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意外失明

晚餐時間,尤莉叩門。告訴她,司莫曜要她下樓。

紫馨放下油彩筆,解下圍裙,深深地吸了口氣。她心底已經預想到做壞的打算了。只要不是回到他身邊,就算做傭人,也好過地位難堪的情婦!

客廳上,司莫曜一臉漠冷,偉岸的身材昂坐於沙發上,眼角睥到旋轉扶梯上緩緩走近的纖影,那雙墨玉般的黑眸微微眯起,幽深的眸底瞬息抹過一絲晦色。

紫馨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心臟隨着呼吸喘氣揪痛不止。她知道在他們都說出這樣絕情不留後路的話後,一切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那麼容易雲清風淡了。

但是,比起守在他身邊,目睹他與其她女人糾纏不清的痛好多了!不是說,沒有希望就不會有絕望嗎?!她真的無法再忍受,司莫曜用摟過別人的手,來抱着她入睡!那種感覺就像窒息一般令人恐懼!

司莫曜看着眼前,雙眸透着迷霧般的紫馨,她孱弱的身軀,猶如風中輕易就會被拆枝的小花,總會令人情不自禁想要憐惜的欲/望!

可是,這樣柔弱的女人,卻將他所有的激情消磨殆盡!爲她一次次的放棄自己的底線,但最後,他不可連驕傲的自尊也丟失!

就這麼怕自己親近嗎?!寧願做傭人,也不做主人,好,那麼成全她!

那雙幽眸泛着接近於綠色的光,透着絲絲危險。紫馨緊緊攥緊自己的手心,不讓自己因爲恐懼而有想跑走的衝動!

“司莫曜放下手中的報紙,目光清寒,微微地勾了下菲薄的脣角,泛着嗤冷的笑:“今天我把中餐廚師辭了,明天你就頂職吧!”

一直坐在身邊的江夢羅翻雜誌的手一滯,眸光忽閃不定!

紫馨胸脯起伏了一下,輕輕地應了一句:“好!”

她很平靜!司莫曜壓下心中不快,漠冷地看着她,帶着一抹譏笑的口吻,“夢,你要吃什麼,讓她做吧。我想她的廚藝一定不差,我說是嗎?”

紫馨捏拳的指尖因用力泛蒼白!她轉過臉對着江夢羅,聲音很低很輕:“江小姐,以後你想吃什麼,會盡力的。”

江夢羅脣角微揚下,回頭看着司莫曜,展露笑靨:“阿曜,這……不太好吧。沒有中餐,我也會習慣的。”

“家裡不養閒人,而且我想……她會做得很好!”司莫曜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她,語氣透着冷意。

這時,尢莉過來讓大家去用餐。

司莫曜站起身,在她面前,突然橫抱起江夢羅,往餐廳進去。

紫馨心如被針狠狠地刺了一下地痛。站在那裡,她不知道是跟過去,還是呆在原地!

直到尢莉過來拉她,“冉小姐,快去廚房幫忙。”

她低着頭,穿過長長華麗的餐桌,瑰麗的水晶燈給餐廳籠着一層溫馨的氣氛。她眼角看到,司莫曜正爲江夢羅細心地佈菜,嘴角擒着淡淡迷人的笑意。原來,對另外一女子,他的笑也可以這般燦爛……

“主人,那些布丁怎麼處理?”尤莉的詢問讓紫馨頓了一下!

“扔給園子裡的狗!吃了,它們還能叫兩聲!”如刀子般尖銳的話,猛然扎進心底,紫馨胸口鈍痛不已!

她幾乎是腳步凌亂地逃離那裡。

司莫曜收回佈菜的手,垂下眸,眼底倏地變得幽深。

像是古時被打入冷宮的妃子似的,紫馨在堡裡糟到了勢利傭人的冷遇!

這些,紫馨都不在乎。每天忙完,洗完澡晚上回畫室,她就拿起畫筆,參照着畫冊一筆一筆地繪着。直到睏倦得不行,才上牀睡覺。

還好,江夢羅並不難伺候。只是她每天對着自己輕笑的背後,總讓紫馨覺得那麼不真切!

一週後的記者招待會順利召開!完美的設計方案,和末來給里昂商業帶來新的前景,讓司莫曜成了這段時間最爲引人注目的商業鉅子!關於他所有的報道層層鋪蓋而來!

關於捕捉他情感的報道,最多的是圍繞他與江夢羅的關係。儘管記者會上,對於記者的發問,他們再次否認,不過最近頻頻成雙成對出席於各大商宴,多多少少讓媒體對這對金童玉女所有期待!

特別由一家婚慶公司透露,司莫曜已經在籌備婚禮,這消息無疑讓衆多二流三流的媒體發揮想像杜撰許多故事!

司莫曜拿着一本雜誌,隨意地翻了幾下,然後合上,往後邊的拉圾桶一扔。

江夢羅放下手中的文件,細細的柳眉輕擡,美眸閃動着亮眼的光彩,“阿曜,你的婚禮還要如約舉行嗎?”

司莫曜眸顯得很深沉,修長的指節輕輕叩着桌面,仿若沉思,片刻,薄脣微動,“如約舉行!”

江夢羅眸光一滯!

桌上的手機很猝然響了幾聲,突然中斷!

司莫曜心莫名一跳,忙拿起一看,是紫馨的!

她幾乎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莫非這些天她撐不住了,想和他言和了?想着,司莫曜嘴角不由微揚!

他深意地看了一眼江夢羅。

收到他的目光,江夢羅悻然起身,合上門前,眸底光芒猝滅!

目光深凝,把玩着手機好會兒,他又放了下來!煩躁地在辦公室來回走着,他的驕傲壓抑着他不應輕易主動去理會她!

可是,該死的!她就不能再打個電話嗎?!

看着一直沉默不作聲的手機,司莫曜覺得胸悶得發痛!

他拿起手機,和衣架上的外套,打開門快步走了出去!

紫馨看着手中的手機,最終還是放棄了。她實在沒有勇氣和他說任何一句話。只是,他連手機都懶得回,讓她心理很難受!

這些天,她差點忘記了衣櫃裡藏在皮包裡的首飾。她微微嘆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機會,將這個還給蕭冷揚。總覺得多放一天,心裡多一刻不安!

現在很好不是嗎?司莫曜早出晚歸,她幾乎見不到他,他也沒有再來打擾她。那些廚房裡的活,對從小做家務的她來說,不算辛苦。如果暫時無法回到中國,那麼就這樣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吧。

晚上,司莫曜回來地出奇的早。在樓梯口猝然相見,兩人都愣了一下!

幾天沒見,她越發的清瘦了,尖尖的下巴,幾乎一捏就要脆的感覺!早回來,就是故意想看她一眼。這些天,對他來說,異常的難熬!

司莫曜冷抿着脣,淡淡地問了句:“怎麼家裡沒飯給你吃嗎?瘦得乾癟癟的!”

紫馨臉一紅,不敢去看他深諳的眸光,低低地說:“那個……我想……”

司莫曜心微顫,轉過身子,看着她。心底在想,只要她肯先低頭認錯,他就馬上結束這如同受刑般的日子!真懷疑是在折磨她還是自己!

想了想,紫馨怯怯地開口:“衣櫃裡,那個你送我的包,我能不能拿走?”

她低頭,許久沒聽到反應,不禁擡眸看他,心猛得顫了一下!

司莫曜臉黑青,目光透着彷彿要殺人般的寒光,緊緊盯着她!那樣子……就像一頭被惹毛,全身毛髮直豎憤怒而視的獅子!

紫馨怵惕地退着步子,腳卻一下子踩空,人向後跌去——

司莫曜一驚,伸手去抓她,可是才碰到她的指尖,就看着紫馨纖弱的身子,如風中無力般搖曳的葉子,飄然落在了樓底。

他頓感力氣被一下子抽走似的,幾乎是踉蹌般,邁着發軟的步子,衝到樓下,抱起她輕飄的身子,枕在她腦後的手,被黏溼的液體沾滿!

恐懼緊緊揪住他的心臟,寒意從頭一下子涼到腳,他全身冷汗淋漓!

“來人!”他抱着她衝出客廳。

江夢羅正進來,撞見眼前的情景,目光驚呆!

司機迅速開動車子,如離弦的箭般飛馳而去!

一到愛蒙醫院,紫馨被很快地推進急診室!

司莫曜靠在過道上,緊緊盯着診室的門。

江夢羅一拐一拐急匆匆地走過來,“阿曜?”

司莫曜擡眸,看了一下她的腿,“你傷沒好,跑來幹什麼?”

“我在家裡不放心。在這裡陪着你等吧。”江夢羅目光一片憂色。

司莫曜垂下眸,聲音透着疲乏,哼了一聲。

半小時後,手術燈滅,司莫曜趕緊上前,揪住醫生的衣襟,“她怎麼樣?”

醫生顯然被他冷冽的氣勢嚇住,聲音結巴了起來:“那位小姐……她有腦振盪。”

江夢羅過來板下他的手臂,輕輕地叫,“阿曜,聽聽醫生說。”

司莫曜濃眉緊鎖,看着醫生。

多少知道司莫曜的背景,醫生忍不住吞嚥了口水,緩和了一下氣息,才理清腦袋的思路,“外傷還好,就是腦振盪較重。具體要觀察,如果明天能夠醒來,就不會有大礙,如果……”

醫生在看到臉色黑沉的司莫曜,感覺呼吸有些困難,頓了一下,繼續說:“如果明天沒醒,估計就要再做一次細緻的檢查。”

一說完,醫生馬上溜走,深怕他會突然拿槍崩掉他!

紫馨被推出來,司莫曜衝過去,看着她頭上纏着紗布,臉色蒼白,躺在那裡,柔弱得像破碎的娃娃般,心倏地疼!

在貴賓病房,司莫曜靠坐在沙發上,目光不離牀上的嬌軀!

江夢羅提着一些用品進來。

司莫曜淡淡地看一眼,“叫尢莉準備就好,你腿現在不能亂動,我叫司機先送你回去吧。”

江夢羅微微的嘆了息,走到牀邊,看着牀上的女孩,眸底爬滿陰鬱。

轉過身子,凝着司莫曜,聲音有些飄,“阿曜,你愛這個女孩嗎?”

司莫曜擡眸看她,目光深沉而迷離,讓江夢羅心倏地痛了一下。

“現在我不想說這個。太遲了,快回去吧。”片刻,他才淡淡地開口,聲音沙啞沉悶。

江夢羅臉色微白,轉過身走出病房。

司莫曜緩緩站起身,走到牀邊,在她身邊坐下。

握住她冰冷的手,緊緊包裹在掌心裡!

“馨兒……從見到你開始,你就動不動出事,動不動暈倒……你一定是裝可憐來引起我興趣吧……你贏了,我一天都離不開你……你這樣磨我的心,我該拿你怎麼辦,嗯?……”司莫曜凝着她柔弱的小臉,想着她總是淚涔涔的雙眸,心一抽一抽地疼!

迷迷糊糊中,司莫曜總要醒來幾次。他總恍惚聽到耳邊,有紫馨輕輕叫他的名字。看着,她依然緊閉的雙眸,他恐慌到極點!彷彿她就這樣一睡不醒似的。

窗處漸漸地泛白,司莫曜幾乎一夜末睡。

天亮時,尢莉提着餐盒和換洗的衣服進來。

司莫曜揉揉發脹的額角,拿過衣物,走進浴室。

牀上的紫馨顫顫地抖動着眼睫,緩緩睜開雙眼——

天怎麼這麼黑!

尤莉看到牀上的動靜,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牀邊。

看着紫馨視線茫然,尤莉覺得怪異,遂用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她驚鄂地說不出話!緊緊盯着紫馨,捂着嘴不敢吭氣。

“嗯……好痛……”紫馨覺得腦後痛得快死掉。

這時,司莫曜拉開浴室的門,低頭正扣着襯衣釦子,眼角餘光突然看到尤莉一臉驚鄂之色,站在牀邊,心突地一跳,快步走過去。

看到紫馨醒過來,他一陣欣喜,忙坐在她身邊,拉起她的手:“馨兒,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我頭好痛……爲什麼燈不開,好黑!”紫馨捂着腦袋。

司莫曜驚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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