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雄來到書房，打開角落裡的保險櫃拿出一個年代久遠略顯陳舊的鐵盒。
打開鐵盒一沓厚厚的照片映入眼簾，同一個女孩，從一歲到五歲的照片，生活中、節日裡、在家裡、在郊外、在海邊，每個場景裡，女孩都笑的那麼可愛又燦爛。
照片裡的女孩胖嘟嘟、粉撲撲的臉蛋，黝黑的眼眸笑容甜美、可愛，充滿童真。
就是這樣美好的回憶，卻滿滿的記載着屬於夫妻倆人內心深處最痛苦的經歷。
凌天雄一張張看着淚水漸漸模糊了雙眼，在看到最後一張女孩五歲時在沙灘嬉戲時拍下的照片時，他低聲的呢喃：“語芙···我的語芙。”
粗糙的指腹輕撫着圖片裡女孩粉嘟嘟的笑臉，這是屬於她的最後一張照片。
凌天雄忍不住低嚎起來，夾雜着悔恨和內疚。
這麼些年過去了，以爲自己已經不再傷感，可是時隔多年再次翻看照片，都有一種結痂的傷疤被狠狠撕開的痛直達心底。
每一次想起，都如同用針刺在心尖一般。
腦海裡情不自禁的閃過穆青亦的樣子，尤其是那雙黝黑的眼睛和語芙的眼眸那麼相似。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到有人進來凌天雄急忙伸手抹去淚痕，擡頭正對上妻子的眼睛。
她的視線也落在了桌上的照片裡。
“怎麼忽然就想起翻看照片了，你難道忘了我們的約定了？”孟容哀怒道，繼而把視線挪到別的方向。
她不敢仔細看更不敢伸手摸摸照片裡的女孩，那對她來說比什麼都殘忍，當年那件事讓夫妻倆受盡煎熬，本以爲只要不再提起埋在心底就會漸漸淡忘。
沒想到剛纔只瞟了那麼一眼，記憶猶如電影膠片一幕幕涌上心頭，居然還是那麼痛那麼記憶猶新……
“你答應過我的，在嵐嵐的成長過程裡我們都不再提起她，你忘了嗎？你爲什麼要這麼殘忍，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爲什麼今天你要這麼對我，爲什麼？我可憐的語芙。”孟容痛心疾首的宣泄着內心的痛楚。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了？”凌天雄聲音有些沙啞。
過了很久，才緩緩的問道：“嵐嵐怎麼樣了？”
“哭累了睡了，手上的傷沒什麼大礙，我已經幫她處理過了。”孟容有些呆滯的回答道。
“那就好。”凌天雄木然的點頭眼神空洞。
孟容極力的平復着情緒，看着丈夫反常的舉動面容又是那麼悲傷，便不忍再責怪他。
只是幽幽的問道：“今天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發這麼大的火，你可是從來都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的。”她說着坐到了他身旁。
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遇見穆青亦的事。
不過轉念一想，這個想法是那麼荒謬而可笑，語芙早已經不在人世了，當初是自己親手將她小小的軀體入殯的。
剛纔她的反應那麼激烈，只瞟了一眼照片就那麼痛苦，自己怎麼忍心再讓她難過。
算了，無稽之談庸人自擾罷了。
孟容見他不說話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莫名的緊張起來，他平時可不是這麼優柔的人。
“說話啊，她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你如此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