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從院落裡出來,感覺眼睛有些痠疼,天空陰沉的令人心情沉重。
她拿出那盒煙,想要抽出一根,想了想,又放回了軍裝口袋裡。
伽言不喜歡她抽菸,她抽過一兩次,好奇的時候碰過,有點苦澀,嗆人,不是她喜歡的味道。
可男人喜歡抽,覺得這是疏解壓力的方式。
耳邊依稀還餘留着沈崇楠的聲音,那個站在權利中心的男人,他在流淚,一邊抽菸一邊流,脣,顫.抖,淚,無聲。
“伽言小時候我爲了權利,各個軍區的轉,一家人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更何況去關心伽言……”
“他多少歲了,長高了嗎,做了什麼,愛吃什麼……”
“我對不起伽言,對不起伽言的母親,她跟着我一輩子都沒好過,一直在吃苦……”
沈崇楠的手在抖,彷彿被挖了心一樣,痛哭出聲:“是我的錯,我沒能讓她過上好日子,還那樣悽苦的死去,伽言失去了母親,他有什麼,他什麼都沒有……”
“伽言從來不給我打電話,性子乖戾,沉默寡言,甚至……他殺了人,親自毀了自己……”
綰綰不知道說什麼,這些事情,再聽一遍心裡還是很心疼。
沈崇楠是真貪了,利用部隊,工程,建設,研發,什麼都要向他上供。
反反覆覆的查證,他貪了很多錢,太多了,至於這些錢的走向,龐大的貪污款全部分在了全國各地。
用來幹什麼呢,全部給了教育事業,給貧困山區的小學,給那些孤苦無依的孩子們。
而沈伽言最初在京城發展的事業,裡頭都有沈崇楠的相助。
太子爺無法無天,手段非常,可總有些人恨起來了,什麼都不怕,哪一樣不是他老子給解決的。
綰綰從來都把位面世界裡的人——當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血與肉,有自己的故事,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生活——
她沒辦法做到冷血無情,所以她會心痛,會心疼,會爲他們笑。
S市那邊,陳卓英離開了部隊,他體質不好,去部隊只不過是混個基層。
陳卓英差點沒命,陳家那邊再恨,也只能暗地裡忍着。
誰讓——韓家正當風頭。
沈崇楠這事兒,韓家在京城這片的勢力搞出來的,沈崇楠是貪了,可也有韓家的陷害在裡頭。
本來可以把錢補上的,可——韓家死咬着不放,沒得辦法。
沈崇楠被帶走那天,綰綰和朱錫山在大院門口。
重重人影后,沈崇楠步履蹣跚,雙手交叉在前,明顯用軍裝外套搭在上遮住下面的——手銬。
沈首長的神色很平靜,一點緊張都沒有,彷彿不是去赴死,大概,或許他早就想要這麼一個解脫。
對心愛女人的愧疚,所以他把錢都用來助學孩子們。
因爲,那是他女人的選擇。
她用生命維護了他——做了選擇!
沈伽言一直以爲沈崇楠不愛他母親,可沈崇楠的苦,沈崇楠的責任,沈崇楠沉重的愛……
以後,終於,歸於平靜了。
忽然,綰綰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通電話後,捏着手機的手指都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