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要添倒忙了,好不好,”劉欣然終於忍不住的提醒着他,“我的好王爺,你要是真的想幫忙,就老老實實的坐在對面,我就阿彌託福了!”
楚子默張了張嘴,可是惦記着她方纔說了句,‘我的好王爺’回味了好一會兒,卻終究是沒有揶揄她的話說出口。
瞧見他沒有回答,劉欣然這才送了一口氣,擡手指了指竈臺對面的位置,“去那裡坐着歇息會兒,我這裡馬上就好了。”
“哦,”楚子默答應着,將手裡的幾個瓶瓶罐罐按照原本的順序和位置放好,這才轉身坐在了她指定的位置。
隔着一小段距離,細細打量着竈臺前,正在忙着的劉欣然,彎起的頭髮,隨意的盤起來,因爲髮絲太長,一個簪子根本挽不住,這個女人居然拿着筷子插在頭髮裡,亮晶晶的雙眸沒有了碎髮的遮擋,反而更顯的精神了很多!
“我將針對你身上毒性的藥物分析一下,這次的藥膳裡混合瞭解毒的藥草,”劉欣然每次添加一種草藥就會解釋一句,“雖然膳食的效果不如直接服藥那麼明顯,不過配合着我調和的口服液自然就有成效了。”
楚子默眯着眼睛打量她,“什麼是口服液?”
因爲竈臺頻頻騰昇起的白色熱氣,並不能夠清楚的看到她此時臉上的神情。
“口服液就是我專門爲你調製的藥,酸酸甜甜的口味,不會像慕容清那樣的搭配,只是爲的苦澀難嚥,明白了嗎?”
“那不還是中藥嗎?”楚子默有些搞不明白,“酸酸甜甜的味道?你確定能夠做到嗎?”
劉欣然將手裡的圓木蓋子放好,這纔將不斷騰昇的白色霧氣隔絕在蓋子下,“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那你可以選擇不喝,也省的我瞎費工夫折騰!”
等親手做成的藥膳被一一端上飯桌的時候,躍躍欲試的楚子默早就等的不耐煩,不顧忌劉欣然給他盛飯,就已經拿着玉筷去夾菜了。
“着什麼急啊!本來就是做給你吃的……”
口齒不清的楚子默,嘟囔着,“等了快一個時辰了,午膳都該做了,我才吃上早膳,能不餓嗎?”
這還是他第一次覺得每日就連等着吃飯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在吃飯的過程中,劉欣然用最言簡意賅的方式將目前他的症狀複述了一遍,“所以呢,要堅持按照這樣的治療,少則半個月,多則兩個月,你的記憶就會有所改善。”
拿着調羹正在喝湯的楚子默,聽得格外認真卻也吃的格外專心,對於劉欣然的說法也做出了最簡單不過的迴應,從最初‘恩’‘噢’‘好’,演變成了點頭和搖頭。
反而讓劉欣然有些啼笑皆非,“算了,你還是好好吃飯吧,我去整理一下昨晚的梳理好的病理記錄。”
說完剛剛要起身,就感覺肩膀一沉,整個人被楚子默按回到了座位上,“你纔是該要老老實實的吃飯,我現在想要恢復記憶,全要依靠你了,最好不要出什麼幺蛾子,你要是病了,我該怎麼辦!”
毋庸置疑的語氣,絲毫不允許拒絕。
看着居高臨下的楚子默,她也懶得爭辯,認命一般的坐下。
黃昏的書房中,正在打鼾的劉欣然被對莫名的話聲吵醒,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是誰打擾她的美夢,卻因爲眼皮還被倦意籠罩着,無法分辨。
“子默哥哥能夠讓欣然姐姐在書房休息,爲什麼不讓璃兒進來照顧呢?”
這是慕容璃的聲音啊!
“璃兒也是擔心子默哥哥的身體狀況,”慕容璃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急切,“聽慕容哥哥說從昨晚開始送來的藥都因爲太苦被退了回去,璃兒很擔心,這才做了爽口的銀耳蓮子。”
好嘛,總算是聽明白了,這纔剛剛開始解毒,慕容清就已經想辦法干涉了,尤其還是和這個慕容璃一起唱雙簧。
劉欣然也懶得插話,繼續閉上眼睛裝睡,免得被牽涉進去,她可最厭煩處理這些小情緒了。
不過仔細聽着他們的對話,卻是發現了端倪,靜候了片刻,居然連慕容清的聲音也傳來了。
“聽說王爺最近和王妃一起服用藥膳,天南海北請來的廚師倒成了王府花重金請來享清閒來了。”
很明顯的語氣,話裡話外都是挖苦的意味。
對於這樣的反應,劉欣然覺得有些怪異,這些廚師還沒有怨言,慕容清倒是按耐不住了這典型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都不用猜測也能夠想到他絕對和下毒的人有直接的關係,或者說很有可能他就是那個下毒的人。
“本王也不過是喜歡王妃做的藥膳,每日朝夕相處,倒是習慣了她的口味,”楚子默的口吻典型是意猶未盡,“不過慕容兄倒是提醒本王了,那些五湖四海重金請來的廚師也打發走吧,反正本王從今開始也只喜歡王妃的手藝了。”
一旁的慕容璃早就按耐不住,想要開口說話卻都被哥哥慕容清眼神制止了。
對於躺在軟榻上的劉欣然來說,她只能夠從細小的縫隙中看到楚子默的身影,畢竟他是整個書房裡面身高做挺拔修長的一個。
“既然王爺都這麼說,那麼安排管家一聲,自然會立刻遣散那些廚師。”慕容清笑着接話,“不過至少留下一兩個,整個王府裡上上下下一百多張嘴,怕王妃是做不過來啊!”
這半開玩笑的話,也實在是跳不出毛病。
劉欣然暗暗琢磨着,這個慕容清果然不是吃素的,本姑娘倒是要看看你究竟還有什麼手段?
“恩,本王自然會留下璃兒喜歡的廚師,”楚子默很是平淡的說着,“今日就多謝璃兒準備的銀耳蓮子粥了,不過真是不巧,今日吃的藥膳不宜再吃蓮子,王妃可是特別叮囑過的。”
一旁的慕容璃乾笑了一下,聲音都是澀澀的,黯啞了三分,“哦,也對啊,子默哥哥的身子最重要,沒關係的,璃兒下次做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