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藍謹瑜早就料定他不會輕易順從,所以纔在來之前找王大雷瞭解了一下他所犯罪行的刑罰問題,爲的就是在這樣的時刻,增強說服力。
“我諮詢過專業人士,你的罪行足夠你在牢裡蹲20年,20年無法和二叔相守、無法盡孝;而二叔則永遠別想跟我們鬥,因爲他有一個罪犯兒子,不管從哪一方面來看,都沒有勝算,你們的好日子就到今天爲止,再無出頭之日。”
他的面上不再有溫情,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然。
“呵~呵呵!”他冷笑着,“你是在告訴我,除了接受你的建議,我沒有退路。”
“這就是你的現狀和處境,比起你們對我做的那些事,我已經仁至義盡。”
“好一個仁至義盡!”
“你和我鬥只是在自取其辱。”
“是嗎,如果我把穆青亦就是當年綁架你的匪徒這件事告訴警察,你覺得他們會有什麼反應?”他逼近他,慢悠悠的說道。
聽到這話,他的心底驀地一緊,這件事如果被警察知道的話,不止是她,就連白浩宇也會受到牽連,白浩宇若是遭難了,那麼幫她脫離殺手組織的計劃就會推遲或是擱淺。
這樣的結局對她而言無疑是最大的災難。
可他一定不能讓藍文軒知道自己的心思,他只是稍微怔了半秒,隨後便恢復了平靜。
“你覺得警察會相信你的話嗎,就算她是綁匪,你也脫不了干係,你想罪加一等嗎?”
“反正我現在已經有很多罪行了,而且每一條你都證據確鑿,既然沒了退路,我不介意再拉上一個墊背的。”他故作輕鬆的說道。
其實心底很忐忑,這個把柄能不能救自己完全取決於他對穆青亦的感情,如果他真的如病情描述的那樣有着一種極盡偏執的依戀就一定會和自己談判的。
如果沒有,那自己目前就再沒有任何談判的籌碼了。
“呵!”他冷笑着,裝作很冷漠的說道:“你到底從哪裡看出她對我很重要了,我的病情嗎?”
“難道不是嗎?”
“呵哈哈哈,我是說你傻呢,還是說你天真,心理疾病有時候不需要檢查,只需要按照病情扮演就可以了,這麼看來我的演技還可以,至少所有人都相信了。”
“不可能,你不是對她有着偏執的依戀嗎,而且這些年來你一直都在找她,現在她就在你面前,你怎麼可能做到這麼淡漠,這根本就不像你。”藍文軒搖着頭,一臉沮喪。
如果連這個都不能威脅到他的話,就真是隻有離開這一條路了。
“不像我?那你告訴我,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又瞭解我多少?”他說着向他逼近,眼裡滿是肅殺之氣。
這樣冷漠而狠戾的氣勢是藍文軒從未見過的,他從未覺得他竟然會變得如此冷酷無情,而且這種從骨子裡就透出的清冷,絕不是演戲。
他越來越像一個殺伐果斷、毫無人性可言的統治者了。
原來,人真的會變,以爲熟悉的人可以陌生到讓你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