翱天和翔天不懂洛凌之前的急迫和現在的放鬆。
其實洛凌這種變化是因爲她看到了三個神靈，已經放棄了這次工作了。她都想好了，實在不行就死遁離開吧。僅是位面戰爭，僅是遊戲世界變成位面，洛凌還能努力拼一把，再加上三個神靈，洛凌可沒自大到覺得自己能在這樣的角力中佔到上風。
洛凌現在可以說無慾無求了，頂多是蹲旁邊看熱鬧，順帶看看有沒有皮夾子可以撿一撿。
翱天和翔天對洛凌這種轉變不太適應，還有些失望呢，洛凌已經開始規劃路線了。
“一路要經過幾個高級練級區啊。99級怪，只有你們，挑戰很艱難。”洛凌說道。
翱天和翔天重新擺出了睥睨天下的架勢。
洛凌笑了笑，“我們走吧。”
一路橫掃過了新手村和低級主城的練級區。洛凌站野外眺望了一下臨近的低級主城。城內是一種詭異的安靜。洛凌稍稍思考了一下，決定去看看情況。
主城附近的區域一般是平原，沒什麼遮擋。洛凌會暴露在城內人的視野中，同樣的，城內的人也無法很好掩藏自己的身形。洛凌看過城門和城牆上，都未發現人影。城牆上開個洞這種事情，目前也沒聽說哪個主城這麼別出心裁。
“沒人？”洛凌一直到了城門前二十多米的距離，仍然沒聽到人聲。
遊戲中人口最多的是中級主城，可低級主城也沒到成爲空城的境地。
洛凌看向翱天和翔天。
兩人搖頭。
“這邊是狼頭城，不該沒人吧？”洛凌看向城門上的徽章，那是個碩大的狼頭，但因爲是初級主城的緣故，雕刻不是那麼精美，造型也不夠威武。
《英雄崛起》中有兩個狼城，狼頭算最低級的，可高級的那就是高級主城暴風之主了。一般玩家喜歡狼的，低等級的時候選個狼頭城是主流。再者，狼頭城是距離新手村最近的低級主城。想要玩千里走單騎，狼頭城是必經之地。狼頭城來連接着中級組成月光城。不管怎麼樣，它都不該這麼安靜，乃至於說是死寂。
洛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玩家出事了。這個世界恐怕又發生了一些變故。最高的情況就是三位神靈聯手將其他玩家都給清理出去，來個甕中捉鱉，要捉洛凌了。
洛凌沒聞到血腥味。之前在主城內看，玩家有了肉體，死亡應該留下屍體。野怪都有屍體了。洛凌這一路殺過來，還特意觀察過，那些屍體不會被刷新掉，也不會有新的野怪被刷出來。
難道是這個世界還不穩定，這種規則性質的東西一直在變化？
洛凌腦海中蹦出一個又一個猜測。
沒辦法，神靈也沒怎麼見過acgn的作品變成完整的位面。新鮮事物總讓人措手不及。套用以前的理念來看待新事物，也不知道會不會坑了自己。
洛凌想的挺多，可這些念頭總共不過花了她兩三秒的時間。智慧屬性上的加成是一種潛在的影響力，思維速度更快就是其中一個好處。
兩三秒時間想到了種種可能後，洛凌繼續前進。
城門敞開着，城門上的狼紋被一分爲二。從城門口望過去是一條筆直的小道，僅供一輛馬車通行。道路是磚石鋪就的，並不算特別平整。沿街是系統開設的商店。道路盡頭是這裡的主城府，也就是一間三層小樓，也是除了城牆外，這座主城的最高建築。說是城，這裡更像是鎮。
遊戲中的低級主城，要說起來都各有特色，還會有系統的飯店、服裝店提供些特色物品，都不具備實用價值——無論是現實中的實用價值，還是遊戲裡的。但旅遊派玩家會認爲這是不錯的體驗。
洛凌發現那有些凹凸的磚石縫隙呈現出了一種紅色，好像一塊塊磚石都被勾勒出了線條。她緩慢的腳步頓時加快，快速跑過城門，又猛地剎車。蹲下身，洛凌仔細看過那縫隙中的紅色，沉聲道：“是血。”
這是血。
洛凌擡頭，看向這條數百米長的街道，一直到城主府，這條路都有這種紅色的線條。
“有人死在這兒了？屍體呢？”翱天很疑惑。
殺了一路，翱天和翔天都適應了現在這種有屍體的新情況。乍然間看不到屍體了，他們反倒有些不習慣了。換做是以前還是遊戲的時候，也沒這樣刷掉屍體留下鮮血的。
洛凌左右看了看，抽動了下鼻子。
空氣中並無血腥味。光是這樣蔓延一路，就不該沒血腥味。在公會大廳的時候，不過是一個玩家被裝備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那血腥味就夠刺激人的神經了。
調整過了，還是其他原因？
洛凌舞動了一下霸天，緩慢前進。
城裡不光沒了玩家，還沒了npc，好像所有能動的東西都死絕了。
洛凌一直到進入城主府都沒看到個會動的。
城主府平日裡是不對玩家開放的。有時候會有任務涉及城主府，玩家才能拿到准入資格。好多人都猜測，城主府是遊戲未來更新的一部分內。洛凌看過那個世界boss的人生，已是知道城主府本來的確是遊戲未來更新的一部分內容，也就是怪物攻城活動的指揮營。到時候會開啓在各種遊戲中頻繁出現的俗不可耐的設定：聲望系統。城主府的作用會逐一體現。玩家公會也不再是玩家間的打打鬧鬧和一個共同頻道，而是會參與到主城的經營中，甚至於取代一個主城的城主。當然，所有這些在遊戲東家換人，遊戲越來越偏向於休閒向開始，就沒什麼作用了。
洛凌進入城主府的時候沒受到阻礙，穿過大廳，上樓，察看過那些npc的辦公室，到三層，進入城主的辦公室，洛凌翻閱了狼頭城的一些遊戲設定資料，知道了狼頭城的第一任城主是暴風之主的私生子，還知道了現任的狼頭城城主是那位私生子的第十一世孫，狼頭城登記在冊的npc和玩家都有厚厚的名冊，狼頭城的地圖就是城主辦公室的牆紙。但所有這些平時遊戲的時候會覺得很酷炫的內容，放到了現在毫無意義。
洛凌沒找到通往樓頂的樓梯，只能從窗戶外翻出去，一縱、一抓，就上了屋頂。
站在最高處眺望，洛凌可以確定，狼頭城沒人了。
“裝備也沒了。”翱天和翔天說道。
沒人、沒npc、沒裝備，這裡成了徹底的空城。
洛凌眯起眼，“去那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