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軟拉着宋之昀回到臥室,張叔帶着醫藥箱給阮軟,她翻找着紗布和止血藥,耳畔忽而聽到一聲咔嚓,像是打火機的聲音,迅速回過頭,果然看到宋之昀在吸菸,
阮軟皺了皺眉:“你最近煙癮怎麼那麼重?”每次他一靠近,都能在他身上問道菸草味,以前他都沒有這麼重的煙癮。
宋之昀目光也落在自己的菸頭上,想起她不喜歡煙味,便順手摁滅。
他的傷口在小腿上,阮軟半蹲在他腳邊,捲起他染血的褲腳到膝蓋處,先用鑷子夾掉玻璃渣,然後纔開始用棉籤沾消毒水消毒。
阮軟的動作很輕,但消毒水含鹼,從傷口上撫過依舊有刺骨的疼,然而垂着眸的宋之昀,神色卻反而愈來愈柔和。
消毒後,阮軟用止血藥灑在傷口上,最後從用紗布包紮。
“幸好玻璃很碎,只是普通的皮外傷,如果再深一點,就要上醫院打針了。”阮軟一個人絮絮念着,宋之昀沒有迴應,只是凝視着她,窗外陽光正好,透過寬大明亮的玻璃窗傾灑而入,驅散陰霾,只將她的側臉襯得愈發柔和。
張叔送完藥箱站在一旁,本想看有沒有需要自己幫忙的地方,見狀反而覺得自己礙事,識趣的離開。
阮軟幫他包紮完,起身去浴室洗手,又下樓倒了杯水,拿着四顆消炎藥,遞到了宋之昀的面前。
宋之昀眉心一蹙,看着她素白的掌心的綠色藥丸,沒有動手接。
阮軟知道他心裡想什麼,語調輕軟:“雖然傷口不深,但吃點消炎藥能好的快點。”
宋之昀本不想吃的,但看到她端着水杯的手還貼着止血膠布,還是接了水杯和藥,吞了下去。
阮軟看着他吃下藥,還是沒有按捺住開口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你怎麼會……”
宋之昀放下水杯,沒什麼情緒起伏地說了句:“沒什麼,是公司裡的事。”
宋之昀語氣淡淡,但臉色卻萬分冷凝。
阮軟聽出他的話有點敷衍,但跟他相識數年,她對他的性子算是很瞭解,他既然不想說,她再怎麼問也得不到答案,只能順着他的話點頭,儘管她很想知道他到底是因爲什麼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阮軟收走水杯,準備下樓,可猝不及防被身後的人抱了個滿懷。
宋之昀緊緊地抱着她,像要把她嵌入血肉裡一樣。
阮軟沒有動,宋之昀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弄傷了你。”
阮軟還以爲是什麼事,微微笑了笑,轉過身回抱了他:“沒關係。”
宋之昀用腦袋蹭了蹭她的頭髮,再次開口:“對不起。”
阮軟沒有多想,以爲他的道歉還是因爲誤傷她的事,只好再回答一遍:“沒關係。”
頓了下,又着重語氣說:“只是一點小傷,你也不是故意的,所以真的沒關係。”
宋之昀沒有再說,只是收緊了擁抱她的手臂。
其實,他的第二句‘對不起’不是爲誤傷她道歉,而是爲沒有保護好她道歉。
但他不能說。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遠都不要知道原因。
手機忽然響起,宋之昀放開阮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竟是他的母親。
他的眼裡,閃過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