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揹着劍的大家都沒膽問,好奇的人就把目光放到元秋身上。不過元秋蹲在那用劍柄捅咕矮道人,一點也沒有爲他們答疑解惑的意思。
看他像戳木頭人似的,那些崑崙人似乎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他們都沒什麼立場給矮道人求情,剛纔他慷慨激昂,他們沒少幫聲,雖然元秋沒對他們表露出什麼不滿,但一頓罰肯定跑不了,一個個都苦着臉。
元秋站起身,將矮道人一腳踹到之前表現的和他很親密的人身上,“你馬上把他帶回去交給掌門老爺,今日發生的事情一併報上去。若有一絲遺漏或者歪曲,小心真君我回去扒了你那身臭皮。”然後擡手指了下帶隊的那個崑崙仙人,“你跟着一起回去,自己去刑堂領罰。”
兩個人立刻架起矮道人,閃出了大殿。垂頭喪氣的,像極了霜打的茄子。
掃了下剩下的崑崙人,元秋只是用鼻子哼了兩聲,轉頭看向炙火真君,“蠻牛,這些人你給安排個院蹲着。他們若要見我,就叫人去谷裡找。”說完一閃身就消失在原地。
元秋一轉身閃人了,留下一羣面面相覷的人大眼瞪小眼。聽雷筱幽和開源玄冥的對話,似乎她的修爲和他們有很大關係。光聽着就一陣膽寒,拔升到仙帝,這得有多高的修爲,難不成是傳說中的神人?被心頭的疑惑憋得發慌,終於有幾個人咬咬牙,準備向那幾個一直沉默不語的高人詢問。
他們這身體剛轉過去,還沒張嘴,就聽炙火真君嗷郎一嗓子,“把拜帖取來,上面沒有登記的,直接轟出去。”
這話一出,立刻有不少人白了臉。
因爲來的是雷神殿,拜帖都是各家的老大親自寫的,來的人都有誰上面列得清清楚楚。可他們私下裡卻帶了不少人進來,以爲人多,人家不會在意。這事要往好上說,私自跟進來的人是仰慕雷神殿風采。要往壞處講,誰知道你讓那些人混進來有啥居心。
本來事情敗露,還能以前一種說法搪塞過去,但剛剛出了那樣的事,他們連自己都無法說明,還怎麼勸別人。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心頭肉眼中寶被人轟出去,有那麼幾個不長眼色的還給轟成了半焦扔出去,一些人眼睛都紅了。
這裡的氣氛似乎變得很緊張,眼前恢復清明,人已經回了驚雷谷內的雷筱幽等人卻全然不知。不管是他們,還是一直在暗中關注那裡的天月等人,都只對一件事感興趣,那就是剛剛元秋和雷筱幽唱的是哪一齣戲。
看到谷裡的人都滿眼疑惑的看着自己,知道他們疑惑啥的雷筱幽眨眨眼睛,“剛剛是澤讓我那麼做的。”
大家往澤站着的位置看過去,發現那裡不知什麼時候沒了人,再看剛過來的人中也缺了開源、玄冥兩位長老,又一次把目光落到了雷筱幽身上。
雷筱幽兩三步跳到顏昭身前,窩進他懷裡,對着大家擺了一下手,“大概找什麼地方私聊去了。”
雷筱幽的修爲確實不好解釋,這麼一來就算有人不信,卻找不到理由反駁,也算是將那事實遮掩了過去。就目前來說,大家都很認同這是最好的安排。
不過大家卻很驚異一件事,開源、玄冥二老居然會給以配合。再看雷筱幽,她一臉‘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就放過了她,該找哪位就各自找哪位聊了起來。
不一會兒,元秋就過來了。將一看到他就衝着他直扔雷符的顏芮抓住拎在手上,坐到顏昭和雷筱幽對面,拿起茶壺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乾,有些悵然的扯了下嘴角,“蠻牛啥時候能找回他那牛脾氣,看着太窩火了。”看到雷筱幽滿眼問號,便將炙火真君開口清人的事說了下。
聽到那些人不甘心被清出去,居然帶着人在雷神殿大鬧,雷筱幽撇了下嘴,“一羣白癡!他們以爲這是哪裡,哪裡容得他們如此放肆。”
“那件事之後,有人覺得抓住了蠻牛的把柄,老是對他說三道四,蠻牛那傢伙覺得是自己的不對就任他們說。這些人叫他慣出了毛病,居然蹬鼻子上臉,根本不把他這位雷神殿的殿主放在眼裡,自已折辱。”元秋說這話時眼神很冷。炙火真君和他關係不錯,無奈人家自己不爭,他也沒辦法替他出頭,窩了一肚子悶氣。
雷筱幽以前對炙火真君不待見,那原因都在別人身上。在知道他是個什麼人後,就大爲改觀。一聽那羣無良居然如此欺負老實人,肚子裡也馬上升起一團火氣,鼓起腮幫子,“他們爲什麼要那麼對他?”
顏昭擡手揉了揉她的發心,“雷神殿執掌天碑,那東西可是有很多人垂涎,尤其那些希望推倒四仙宮的人。他們以爲得到了雷神殿殿主的位置,就等於得到了天碑的控制權,便暗自培養雷修用來取代炙火。
可惜,就算炙火栽了那麼大跟頭,他不僅還是唯一一個得到天碑認可的人,還突破到了仙帝的修爲。那些不要臉的,實力上比不過,就弄出了一羣瘋狗亂咬,企圖讓他自己讓出那個位置。這些年要不是有你師祖開導,他早就稱了那些人的心,把那位置讓出去了。”
雷筱幽眨了眨眼,天碑這東西六界之中就那麼一塊。據說可以通過它查到任何自己想知道的事,當然前提是天碑給你面子,若是它不想理你,磕破腦袋也沒用。據說到了仙君的修爲,天碑上就會出現相應的名字,但是這份等級表上,最高的卻是四仙尊。扯了下顏昭的袖子,“爲什麼上面不顯示澤他們?”
“自從神界消失,天碑上就不再顯示神級以上的人。別問我神界怎麼會消失,這個問題很多人都一直再查,都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雷筱幽眨了下眼,爲什麼她覺得這個問題她似乎知道。腦子裡閃過那片屍山血海,還有那朦朧的轟鳴聲。似乎抓住了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抓到,腦子裡還是一片混沌。那一段前塵有太多空白,她好像把最重要的東西忘記了。
她正苦惱着,突然聽到她那親親師祖長嘆一口氣,“那塊石頭實在太閒了,沒事列什麼排位表,害得我被抓包。”
衆人莞爾,這個北仙尊職位是別人逼着天月坐上的,別人想坐坐不了,他倒滿心委屈。
正笑着,有人進來傳話說崑崙的人求見元秋。元秋跟着出去,沒一會兒就跑了回來,坐在那嘴角翹的老高,“那傢伙的爆脾氣總算找回來了。”
原來那些人見炙火真君執意要清人,便再一次拿遊斌祖孫的事做文章,對他百般譏諷。本來只是被清出去的人鬧,最後那些人的師門長輩也跟着鬧。一位仙君修爲的人居然出手屠戮雷神殿侍衛,甚至還當着炙火的面將一個出身驚雷宗的仙人仙嬰生生掐散。
也許是那人做的實在太過分了,炙火真君終於悟了忍無可忍無須再忍的真諦,手一翻祭出震天鼓。雷神殿殿主的震天鼓可是輕易不會祭出的,炙火動用了它,可見他的憤怒已經升到了極點。
重重一敲,轟隆隆一片雷光下去,那個仙君和他身邊的兩個玄仙就徹徹底底從這世上消失了。一個仙君轉眼間灰飛煙滅,那些胡鬧的人似乎纔想起來眼前這位的修爲是仙帝,一個個臉色慘白的木在了原地。
他們的驚嚇並未由此結束,炙火又連敲幾下,每一聲鼓聲響起,就會帶走一人的性命,沒多久就將剛纔出手狠厲的人都劈了個一乾二淨。留下的那些人哭爹喊娘慌成一團,紛紛下跪求饒,卻沒得到任何迴應。
蜀山崑崙那些老牌勢力都沒有參與這場紛爭,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那些還活着的人驚懼之下看到了他們,紛紛奔向他們那裡想尋求保護。但得到的不是冷臉,就是冷笑,只有一向最喜歡和稀泥的崑崙答應找元秋出來幫他們說情。
出去說情?聽到這話的元秋差點沒把那個過來請他的崑崙門人拍成肉餅,居然讓他去幫忙求情,他不過去幫着殺一通已經不錯了。
聽完元秋的轉述,雷筱幽搖搖頭,“欺負老實人不要太過頭,他們發起火來才叫可怕。”
知道雷筱幽因爲那幾次的遭遇對雷神殿很不滿,連帶着也不喜炙火真君的顏昭挑了下眉,“炙火在你眼裡什麼時候變成老實人了?”
雷筱幽翻了個白眼,“他要不老實,至於讓手底下的人得了勢瞎胡來嗎?那些人不就是仗着老實人可欺,才那麼放肆。”拿出一個白色的玉匣,扔給一旁的冰洛寒,“這裡裝了一百顆金珠果,你給炙火真君送去。”
冰洛寒轉身就要出谷,卻被元秋叫住,“你直接當衆給,說這些金珠果是你們兄弟和青璇仙子求來的。”
“你又繞什麼花花腸子?”顏昭有些不滿元秋把雷筱幽繞進去。
元秋嘿嘿一笑,“有人在找晶珠。”對着雷筱幽擠擠眼,“他的人情不拿白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