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著了？”墨衣小聲的問道。
姬焰早已離開，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言月此刻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應該不想再看到他了。
天色漸晚，銀發的男人才將她抱回了桃林深處的屋子裡，她卻已經沉沉睡去。
等男人把女子放到牀上並為她蓋好被子之後，兩人去了另一間屋子。
“她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墨衣的眼中充滿了擔憂。
人類得上了這種病，還能吃藥抑制。可一個神得上的話，那真的什麼辦法也沒有。
冷夜搖了搖頭。
“她的情緒時好時壞，最恐怖的是她還有理智存在。她好像什麼都知道，卻一點兒力氣也使不上。就連睜眼，都很困難了。而且，她很消極。”他的語氣裡也是滿滿的擔憂。
多麼無力的事情，他們誰也救不了她。
就算權勢滔天，就算實力高強，到底又有什麼用呢？
就算她現在還能笑，但誰知道哪一天她連說話都不願意了呢？
就算她現在還能睜開眼睛，但誰能保證她之後也可以睜開眼睛呢？
抑鬱癥啊，多麼可怕的三個字。
她說她只是生了病，不是傻了……呵呵，你要是傻了，那也好，就不用這麼痛了。
“你不能倒下，現在能夠救她的人，只有你。那位他，不能輕易的來這裡，甚至連見她，都不能在她清醒的情況下。所以，只能靠你了。而且，這一次請蓮君來壓制過後，她還要繼續去各個位面收集記憶。她是想記起來的，你也不要阻止。如今她還能有想做的事情，這樣子很好了。”墨衣不厭其煩的囑咐道。
其實他們這些日子都把那些資料翻看了幾十遍幾百遍，這些事情都銘記於心。
但彷彿這樣囑咐，這樣說，就好像真的能看到有希望一般。
冷夜點點頭，應了下來。
如今的她，太過消極了。
憑借她自己的力量和決心，大概是走不出來的。如果她要自己硬生生走出來，一定會痛不欲生。
得有多大的勇氣，才能戰勝這些東西呢？
“你說，他到底又何必，他們到底又何必要逼她想起來？如果不想起，她興許還是好好的啊……”冷夜咬緊了嘴脣，滲出一滴血，他卻渾然不在意。
再痛的他都經歷過了，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但這就是宿命啊……”這句話說出口，連墨衣都覺得好笑。恍然如夢的樣子，她就這樣倒下了。
宿命啊……嘴裡咀嚼這兩個字的意思，他只覺世界都坍塌了。
“你莫要再與我講什麼宿命了，那種存在，也未免太不公平。誠然，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但我倒真的是很想知道，她做錯了什麼？她不過尚在襁褓之中，就被下了詛咒。他們的未來，就這樣被註定。也不要在她面前提起這兩個字，她只會更難過。”冷夜生氣歸生氣，但他還是平靜了下來。不為別的，他不能情緒波動太大。
他怕自己的情緒，影響到言月。
看著那些資料，看著言月的樣子，他才真正的相信，她病了，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