷——處於一個不論身份、道德還是思想都非常低下的地位。
學校不會把她關在一個好地方。
爲了防止她逃跑，四周樹立了四堵又高又寬的灰牆。頭頂還有一面，把這個狹小的空間圈成密閉的集裝箱。
“對你還真是重視啊，”西澤爾含笑的聲音響起，“看來這個學校可害怕黑魔法師了。”
黎未晞不以爲意：“這就叫重視？他們是想悶死我吧。”
連扇門都沒有。
“傻，”西澤爾嗤了一聲，“你看。”
一層淡淡的紫霧覆蓋上了她的翡翠雙瞳。透過西澤爾的視線，黎未晞清楚地看見密佈在牆上的每一道紋路——那都是魔法陣。
這裡其實有門有窗，都被魔法陣禁錮了，但不影響其通風。他們又施加了個障眼法，讓其看上去就跟沒有任何東西一樣。
因此，進出全靠傳送陣的幫助。
“他們太天真了，”西澤爾邊說邊笑，“就這點程度，他們以爲就能困住我嗎？”
黎未晞道：“那是因爲他們不知道是你。”
如果是深淵領主親自前來，就不是派幾個魔法師，而是要召集舉國上下的精英魔法師組成隊伍來迎戰了。
畢竟打不過啊。
從外人的角度看，黎未晞的雙眸一綠一紫。她一會兒發出男聲，一會兒又發出女聲，聲音差別很大，竟是在自言自語，詭異到不能再詭異了。
西澤爾真是個很喜歡笑的魔。他的笑容優雅又好看，那微微上揚的弧度，宛如絕世的邪魅妖孽一樣傲然。但他的每一次笑容，都讓人不寒而慄，背後似乎藏着不爲人知的銳利刀子，笑容擴大一分，血腥味就越濃。
“乖女孩，”他說，“身體借給我，我帶你出去。”
黎未晞不知道這是他第幾次用自己的身體了——但她唯一能想到的詞，就是得心應手。
他這一次佔據她的意識沒有上一次那樣，她的大腦沒有任何異樣，就彷彿是屬於自己的一部分一樣，沒有出現排斥反應。
她的神色微微冷。這樣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她總覺得自己對自己現在的身體越來越不瞭解了。
黎未晞的靈魂漂浮在半空中，看着自己伸出手，在空氣中微微一抓。那淡淡的黑色濃煙匯聚成濃霧，圈成一團團襲向窗戶。
不需片刻，那一塊的所有魔法陣都被吞噬了——是的，不是毀滅，而是作爲黎未晞身體的一部分，彌補了她先前消耗的體能。
她大概知道那麼多人喜歡練黑魔法的原因了。黑魔法真是比白魔法能給人帶來更多的便利，雖然他們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可目的到底還是達到了。
“我們去哪兒？”
黎未晞看見自己明顯朝着學院的後山走——那兒的警衛很鬆，而且出了保護線，就是人們很少涉足的地方了。
他又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兩旁明明走過很多人，可就當她不存在一樣，連個多餘的目光都沒給。
“去你的家。”
西澤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