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似在勸導她,亦是在說給自己聽,其實自己又何嘗放下過,只是比起夫人的不願意面對,他已經學會了慢慢在思念裡過渡着這種失落感。
他已經在慢慢接受着這個現實了。
“你放下了嗎?我們心裡很清楚,這件事根本就沒辦法放下,那些所謂的淡忘、放下,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這世上沒有父母會忘記自己的子女的,越是失去就越是難忘。”
她的情緒有些失控,這也是十幾年來她第一次朝他大聲喊叫。
他怔愣在原地,她終究還是崩潰了,隱忍了十幾年、自責了十幾年,終於還是說出了心底的無法釋懷。
原來以前的坦然和平和都是假裝的堅強,她一直都沒有從陰鬱裡走出來,她現在的狀態和語芙剛出事時一個樣。
他朝她走過去,心疼的將她擁進懷裡,擔憂、忐忑和自責統統化作了一個緊緊的擁抱,給她安心,予她溫暖。
“容容,對不起,是我害了這個家,是我對不起你們。”他的眼底蹦射出一道悔恨的光。
這一切都是自己引發的,若是當初把申屠毅一併抓起,也不會有後面發生的事,一切早已在20多年前就完結了。
只是這世間並沒有後悔藥,既然這一切已經成了事實,只有撥亂反正了。
“不,這不是你的錯,過去的事已經過去,我們已經無法改變,但是我們還可以把握現在啊!”
她忽然情緒激動的拉住他的胳膊說道。
“把握現在?現在怎麼了?”
他一臉的不知所謂,對她沒頭沒腦的話充滿了疑惑。
“語芙真的回來了,而且她就在我們身邊,只不過,她好像已經記不得我們了。”
她一開始說的很開心,到了最後那句話的時候,眼底卻盡是失落。
“容容,我不准你再說這麼莫名其妙的話,語芙不會回來了,她已經死了,不管你接不接受,這就是事實。”
他已經失去了耐心,看着她起伏頗大的情緒,他只擔心她的抑鬱症再次復發了。
“老爺,我並沒有說胡話,我有證據證明語芙的身份。”
“證據?什麼證據,你說的語芙又是誰?”他沉着臉問道。
“你還記得我問你的問題嗎,屬於冥血成員的圖騰是什麼樣,我已經畫出來了,你看看像不像?”
她說着從書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張畫了紅色圖案的紙遞給他。
“圖騰是有些像,只是爲什麼周圍還有這麼多模糊的印跡?”
“那些是屬於語芙的胎記,還記得她右肩上的紅色胎記嗎?”
“夫人,這個你是從哪裡得來的,是在什麼人身上看到的嗎?”
“穆青亦。”
“什麼?”他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這樣的答案簡直可以驚掉下巴,雖然覺得她和語芙的眉眼有些相似,可卻從未想過她和冥血有關。
但是轉念一想他忽然覺得,她是語芙的可能性更加大了些。
她是被冥血綁架殺害的,現在又以冥血成員的身份現身,這一切看似無稽,可也最符合申屠毅一貫的行事作風。
如果夫人的猜測是對的,他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