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慣例置頂感謝,感謝追夢浪子之殤對老燈的支持和肯定,那啥感謝,萬分感謝。
趕緊上正菜!
當人們看見我慢慢跪在他們面前,頓時都驚呆了。
張董事長您這是幹什麼,您這是幹什麼,起來,快點起來啊!人們慌亂的說道。
如果還把我看成你們的董事長,走吧,走吧,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去,立刻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去,我看着他們淚流滿面,大聲地喊道。
馬康健和幾個人衝過來,要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我揪住馬康健的脖領顫聲說道,走,讓職工們走,要不然我不會起來!
馬康健帶着哭腔喊了我一聲董事長,我怒聲說道,你要把我看成董事長,立刻帶着人走,馬上,聽見沒有……!
人們漸漸散去,但並沒有遠走,而是讓開了一條路,我從地上站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笑着,雙手抱拳向周圍的人羣致意。
坐上車,車慢慢啓動,遠了,漸漸的遠了,不停晃着手的人們,成了一個個黑點。
遠了,真的遠了,江北公司的幾個標牌大字只能看見模糊的影子
遠了,真的遠了,江北公司的大門只能看到一個淡淡的輪廓。
遠了,真的遠了,江北公司漸漸隱沒在地平之下……。
我靠在車椅上,眼淚盡情的流着,不停地流着,儘管我在江北公司只待了六十天,但這短短的六十天,已經讓江北公司成爲我生命中,不可割捨的一部分,血脈相通!
年長的紀委人員是省紀檢委監察廳監察二室主任曹新華。
曹新華說我,不要妄想對抗,此刻最應該的就是合作,只有合作纔有出路。
對抗?合作?我淡淡的笑了笑……。
車開進一個小院,裡面有個二層小樓,下了車,曹新華他們把我帶到一間屋子,擺設很簡單,兩張牀,一個小櫃子,還有一張學生用的課桌。
通信工具被沒收,曹新華接着跟我說了一下雙規的紀律,隨後讓我靜下心考慮,交代自己的問題。
說完這些走了,剩下兩個人陪着我,分別是小丁和小趙,小丁就是在後面推了我一把的年輕人。
就這樣,我開始了生平第一次的雙規生涯!
說實話,我以前只是聽說過雙規,但絕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落到我的頭上,看着面前的紙和筆。我實在想不出要寫什麼。
乾脆倒在牀上,想睡覺,可人躺在牀上,思維卻空前的活躍,總是從一個問題蹦到另一個問題,而且每個問題之間似乎沒有絲毫的邏輯關係。
不過我考慮最多的是曼妮,曼妮昨天晚上沒回來,也沒開,她能去哪裡,她爲什麼不開呢?她會不會出事?
總之腦袋被亂七八糟的問題,弄得似乎在無限**,**,簡直快要炸裂開。
就這樣我躺在牀上,不停地翻來覆去,覆去翻來……。
中午的時候小趙問我吃點什麼,我感覺沒胃口,說隨便吧!
小趙走了,只剩下小丁陪着我,他坐在另一張牀上,我掏出煙問他抽不抽,小丁搖搖頭。
點着煙,抽了兩口,我看見小丁臉上露出幾分猶豫,似乎想跟我說啥,可還是沒有說。
小趙端着飯菜走進來,餐盤上有米飯,有炒菜,有葷有素,還有個雞腿,挺豐盛!
等飯菜來了,我才感覺到肚子有些餓,將餐盤裡的飯菜消滅光,小趙問我夠不夠。
我說夠了,就這樣把餐盤拿走。
吃過飯眯了一會兒,到了下午兩點多,我坐起來,旁邊的小丁也坐起來,去了一趟衛生間,小丁跟着,接着回來發呆。
雙規有紀律規定陪伴人員,不得與涉案人員有言語交流。
說實話無所事事的坐在這裡,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異常清晰。
就這樣一下午我去了六次廁所,也許這六次廁所,成爲我打發時間唯一的樂趣。
到了晚上,吃飯,伙食依舊不錯,只不過小趙接替了小丁,那空白的稿紙放在課桌上,一個字沒動。
對方也沒有催我,就這樣到了九點鐘,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準備上牀睡覺。
倒在牀上,還是睡不着,說實話我心底確實坦蕩蕩,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心慌的厲害。
不知道父母知道我被雙規是什麼心情,小囡囡看不見爸爸會不會哭,曼妮回來了沒有,她知道我被雙規會怎麼樣,還有耿明,還有更多的親戚朋友。
《金剛經》偈子云:“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意思是,一切由條件構成的現象,都是虛幻的,好象夢幻泡影,好象露水閃電一樣,應該這樣看待這個世界。
如果真的能看透、能勘破,也許就到了五蘊皆空,六塵非有的境界,超脫一切苦厄和磨難……。
就這樣在胡思亂想中,我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被小趙叫醒,洗漱之後吃了早餐,接着繼續發呆,過了一會兒我走到課桌前,拿起了筆,開始漫步目的寫着,寫着,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寫什麼。
不知不覺中,到了中午,小丁端着餐盤走進來,我這才意識到原來已經中午。
小趙把我寫的拿走,換成小丁陪我,吃過飯,睡了一會兒,醒來後,自然而然的又坐在課桌上前,開始寫。
說實話,我感覺就像電影《雨人》中那些患有自閉症的患者,把自己關在了自我營造的幻想空間內,一刻不停地寫着,寫着。
就這樣時間不知不覺得溜走,很快又到了晚上,門推開曹新華走進來,看着正在寫寫畫畫我,笑了笑說道,看來寫的蠻認真!
我這才發覺他進來,笑了笑沒有說話。
曹新華說我認識的怎麼樣,有什麼要跟組織交代的問題。
我說自己想得很清楚,確實不知道應該改交代什麼,也實在想不出有任何違法組織規定的事情。
曹新華笑了笑,說我有這種想法還是不對頭,應該好好反省自己,而不是想辦法推脫,想辦法隱瞞。
其實對我採取措施,組織上已經掌握了一定的證據,現在就是看我的態度,如果這樣一直下去的話,前景堪憂!
我苦笑了一下,說自己確實不清楚哪裡做錯了!
曹興華笑了笑,既然這樣那就繼續反省吧!看了看我桌上寫的稿紙,問我這是最新寫的嗎?
我說是,曹新華拿在手裡翻了兩下,拿着轉身走了。
吃過晚飯,我運動了一會兒,主要就是坐坐仰臥起坐和俯臥撐,小丁看着我……。
差不多到了上牀時間,睡覺。
第二天起來,我繼續奮筆疾書,可能有人會問我寫的什麼,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好笑,那啥,我在寫小說。
真的,那天我坐在這裡,漫無意識地隨便寫着,忽然一個念頭跳進我的腦海中,爲何不把這些年的經歷,總結一下呢。
於是我撿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感觸頗深的事情,將它們串起來,安排了一個主人公,就這樣寫起了小說。
轉天早上,曹新華來了,目光先掃了一下書桌,然後又將老話重談了一邊走了,到了中午過來,看見我桌上的寫的稿紙,走過去翻了兩下,然後說了幾句走了。
到了下午又來了,還是把我的寫稿紙拿走了,現在想想還真的挺有意思,估計曹興華主任是我的第一個追貼的讀者。
就這樣過了五六天,我也寫了差不多兩萬來字,有天晚上曹新華過來,跟我談了兩句,說今後的態度應該端正,要認真的反省自己,說完這句話走了。
我覺得話裡有話,晚上睡覺的時候,小丁說明天有人接替他們,他還說從那天帶我走,職工的反應看,就覺得我應該是個好人。
說完這些小丁不再說話,而我躺在牀上開始失眠了,他們要走了,有人來接替他們,那麼誰會來接替他們呢。
那麼等待我的又會是什麼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小丁忽然說道,他了解到我的一些事情,挺佩服我,不光是他,小趙還有曹主任都挺佩服我。
不過他們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只能在力所能及的方面,極力照顧我!
就在這個時候,門推開小趙興沖沖的跑進來,衝我喊道,張董事長勝訴了,勝訴了!
我聽到這聲喊,不禁打了個冷戰,猛地從牀上坐起來,勝訴,什麼勝訴了?
小趙興沖沖的說道,江北公司跟美國企業打官司,勝了!
說真的,當時我聽到這句話,腦袋中竟然有了短暫的空白,緊跟着巨大的喜悅就像洶涌的狂流,在我體內咆哮着,狂奔着!
感覺手腳都是麻麻的,頭皮是麻麻的,身上皮膚是麻麻的,就連每個毛孔都是麻麻的!
贏了,我們終於贏了,真的,直到現在我都無法形容那一刻心情,真的無法形容。
因爲我實在找不出合適的詞彙和語句來形容,只記得自己在笑,一直在笑,而且我們都在笑。
門推開,曹興華走進來,我們的笑聲立刻戛然而止,他神情嚴肅,而小丁和小趙神情尷尬,不知所措!
我說,都是我的錯,不要怪他們!
曹興華看了看他們,鼻子哼了一聲,愣着幹啥,還不弄點下酒菜去,說完從身後拿出了兩瓶洋河大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