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俊楠聽着父親這些言論,心底涌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原來父親的所有奮鬥只是爲了幫大伯報仇,只要這個使命達成,他便可以拋棄冥血,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俊楠,父親的決定並不是一時興起,我早就有這個計劃,你和藍文軒的結盟剛好可以促成我的心願,我們可以利用朗斯國際在世界各地的商業網把我們藏在國外的資產變成現金,一筆一筆運回來,只要有那些錢,我們就算什麼也不做也足夠吃喝好幾代人了,你和你將來的孩子都不需要爲錢發愁,更不用擔心那些錢會被收繳,這難道不好嗎?”
看着兒子略顯木愣和震驚的表情,他極力的勸說着。
“我一直都知道你想掌管冥血,我也的確準備把冥血交給你,可那是以前犯罪猖狂的時代了,現如今黑道的勢力日漸衰敗,早已沒了發展壯大的空間,如果不早作打算的話,日後的路一定會非常的艱難的,我這麼做也是順勢而爲罷了。”
其實他的心底也很不甘的,原以爲五年之後再回來依舊是同一片天地,可誰料早就今非昔比了,不得不讓他轉變觀念。
“俊楠,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我們回金都已經好幾個月了,九天攬月的業務一直也沒什麼起色,最近你總是半夜纔回家,還帶着滿身的酒氣,我知道你很努力,可警方的打擊力度太大,做什麼事都舉步維艱,是時候轉變一下觀念了。”
“可是,我們能適應普通人的生活嗎,我一出生就是一個殺手,我阻止不了內心那隻嗜血的野獸,殺戮、折磨、玩弄人心都能讓我找到存在感,如果沒了這些,生活還有什麼意義。”
他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一點也不希望冥血消失,一定要讓冥血在自己的掌管下比鼎盛時期還鼎盛。
“這些都可以慢慢調節,並不是要你現在就執行,我之所以這麼說,也是想你提前有個準備,目前正在運作的業務不能停,等時機成熟後冥血會減少業務量,逐漸下降直至不再接受任何委託,讓它慢慢的消失在這個行業裡。”
“這些都是轉變中不可缺少的過渡時期,我們都需要適應的過程,我相信時間久了一切都會好的,俊楠,我只有你這一個兒子,你就是我全部的寄託了。”
他說着,用寬厚的手掌輕拍着他的背,似在安慰又似在囑託。
感受到父親少有的溫情之後,他的心情更加的憋悶了。
明明一直以來都是以陰謀和狡詐來教導自己做人處事的,現在居然和當初的信念背離成這樣,這讓他怎麼接受。
只是現在他不想和他理論,畢竟他說的還只是一個設想,還沒到時機成熟的時候,他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來做事。
至於冥血的將來,只要自己有足夠的財力支撐的話,就算沒有父親的支持也一樣能把冥血留住。
如果就這麼眼睜睜看着冥血消失,他是怎麼也不甘心的。
那種正邪之間的較量,掌控生殺大權的絕對權利,哪是普通的生意能比擬的。
所以,冥血一定要成爲自己的、而且只能是自己的事業,誰也奪不走。
至於父親此刻的言論,對自己而言就是一派胡言,他已經體驗過各種權利的滋味了,當然可以全身而退。
而自己剛初嚐了點甜頭,食髓知味時怎能放棄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