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美沒有回答葉媽的問題，葉媽轉頭看葉爸，兩個人眼神裡滿是詫異。葉美拿過手機給佟方言打電話，可佟方言的手機一直是關機，她更加擔心。
坐了幾分鐘，她還是鬧着去救佟方言，葉爸怒聲喝斥她，“這麼晚你一個女孩子出去能救什麼人？救人也要等天亮啊！”
“天亮就晚了！”葉美不聽葉爸的勸告，抓過外套穿在身上，腳上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外面還在下雪，穿着拖鞋披着外套的葉美在雪地裡奔跑，葉爸和葉媽追出來在她身後拼命喊：“葉子，快回來吧！”
拖鞋跑掉一隻，葉美脫了另一隻拖鞋赤腳踩在雪上跑出小區。跑了十幾分鍾，她實在跑不動，咬牙堅持着，就算爬，她也要爬去救佟方言！
葉爸從後面追上來，抓住葉美的手腕拖着她往回走，“你跟我回去！”
“不！我不回去！”
葉媽也追上來，哭着讓葉美和他們回去，“葉子，媽媽就你這一個女兒，你要有點什麼事，爸爸和媽媽也活不下去了……”
“我不能讓小言有事，爸媽，我們報警吧？”冷風吹得鼻尖紅紅的，葉美哭的很傷心，站在冷風裡不肯回去。
葉媽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轉頭看葉爸，葉爸目光炯炯的看着葉美，這個女兒性格倔強，想做的事誰都攔不住。
“好，我們報警，你先跟我們回去。”葉爸在她面前彎下腰，“到爸爸的背上來，爸爸揹你回去。”
葉媽勸葉美到葉爸的背上來，把手上的毛毯披在她身上。葉美不是不感動，面前的葉爸彎腰等她很久，葉美趴在葉爸的背上，葉爸向上託一下，有些吃力的揹着她往回走。
寒夜，雪越下越大。這是C市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佟太太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雪，佟博延走來給她披了披肩。
“天氣冷，注意保暖。”
佟方言握住他搭在肩上的手，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博延，你說小言一夜沒回來，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別擔心，她去朋友家慶祝應該不會有事的。”佟博延溫柔的凝視她，他的妻子心思縝密，事事都會牽掛擔心。
佟太太還想開口說什麼，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葉舒蕾探出腦袋插一句，“姑媽你不用擔心，表姐是和葉美在一起，明天她就回來了。”
“是麼？就算去同學家也應該打個電話回來啊。”佟太太還是覺得心不踏實，鬆開佟博延的手走過去打電話。
葉舒蕾急忙起身按住電話，笑盈盈的說：“姑媽我幫你打電話，您坐過去休息吧。”她推佟太太坐到沙發上，轉回來打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語音提示，葉舒蕾淡定的掛掉電話跑回去，佟太太焦急的問：“小蕾，小言說什麼了？”
“姑媽，表姐說今晚留在葉美家住一晚，還讓我們別再給她打電話了，她手機要沒電了。”葉舒蕾窩在沙發裡怡然自得，撕開一包零食往嘴裡丟。
佟博延看佟太太心神不定，說一會兒要不然打個電話到葉家問問看。佟太太搖頭說不用了。
“孩子和朋友在一起玩，我們總打電話過去打擾不太好。”佟太太從沙發上起身準備回房間休息了。
葉舒蕾等佟博延陪佟太太回房間，歡呼一聲躺在沙發上搖着雙腿。
佟方言，好好享受今夜吧，難忘到漫長的一夜不是常有的。
這一夜的確很漫長，佟方言裹着慕焰臣的大衣還是冷的發抖，慕焰臣離她有幾步的距離，隔得遠也看見她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嘴裡哈着熱氣。
慕焰臣心莫名奇妙的熱起來，他也覺得身上冷，只一件毛衣冷的雞皮疙瘩跳起來。他站起來走到佟方言面前，佟方言奇怪的擡頭，“你…要幹什麼？”
慕焰臣伸臂緊緊抱住她，“我好冷，讓我抱一會兒。”
“我把衣服還你，你鬆開我。”佟方言想掙脫開他的懷抱，慕焰臣雙臂緊緊箍着她，根本無法動彈。
結結實實的懷抱，有力的臂膀抱住她，菸草淡淡的香氣混着男人
身上的麝香氣息，有着令她害怕的攻擊性。
他身上很冷，貼在她臉頰上的右臉一片冰冷。沉在佟方言心裡的母愛被激起，她不再掙扎，由他這麼抱着，用她的體溫溫暖他的身體。
寂靜的深夜，窗外雪花紛落，月光的清輝從窗戶透進來落在兩個人身上。佟方言臉上看不出表情，慕焰臣將下巴放在她的肩上，輕輕閉上眼睛。
佟方言不明白爲什麼，她會對一個惡名昭彰的人如此寬容。她的狠，她的毒辣，都去哪了？
兩個人維持這個姿勢很久，佟方言雙臂已經麻了，她鬆開慕焰臣時，慕焰臣身體軟的倒下去。電光火石間，佟方言伸臂給他枕着，慕焰臣枕着她的手臂倒在地上。
“慕焰臣，你怎麼了？”佟方言晃他的身體，看他緩緩睜開眼睛，她才放心一點。
“媽，你爲什麼不要我呢？”慕焰臣的手放在佟方言臉上，悲傷的注視她。
佟方言扯開他的手，月光投在清麗的臉上留下淡淡的陰影。
“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媽媽！”佟方言不管他是裝傻還是真看到幻覺，大聲吼了句。
慕焰臣聞言眸光漸漸黯淡下去，看清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媽媽，心像死了一樣沉寂。佟方言見過他玩世不恭的樣子，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裡，只要他開心，其他人管他什麼事？
幽黑的近乎暗紫的眼眸，透着無盡的悲傷。佟方言不由自主的盯着他的眼睛看，慕焰臣察覺到，玩味的勾起薄脣淺笑。
“我的眼睛很好看麼？”
“嗯？”陷入沉思的她沒注意到他的話，反應過來時，慕焰臣脣邊的笑意更深。
前世的她並沒有遇見一個叫慕焰臣的人，輪迴重生也會出現她無法遇見的人和事。這些個例不會打亂她的計劃，因爲他們無關緊要。
“慕焰臣，告訴慕雅婷，別再和葉舒蕾勾結。葉舒蕾不是個她能控制的人。”她低聲說着，從剛纔起她已理清整件事的思緒，看似複雜的局，不過是利用人性的弱點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