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智淵聽着兒子的話,當場癱坐在沙發上,一臉不可置信。
他沒料到自己的親弟弟居然這樣的冷酷,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
難道他忘了這是父親親手創辦的企業,是父親畢生的心血嗎,他怎麼能這麼狠心。
“你二叔真的是這麼說的?”他依舊不相信的問道。
“嗯。”
他很想父親能認清現實,二叔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只不過父親的心裡依舊心存幻想,以爲能感化他。
可他不知道,二叔早已被仇恨矇住了雙眼,甚至泯滅了良知,他的眼底只有惡。
越是愛二嬸,他的恨意就越深,深到把他自己湮沒,自己的不幸也要拉上別人一起體會。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結束這種無休止的爭奪,你爺爺或許一開始就不應該把繼承權交給我,這麼些年的爭鬥讓我越來越力不從心。”
他的眼底是深深的落寞與悲涼,兄弟反目和他的初衷背道而馳,越走越遠。
原本以爲他會如父親交代那樣,配合自己一起把公司做好的,可是他沒想到權利喚醒了他的野心,現在已經大到將他自己吞沒的地步。
“爺爺的決定一直都沒錯,他比你瞭解二叔,二叔的某些決策太強硬,甚至具有攻擊性,說好了是決斷力強,說差了就是獨裁,這樣的領導者不可能帶領公司進步,更不能讓公司越來越強大。”
“爺爺需要的是柔和與強硬並存的領導者,該強硬的時候強硬,該民主的時候民主,軟硬兼施才能更好的統領手下的人,公司纔會越來越好,我並沒覺得父親做錯了什麼。”
他寬慰着他,不想讓父親因爲二叔而變得茫然,他知道父親很看重家人和親情,這也是他的執念。
“朗斯國際並不是藍氏家族的財產,創立之初就已經定位了,爲公司付出的並不只有我們家族,還有投資者和員工,他們都需要保護,如果您覺得給二叔想要的就能結束鬥爭的話就太不負責任了,您置那些人於什麼立場呢?”
他繼續說出心底的想法,這不是忤逆,而是在喚醒父親,不讓他再對二叔抱有僥倖心理。
藍智淵被兒子的一席話深深的震撼了,這些道理自己不是不懂,可一涉及二弟一家人,他就被愧疚迷惑了,以至於差點就釀成了大錯。
“你說的沒錯,是我執念太深,一直對弟妹的死心懷愧疚,一心想補償他們父子,所以在需要決斷時容易動搖,幸好我還有你,你沒讓爺爺失望,更沒有讓我失望,你做的比我好,公司能由你繼承我很放心,你爺爺泉下有知的話,一定會爲你驕傲的。”
“二叔的事我會盡量彌補,可如果他再執迷不悟的話,我也是幫不了他的,至於文軒,我是一定要讓他徹底擺脫現在的處境的。”
他向父親說着自己的決心。
看着他臉上浮現的那種霸氣和堅毅,藍智淵打心底感到驕傲和欣慰。
原來不知不覺間兒子竟然成長的這麼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