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尿都嚇回去了,提起褲子我就跑。
從樹後跑出來,我就看見了老四,本來距離也不遠,我朝着老四連打手勢,順勢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什麼也沒有。
老四快步往我走,邊走邊問:“怎麼了?”
“樹上有人!”我指了指身後那棵大樹。
老四手裡拎着棍子,聽我一說,臉色一變:“你看清了?”
我點點頭。
“嘩啦”一聲,老四一把扯掉手裡那根棍子上裹着的油布,油布一扯,露出裡面東西,我一看,這哪裡是根棍子,分明是一把短槍,就是那種槍管鋸短了的獵槍。
驟然看見槍,我心頭就是一跳,這幫人果然膽子不小!但跟着我又鬆了一口氣,槍壯人膽,在這種地方有隻槍確實心裡踏實不少。
老四隨手擺弄了一下短槍,動作很嫺熟,一看就是常玩槍,然後衝我擺了一下頭:“帶我去看看。”
我看了一眼老四,這會兒我看他的感覺特陌生,或許我是被他手裡的槍刺激到了。
我走在前面,老四跟在我身後一步的距離,我們又走到了那棵樹的背面。
我擡頭往上看,那紅臉不見了,我低頭確認了一下,我站的位置正是剛纔我準備小解的位置。
“剛纔我就站這準備撒尿,然後我一擡頭,那人就藏在樹上,他的臉我都看見了。”我解釋道。
老四看看我,又擡頭看看樹,老四臉上的表情忽然露出一絲譏諷。
“這裡沒人。”老四把槍管垂下來,說了句。
“他媽的!”我心裡暗罵一句,老四嘴上不說,但我知道他心裡肯定鄙視我了。
我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然後照着樹上就砸過去。
“你幹嘛呢……”老四的話還沒說完,忽熱“嘩啦”一片響,樹上的枝葉搖動了起來。
“我操!”老四的槍管立馬對住了樹上:“誰!”老四大吼一聲。
“出來,不然老子開槍了!”
我吁了口氣,我不會被鄙視了。 梨樹小說網
老四吼完了,樹上卻沒人迴應,這棵大樹枝繁葉茂,藏一個人太容易了。
“老四,怎麼了?”帳篷那邊三哥和老兵走了過來。
“三哥,樹上有東西?”老四端着槍回了句。
三哥從身上順手抽了一把短刀出來,老兵也從腿上抽出一把匕首,兩個人很快走了過來。
“看清是什麼了嗎?”三哥問。
“我沒看清,不過小山看見了。”老四回了句。
“只怕不是人,人藏不住。”老兵擡頭望着樹,忽然說了句。
我站在一邊,忽然感覺自己很外行,這幾個人一問一答,很有章法。老四沒跟三哥說樹上有人,只說有東西,三哥和老兵也都有自己的判斷。
我們幾個都擡頭望着樹上,樹上卻一點動靜都沒了。
帳篷那邊沙皮探出腦袋:“三哥,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沒人回答沙皮,我看見老兵跟我一樣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然後拋了上去。
“嘩啦!”一聲,樹上又有了動靜。
“是猴子。”老兵拍了拍手,說道。
“肯定嗎?”三哥問。
“**不離十,這邊猴子本來就多,估計是被那堆篝火給引來的。”老兵淡淡的說道。
“總要確定一下才放心。”三哥擡頭看看樹。
“這個簡單。”老兵說着從地上又撿起好幾塊石頭,然後都朝樹上扔了出去。
“嘩啦嘩啦”聲音響成一片,樹上的樹葉搖動,沒一會,我們看見一個人一樣的影子從這樹的頂部盪到了另外一株大樹上,然後繼續竄動着跑遠了。
“還真是隻猴子。”三哥笑了笑。
“行了,是個誤會,我們回去休息了。”三哥拍了一下老四的胳膊,然後招呼老兵一起走了。
我看着猴子遠去的方向,有點不好意思,虛驚一場還把大家都驚動了。
老四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
接下來沒有再發生什麼意外,半夜四點多,三哥和老兵出來換了我和老四,我鑽進帳篷卻怎麼也睡不着了,翻來覆去一直睜眼到了天亮。
天一亮,三哥就叫醒了所有人,大家開始整理收拾背囊,然後吃早飯,吃完早飯,我們就準備下野人谷。
老兵最先下去,我們在谷口附近找了一顆大樹,在樹上綁上繩索,然後老兵拉住繩索往谷底爬下去……
我們站在崖上看着老兵,我們用的繩索是專業的,繩子上有索降裝置,老兵的動作非常利索,腳在崖壁上一撐,身體就落下去一大截,只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下到了半山崖。
我探出腦袋張望,老兵爬下去的這面崖非常陡峭,上面生滿了青苔之類的植被,還有一些斜探出來的灌木樹枝,整面崖壁並不光滑,半崖處有一個很明顯向內的凹陷。
經過這處凹陷的時候,老兵放慢了速度,因爲崖壁內陷,無法借力,只能一點點順着繩索下滑。
最終,老兵很順利的下到了谷底,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因爲下谷之前老兵說過從這裡下去他也是第一次,老兵曾經來過這裡,但下到野人谷卻從來沒有過,他也只是知道這谷的大致方位,至於谷底具體怎麼樣,他並不知道。
第二個下谷的是沙皮,因爲老兵已經在下面,所以能控制繩索,對後面的人能有些幫助,沙皮也很順利的下到了谷底。然後是左研,我沒想到的是左研的身手也很好,看樣子戶外運動沒少玩。
我是倒數第二個下去的,最後一個是老四,我之前是二寶,最終我們都有驚無險的下到了谷底,讓我興奮的是,我是第一次玩索降,居然並沒有出醜,我的運動能力還是不錯的。
到了谷底,我們就朝着谷內進發了。
從上面往下看和從谷底往上看,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景色,站在谷底就感覺兩邊的山格外的高聳,天空只剩一線,谷底的光線也暗了很多。
谷底很潮溼,空氣中帶着露水,谷底根本沒有路,老兵和沙皮拿着一把砍刀在前面輪番開路,我們幾個人排成一個縱隊沿着他們開出來的路走。
我帶着一塊指南針,掏出來看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失靈了,問了二寶,他的也一樣,看着幽深的野人谷我感覺這一趟恐怕不像二寶說的那麼樂觀。
我們一直走到下午快兩點鐘,然後大家找了一處平整點的位置休息,我已經走的渾身冒汗了,這兩天一直都是這樣的狀態,出了汗也不能洗,只能等着幹,然後再出汗,再晾乾,整個身體黏糊糊的特別的難受,但也沒辦法,我們本來就不是來享福的。
三哥和左研兩個人又躲到一邊研究那捲皮子,一路上我看見三哥和左研一起研究了好幾次,我很肯定三哥手裡那捲皮子就是二寶說的藏寶圖,三哥看圖還能理解,但爲什麼除了左研其他人就不給看呢?
老兵和老四張羅着開始煮泡麪,一整天我們都是吃的乾糧,沒有熱湯熱飯人就受不了。我拿出一瓶水喝了兩口,在戶外劇烈的運動水不能喝的太多太急,不然鹽分流失太快,人會特別疲累,其實只要熬過去就能適應。
“我去方便,你去不去?”二寶和我坐在一起,這時候就推了我一把,問。
“不去,我歇會。”我搖搖頭。
二寶解開背囊,然後自己一個人朝一側山壁走去,我看着他轉了一個彎,然後躲到了一處灌木叢後面。
泡麪的香氣已經飄了出來,我朝老兵那邊看,老兵已經開始盛面了,我嚥了一下口水,一小鍋面不夠所有人吃,我很自覺地等下一鍋。
“哎呀!”忽然一聲慘叫聲傳出來,聲音是二寶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了過去。
緊跟着就看見二寶一手提着褲子一手抱着腦袋從灌木後面跑了出來。
“咋了?”我大聲的問。
“尼瑪!有人拿石頭砸我!”二寶張嘴大叫。
我看見老四拎着槍就朝着二寶那邊去了,三哥幾個人也跟着跑了過去,我也趕緊爬起來往那邊跑。
“人在哪?”老四攔住二寶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