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哪有拒絕的餘地,雖然想提醒他明天是冊封大典,卻又礙於他的威嚴不敢開口,抿了抿春,只能頷首應聲,“是,王子殿下請稍等,我馬上就去。”
“多叫幾個人,搬一百瓶過來,父皇的酒窖裡有的是酒,有的都存了上千年卻無人品嚐,豈不是浪費?”
“是,屬下馬上給王子殿下挑選最好的酒來。”
於是,這一晚上這輩子從沒有喝醉過的兩個人喝得酩酊大醉,整個多媒體休閒室中橫七豎八地丟滿了酒瓶子,兩個人更是滿身酒氣,邋遢落拓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狼族島的第一縷陽光照進皇宮城堡,冊封大典尚未正式開始,保鏢列隊到了紅毯兩旁,新升任的皇宮總管正在檢視隊伍是否整齊,而女傭們則在禮堂內和宮廊下佈置花束……
珍妮王后更是因爲冊封大典即將舉行昨晚興奮的一夜沒有入眠,她一早就盛裝打扮,親自查看宮人們的準備情況。
直到進行的差不多,她纔想起從起牀到現在,她還沒有見過切維斯的面,他一定是在穿戴儲君禮服吧。“來人。”
兩個女傭忙上前來,“王后殿下。”
“去看看切維斯準備好了沒有,一會兒長老大臣們就要入宮,讓他務必提前準備好。還有宣誓詞也要讓他背誦熟練,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萊瑞的兇殘暴虐讓他與王位無緣,如果切維斯再不可以的話,真正能登上王位寶座的就只有玖音腹中的孩子了,這事情想起來就覺得荒謬,還是祈禱切維斯好好表現吧。
珍妮憂心忡忡地繼續帶着隨從巡邏,就連觀禮席位座椅是否整齊她也要親自瞧一瞧……
“王后殿下,不好了……”
珍妮正站在禮堂主持臺上俯視全場的佈置狀況,見叫嚷着跑進來的正是她剛纔命令去看切維斯準備情況的女傭,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忙步下臺階,冷斥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天沒有塌下來,叫嚷什麼?”
女傭被訓,頓時心生警覺,也意識到現在是非常時刻,就算真的出了什麼大事,也不能聲張。她忙湊到珍妮的耳邊說道,“王后殿下不好了,切維斯王子現在並不在他的臥室內,伺候他的女傭說他昨晚就沒有回房就寢,這會兒造型師還在他房間裡等着,已經等了半個多小時。”
“什麼?”切維斯,這個傻孩子,該不會是因爲看了玖音的新聞發佈會,頭腦發熱去羅馬找玖音了吧?珍妮只覺得自己眼前一片發黑,腦海一片空白,手足無措地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王后殿下,怎麼辦呢?剛纔門口的保鏢已經發了通知,說長老們已經入宮了。”
“鎮靜,這種時刻要鎮靜,秘密派人搜索皇宮,看一下昨晚的監控攝像記錄,切維斯如果要出宮,一定有記錄。”
“是。”
女傭剛剛帶了幾個人去找切維斯,霍夫曼的助理便進入禮堂來,“王后殿下,陛下要切維斯殿下去書房裡背誦一遍誓詞,我打電話去
他的房間是女傭接聽的,說他不在,我以爲他在這裡,王后殿下可有見到王子嗎?”
珍妮無奈,只得硬着頭皮說道,“切維斯剛纔的確來過,不過他說肚子不太舒服,去了洗手間,可能……他有些緊張吧,也可能是昨晚的晚餐吃錯了東西,要不然,你先回去,稍後我會通知他去陛下的書房。”
“如此甚好,我正好有很多事要忙呢。”助理道謝之後又急匆匆地離開。
珍妮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她從自己的助理手上取過手機,翻找出整個皇宮內的所有心腹,調派他們秘密尋找切維斯的下落。“務必要在冊封大典開始的前一分鐘找到王子,否則提頭來見!記住,不要驚動陛下。”
“是。”
當保鏢從監控攝像記錄中探知切維斯還在多媒體休閒室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珍妮忙從禮堂趕過去,女傭們正將切維斯和斯蒂文從多媒體休息室中擡進就進的客房內。
“怎麼會這樣?”從沒有暴躁大怒過的珍妮一掌將吧檯上的幾十個酒瓶擊得爆碎,如果切維斯不能順利被冊封,那羣支持萊瑞的長老定然又會興風作浪。“是誰允許切維斯和斯蒂文買醉喝酒的?這些酒不是陛下收藏在酒窖裡的嗎?殿下和斯蒂文是怎麼拿到的?是誰給他們帶過來的?”
“……”
“傳召,把整條走廊上的保鏢都帶去刑房懲罰,每人三十鐵鞭!”
“是!”
“命醫生馬上給王子醒酒,務必讓切維斯在五分鐘內清醒過來。”
“是。”
她剛下完命令,手機便在手中震動起來,她忙看來電顯示,一見是霍夫曼書房的號碼,頓時如臨大敵。夫妻這些年,他們相愛至深,她還從沒有這樣防備過他。她知道自己太過偏袒切維斯,可……有哪個做母親的不偏袒自己的親骨肉呢?
當年,她依照父母與先帝定下的婚約嫁給霍夫曼,古老的禮俗讓她成爲一個深居閨房的淑女,她天真的以爲自己是他的唯一,誰知婚禮之後的第二天他就抱回一個嬰兒,這就是萊瑞。
有哪個新娘子樂意給自己丈夫的情人扶養孩子?偏偏霍夫曼不但在新婚之夜對她坦白自己有心愛的女人,還逼迫她把他心愛女人生下的萊瑞當自己的親骨肉疼愛,這麼多年的隱忍,整個皇族都以爲萊瑞是她的親骨肉,是狼族名正言順的皇長子,若非爲了家族榮辱,她早已離開霍夫曼。
而她有了切維斯之後,她以爲切維斯是有資格繼承王位的,霍夫曼卻又拿出祖宗規矩,將切維斯送去了幻月島。
霍夫曼口口聲聲地說愛她,她也的確見他在這近萬年中並沒有找其他女人,可……他真的愛她嗎?她小心翼翼地與他相處,隱藏自己所有的喜怒哀樂,就在他讓萊瑞成爲儲君,把切維斯送走之後,她也只能忍氣吞聲……
這麼多年,她終於熬到了這一日,決不能因爲切維斯的醉酒而功虧一簣。
她進入切維斯所
在的客房中,醫生提着藥箱匆忙趕過來,經過一番檢查,忙對珍妮單膝跪下,“王后,王子殿下飲酒過量導致酒精中毒,就算服用了醒酒藥之後,恐怕短時間內也無法恢復過來。”
“你說什麼?酒精中毒?這……這怎麼辦吶?”珍妮在牀前焦躁地來回踱了幾步,又看了看時間,“還有十分鐘冊封大典就開始了,長老大臣們都已經在禮堂中等着了,你們馬上給我想辦法,不管什麼法子,只要能讓王子殿下清醒過來,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醫生們無奈地聚在一團撓破頭皮地想辦法,卻也沒有什麼好法子,足足兩百多瓶陳年好酒,酒精度數無法想象,若是普通的人類喝了早已經斃命,就算是王子殿下壽命再長久,可畢竟力量有限,壽命也非上萬年,若是用什麼極端的法子刺激他,恐怕會引起其他的併發症。
一分鐘過去,珍妮見他們仍是聚在那邊議論不斷,一不做二不休,她抓狂地奮力從牀上拖起切維斯進入浴室中,將他丟在了浴池中,擰開冷水閥,嘩嘩地冷水澆在了切維斯的頭上。
“來人,再去給我拿些冰塊來,我就不相信叫不醒他。”
“是。”
相較之下,躺在隔壁的房間中斯蒂文卻顯得孤零零的,偌大的客房中只有他一人,不過,他倒是沒有醉,而是美美地睡了一個自然醒。
昨晚他掂量了事情的輕重,只喝了個三分醉,然後和切維斯在拼酒時動了手腳,切維斯一整瓶一整瓶的喝,他則用酒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因此切維斯醉得不省人事時,他還是清醒的。
可切維斯必經是王子,天亮便是冊封大典,他總不能讓霍夫曼陛下和珍妮王后猜疑他是故意灌醉了切維斯破壞冊封大典,於是便只能裝醉和切維斯一起躺在地上等着被人擡。
反正僞裝假裝演戲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爲了玖音,他早已經把這種事情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昨晚,他躺在地毯上想了一夜,雖然喝了酒,腦子卻是從未有過的清醒。狼族這場內戰讓他看清了整個族羣是多麼的荒謬愚蠢,本是可以和諧共處的兩兄弟爲了王位將族人的生死視如兒戲,一場內戰死傷了幾萬人,他們卻一個被囚禁監獄一個坐上儲君之位,憑什麼?
他斯蒂文從出生之後就是做公爵的命嗎?這些年,他守護狼族的安寧,爲狼族培養了強大的軍隊,多少次出生入死,他自恃才能,力量,馭人都不在萊瑞與切維斯之下,憑什麼在他掌控者軍政大權的境況下,王位卻要由別人來坐?
如果他是狼族之王,玖音也就不必再忌憚切維斯隨時會找她的麻煩。哪怕他這輩子都無法與玖音在一起,可他樂意爲她做些事情,讓她活得平安快樂。
他摸了摸衣服口袋,手機還在,手指在屏幕上輕一移動便出現了四個心腹死士的號碼,海陸空三軍隨時都可以被他調派,整個狼族唾手可得,今日切維斯無法出現在冊封大典上必然會有內訌,正是出手的好時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