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初自如道：“慕容公子，如果不方便說，就不用說了。”
“不是不方便說，只是……本不該跟兩位姑娘說這個。”慕容白像是鼓起多大勇氣一般：“熙王最近收了一個男寵。”
“男寵？”初自如輕皺了眉。
“男寵！”林蕭蕭瞪大了眼。
倒是慕容白的臉先紅了一分，是的，他一個大男人，跟兩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說這個，確實不妥。
“男寵就是……”慕容白以爲她們不瞭解，想解釋，卻不知該怎麼能含蓄婉轉一點。
“就是說熙王納了一個男妃子？他喜歡上一個同性？”林蕭蕭道。這種事情，慕容白也拿出來說，莫不是需要初自如練些丹藥幫忙讓熙王恢復正常愛好？她又不是江湖郎中。
“是的。”慕容白忙道。這個解釋，還算婉轉。
“君王有這種特殊愛好，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慕容公子不必如此緊張吧。”初自如道。
雖然這不是什麼正常愛好，但古往今來，有龍陽之好的皇帝也多，這種事情，做臣子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不至於拿出來對一個外人啓齒。要不就是熙王獨寵男妃，慕容白怕他後繼無人，可是聽說，天昊是有太子的啊。
“是啊。”林蕭蕭也覺得：“只要不耽誤正事，這純屬個人愛好，你們會不會管的太多了。不能歧視同性戀啊。”只要不妨礙他人，愛情面前，人人平等。
沒想到兩個姑娘都覺得這挺正常地。慕容白只能在心裡嘆口氣。也不知這是時代進步。還是世風日下。他決定不予爭論。繼續往下說。
“如果說皇上只是收了一個男寵。這也就罷了。”慕容白道：“這種私事。我們是不便過問。更不會插手地。可是這個人……自從他跟了皇上之後。皇上就性情大變。不但開始有了進攻別國地野心。對朝中官員嚴苛濫罰。而且對後宮嬪妃也很殘暴。甚至因爲一點瑣事囚禁了曾經一起南征北戰地皇后。若不是朝中幾位老臣力保。只怕天昊。要出現歷史上第一位男後了。”
想到那天地事情慕容白都覺得很諷刺。聽說過收男寵地皇帝。沒聽說過收了男寵想立後地皇帝。
要不是顧忌慕容白地面子不好看。林蕭蕭真想好好嘲笑一下他。一人家事。一國大事。因爲一個男人愛上另一個男人。所以朝廷不安。天下大亂。這也算是愛美人不愛江山吧。
“即使這樣。那我能幫上什麼忙呢？”初自如道：“我想……除去一個妃子。對慕容公子來說。不是難事吧。”
解決這件事最好地辦法。就是讓那個男寵從世上消失。無聲無息地消失。熙王再迷戀。也不至於爲了一個人放手江山吧。而殺一個人。即使對慕容白這種君子而言是不屑地。但爲了江山社稷。應該也下地了手。
“這個……我們自然也想過。”慕容白有一點慚愧。
“那還有什麼問題？”初自如拿了個桔子慢慢剝着。陷入朝廷危機中的慕容白在她心中一點點的有了改變。
初自如動心的第一眼，是慕容白一身青衫向她走近，街邊賣菜的大嬸不小心弄翻了攤鋪，被弄髒了衣衫的他欣然彎腰低頭，幫她收拾整齊，隨手在衣衫上拍拍，說不要緊。
那一刻，初自如覺得慕容白幾乎要融入陽光中了。一個當朝一品的大官，名動江湖的神捕，能夠如此平易近人，該是怎麼樣的隨和與寬厚。
所以後來的接觸中，她對慕容白沒有一點敵意，基本採取的是不反抗政策。一直到慕容白態度強硬的希望她回衙門協助調查的時候，忍無可忍的初自如也只是客氣的丟下一句：待事情忙完，自會回來相助。說完，徑自離開。
還好，慕容白留不住她。所以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出手。
可如今，她看到慕容白和其他官員一般，在社稷中掙扎，無可奈何。爲了她覺得好笑的忠君忠國而糾結。如果她真的和慕容白在一起，爲了天昊江山而鞠躬盡瘁，那是不是太諷刺了。
陽光中，似乎慢慢開始有了一點陰影。
“問題就在於熙王對那個已經封了顏妃的男寵的保護，簡直是滴水不漏。”慕容白道：“熙王自然知道我們對顏妃的反感，所以時時刻刻都把他帶在身邊。”
“江湖中有那麼多優秀的殺手，難道你們會出不起錢。當然，慕容公子是江湖正道，對殺手可能會有不屑，可是現在既然情況危機，那也不用太計較這些了。”初自如道：“熙王他畢竟只是一個王，不是神，在他身邊殺一個人，應該不是難事。”
“殺顏妃並不難。”慕容白道：“但是熙王曾很認真的警告過我們，他知道我們對顏妃有所不滿，如果顏妃有什麼不測，他會用十萬蒼月子民陪葬。”
林蕭蕭打了個冷戰，脫口而出：“這樣的人，怎麼能夠做皇上？”
林蕭蕭真懷疑他知不知道十萬生命是什麼意思，還僅僅是一串數字。
慕容白的臉色一下變了。
“蕭蕭。”初自如輕輕喊了一聲。
林蕭蕭也察覺得自己這話不妥。不是意思不對，而是不該說。這話相當於煽動慕容白造反。在這個君王家天下的年代，她又是一個天昊人，這就是謀反，是要誅九族的。
慕容白嚴肅道：“林姑娘，這話，我希望即使是隨便說說，也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林蕭蕭訕訕道：“我只是想到十萬條鮮活的生命，一時激動罷了。不過……算了……”
林蕭蕭忍了忍，還是算了。這中國幾千年的忠君思想，哪是那麼輕易能改變的。不說也罷。免得真成造反了。
慕容白也跳過這段，當作沒發生，繼續正題：“其實熙王一直是個英明的好皇帝，只是從寵幸顏妃後纔開始變的。我跟隨熙王這麼多年，非常明白他的爲人，所以我知道，他這話是認真的。我可以殺了顏妃，但不能置這麼多條生命不顧。”
“那我似乎幫不上什麼忙。”初自如道。
“我懷疑熙王，也是中了什麼毒。”慕容白終於說出自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