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煬明說着，才注意到周圍的氣氛不太對。“怎麼了這是？”
“王，王廳長，只是一點小誤會，一點小誤會。”
看到王煬明的那一刻，楊茂業心裡所有的僥倖都不復存在，只剩下小心翼翼的解釋了。
“不知道在楊先生眼裡，什麼樣的事情纔算是大事？嗯？我們家萌萌差點被淹死！”
薑母也來氣了，這好不容易兒子因爲萌萌的原因願意親近自己了，這件事情要是不處理的漂亮，小宇估計又得回到從前了。
“萌萌？”王煬明一愣，小懿什麼時候又生女兒了？那個男人的身體能行嗎？
怪只怪剛剛他接電話的時候，臨時來了份文件需要他簽字，光顧着查看文件內容了，沒注意她的話。
“可不是麼，萌萌是小宇的未婚妻，小宇可寶貝了，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回去該怎麼跟他解釋呢。”
薑母說着幸福的笑了。
以前，她特別羨慕別人家庭和睦，丈夫疼愛兒女乖巧，可惜他們的情況就是這樣的。
雖然丈夫對自己很包容，可孩子不跟自己親近，卻是她心裡的一個病。
很顯然，王廳長這個表哥跟她關係很好，聽她這麼說不由的詫異，隨即看到她眼裡的笑容，不由的出神。
“這件事情涉嫌故意傷害罪，小張，你過來處理一下。”王煬明對不遠處送他過來的司機說到。
“不是，王廳長，這，孩子真的不是故意的，姜夫人，你看？”楊茂業這才急了。
畢竟，傅陽是他最得意的外孫，而且手裡還持了一部分公司的股份，這樣的消息傳出去，可是會影響公司股票的。
不得不說，這就是商人眼裡的感情。《琵琶行》中的那句商人重利輕別離用在楊茂業身上簡直不要太完美。
“既然警方都已經過來了，楊先生還是交給警方吧。”薑母說完就不再理會楊茂業，跟王煬明敘舊去了。
很多賓客都不動聲色的圍觀着楊茂業的窘迫，引的他有火發不出。
商場上，永遠都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哪有什麼肝膽相照的情義，既然你楊茂業不實誠，得罪了人，那就別怪我們見機行事了。
很多有點兒小心思的，已經在暗自揣摩，接下來該怎麼辦了，畢竟，楊家這是一次性得罪了姜家和王廳長啊。
薑母厭煩於楊茂業的哭窮賣慘，懶得理會，直接跟着王煬明出了宴會大廳。
她一點兒也不喜歡的酒桌氣氛，還是想辦法勸萌萌和小宇跟着他們出國吧。
“你跟他，還好吧？”出了宴會大廳，原本一身氣勢的王煬明突然氣場一邊，滿身都是憂鬱頹廢的氣息。
如果曹萌萌在這裡，說不定就能八卦出些什麼東西了。
“嗯，我們挺好的，就是他年齡大了，身體越來越差，我們這次回來，也是想帶小宇回去接手公司，我畢竟是個女人家。”
薑母低垂着頭，攏了攏耳邊的碎髮，語氣平和的說到，只是穿着單薄的她，在初冬的夜風裡，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王煬明掩起眼底的痛苦與癡迷，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在裡面處理這件事情的小張正好出來，見這情況，恭敬的將車鑰匙遞給他。
“過幾天，我會回去看看。”薑母沉默了半天，才費力的吐出這樣一句，同時，她也鬆了口氣。
這次回來，本來就是要回去看看的，只是她一直都沒有做好準備。
那個家，她已經闊別二十多年了，當初她跟了還妻子健在的姜父，父兄嫌她丟人，直接跟她斷絕了關係。
而她又是個驕傲的人，這麼多年，也一直沒有回去過。
這次回來的時候，丈夫就跟她提了幾次，他們確實應該去看看了，父親也八十多歲了，剩下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了，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歸天了。
“嗯，好，我，我回去跟舅舅說，他老人家肯定會非常高興的。”王煬明有些傷感，連連點頭稱好。
接下來，靜謐的車子裡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他們都到了這個年紀了，孩子都要成家了，那些過去的情愫，確實不適合再提起。
“你在這裡放我下來吧，我去小宇那裡看看，萌萌今天溺水估計受了驚嚇。”在換環城路上兜了一圈，接近城南的時候，薑母開口說到。
一來，姜祗宇的房子確實有些小，二來，他們也不想打攪了孩子們，所以，等家裝公司的整理好老宅，他們倆就搬了回去。
還是自己的地方住着舒服啊，姜父這個年紀了，平時不怎麼出去，一般就是在家裡養養花，種種草什麼的。
在樓上也不方便，這院子裡就挺好的，陽光都比樓上更真切些。
薑母來的時候，姜祗宇已經伺候曹萌萌已經喝了薑茶，在他的磚灰色大牀上睡着了。
“確定不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薑母推開一條門縫兒，看了眼皺緊眉頭睡得並不踏實的曹萌萌，瞧瞧退了出來關上門問跟在她身後的姜祗宇。
“萌萌今天受了驚嚇，她特別抗拒去醫院。”姜祗宇也有些頭疼。
“那你就先不要去公司了，安安心心在這裡陪着她，現在是萌萌最脆弱的時候，搞不好會留下心理陰影。”
薑母拿起放在沙發扶手上的貂皮手套握在手裡，輕聲勸慰姜祗宇。
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也無法懂那種被世界拋棄的感覺。
特別是清晰的看着自己一點點無能爲力的死去，那是一種痛苦的過程。
“嗯，我知道了，以後不要再去參加這種毫無意義的聚會了，你一個人出去也不安全。”
姜祗宇說這話的時候，臉色陰沉，只是耳朵根有些微微的紅。
“哎，我知道了。”薑母很驚奇、很高興，她的兒子在關心她呢。
這是自從姜祗恆出車禍以後，他第一次關心自己，眼淚不自覺的就涌出了眼眶。
“我去看看萌萌。”姜祗宇有些彆扭的說完，就直接起身長腿一邁進了房間，留下激動不已的薑母一個人。
等姜祗宇再次出來的時候，客廳裡已經沒有了他媽的身影，四周看了一下都不在，看來是回去了，回去也好，這大冷天兒的，又不是年輕人了。
曹萌萌本來就是裝的，害怕去醫院大夫檢查出來她的肺部沒有嗆水的痕跡而露餡兒。
又因爲看到姜祗宇和薑母因爲她溺水，那麼強勢的面對他們原本打算結交交好的楊茂業，曹萌萌有些過意不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繼續裝死。
結果可能是今天真的折騰乏了，明明是陌生的牀鋪，也很快就進去了睡眠。
姜祗宇再次拿着體溫測量儀進來的時候，曹萌萌已經伸出一條腿夾着被子睡着了。
姜祗宇看着她身上完全不合身的寬大T恤和短褲，原本無恙的俊臉迅速的躥紅。
他帶她回來的時候，她的衣服都溼透可以結冰了。
這身邊也沒有別人，爲了防止她傷寒，姜祗宇也顧不上其他的，直接剝了她的禮服，扶着她淋了個熱水澡。
其實薑母進來的時候，他剛剛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自己的衣服套在她身上。
鬼知道他當時是怎麼鎮定的抱着心愛的人，給光溜溜的她穿衣服的。
也幸好他幫她穿了衣服，不然他媽進來，看見光着的曹萌萌，還不知道怎麼想呢。
姜祗宇關掉了房間的燈，靠坐在牀頭的另一邊，藉着朦朧的月色，看着睡姿隨意、呼吸均勻的小丫頭，心思莫測。
同時，他也提醒自己，抽空一定要去商場買兩身她的睡衣放在這裡備用，遇到什麼小意外，可就麻煩了。
不期然的，姜祗宇又想起他剛剛洗好掛起來的曹萌萌的衣服了。
那薄薄的柔軟的布片在他粗大的手心裡揉搓，他的腦海裡會浮現一些完全陌生又感同身受的情景。
就好像，那樣的事情他曾經做過無數次，就好像，他們之間已經經歷了滄海桑田。
第二天曹萌萌醒來，看到牀頭上還沒有摘吊牌的連衣裙，脣角微揚，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
姜大叔是越來越貼心、越來越和她心意了。
“起來了？洗一下過來吃早餐。”姜祗宇推開門，看到牀上坐起身的人，低頭紅着臉說完就關門出去了。
曹萌萌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完好，沒有露點啊？
只是，爲什麼她會穿着姜祗宇的家居服？等等，這裡是姜大叔的房間，她怎麼在這裡？還有，她的衣服是誰換的？
“啊！”雖然她並不介意跟愛人發生些什麼，可現在她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啊，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就被他看到了。
“怎麼了？怎麼了？！”姜大叔直接提着豆漿機就衝進來了。
然後，就尷尬了。
“我，我先去做早飯。”姜祗宇始終低着頭，不敢看她憤怒的臉。
“等等，過來！”曹女王盤腿坐在牀上發號施令。
“怎麼了萌萌？我們早點吃過早飯還要去阿姨那裡一趟呢，今天一大早阿姨就打來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