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不相信。”楚墨苦澀地笑了笑,“其實我之前已經從喬家逃了出來,但是又被洛辰抓住了。”楚墨略過了自己想要來找蘇奕殤的那個細節。
“洛辰?”蘇奕殤疑惑地問道。
“他是喬以溪的死對頭,洛辰父親是被喬以溪的父親陷害的,洛辰一直想要找喬以溪報仇。”楚墨有些虛弱地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洛辰是意大利黑手黨Boss,他這次來中國。”
“他抓你是爲了什麼?爲了威脅喬以溪嗎?”
楚墨笑得有些無奈,搖了搖頭,伸出了手,看着依舊在手上的墨綠色手鐲:“這個手鐲是他媽媽的,可是他將這個贈與我了。”
“這麼說······”蘇奕殤擔憂地看着楚墨,儘管不相信,但還是說了出來,“他喜歡你。”
“是啊。我也不想管是真是假了,不管他是不是爲了報復喬以溪,總之我再也不想被他們抓住。”楚墨淡淡笑了笑,眼底是滿滿的苦澀,“我原本想要製造出車子爆炸,然後自己墜落山崖掉落海底並且死亡的假象,然後自己就在山裡躲一陣子時間等風聲過了,再偷跑出來找你,可是沒有想到······”楚墨將自己和司機爭鬥的事情講了一下,蘇奕殤心有餘悸地將楚墨抱進了懷裡,哽咽地說道:“傻瓜。”
楚墨淺淺笑了一下,聽着他胸膛裡傳來的有力的心跳,柔聲道:“可是最後,我不還是逃了出來了嗎?奕殤,謝謝你。”
蘇奕殤心疼地雙手捧起她的臉,眼神裡是滿滿的愛戀,啞了聲音:“墨墨,我絕對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看着他深情的眼眸,一股溫暖漸漸將自己的心包裹,但是楚墨還是搖了搖頭,拿掉了他的手,淡淡地笑着:“不行,奕殤,我不能連累你。楚墨已經死亡這件事情,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喬以溪和洛辰很快就會發現。而且······”楚墨的心狠狠被紮了一下,指尖深深扣進了掌心,“我太髒了。奕殤,我太髒了······”
腦海裡不停地回放着在喬家的那些日子裡所受的屈辱,掌心的疼痛一直鑽進心裡,眼裡的淚全線崩潰。那段日子就是夢魘一樣的存在,楚墨不由捂住了眼睛,不斷地重複着:“我太髒了,太髒了······”
悲慼的表情疼痛到讓人難以自持。蘇奕殤想到了之前幫楚墨換衣服的時候,她肩上的黑色薔薇和手臂上的牙印。那時候的他其實就已經猜到了,呆在喬以溪身邊,怎麼還可能是那個乾淨的女孩。
蘇奕殤心疼地拉下了楚墨掩着眼睛的雙手,俯身湊近,神情虔誠地吻掉了她臉上的淚水。晶瑩的淚水滑進口腔裡,帶着微鹹的味道,仿若一把又一把的匕首無情地划着他的心,陣陣難以抑制的疼痛侵襲了全身。
他不知道該怎樣安慰自己,更不知道該怎樣安慰面前自己心心念唸的女孩。
楚墨呆怔地看着他臉上的虔誠表情,溫溫熱熱的觸覺輕輕地落在臉頰上,帶着舒適安心的味道。可是她突然又驚慌失措了起來,一把推開了蘇奕殤,苦澀的淚水幾乎麻痹了舌頭,睫毛上掛着細小的淚珠,晶瑩透亮,泛着一束使人心碎的光芒。她艱難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我沒事的。”
她知道此刻的她,肯定笑得比哭的還難看。
可是,就是眼前這個溫柔的男生,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想拖他下水的。她看着他,眼裡沉澱了滿滿的憂傷。
她希望他可以懂她。明白她推開他,是爲了他好。楚墨沙啞着聲音,痛苦說道:“全世界,我最不希望你······”
“最不希望我喜歡上你。”蘇奕殤喃喃說道,絕望地看着楚墨,心裡充斥着徹骨的寒冷,“你知道嗎?”他哽咽道,“我曾告訴過自己,若是讓自己再一次找到你的話,我絕對不會放手的。”
他說出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是世界上最殘忍的刀劍,狠狠地扎進了心裡。蘇奕殤的絕望表情灼傷了眼,只覺得眼裡痛得就要掉下水來。
蘇奕殤說不下去了,看着她氤氳着水汽的漂亮眸子,心就像巨錘擊打着他的心,好痛。他低垂着眉眼:“你想要我做什麼?”
“幫我製造一個假身份,還有······”楚墨咬了咬下脣,感激地看着他,“幫我找一個可信賴的整容醫生。”
震驚地看着她,蘇奕殤聽到“整容”兩個字時,只覺得世界一陣天旋地轉,好久他才平復了心情,啞聲道:“好的。”
“謝謝你。”楚墨低下了頭,不敢再看蘇奕殤。
她對不起他,剛見面他們馬上就又要分離了。楚墨很擔心,她覺得像喬以溪那麼敏銳的人是不會被騙太久的,若是被拆穿了謊言,那麼到時候就一切都晚了。
突然楚墨的下巴一下子就被捏住了。被迫擡頭的楚墨疑惑地看着湊近的蘇奕殤,他溫熱的呼吸迎面撲來,楚墨有些緊張地看着嘴角突然綻放了溫柔笑容的蘇奕殤,擔憂地看着他:“奕殤······”
夕陽的餘暉順着窗戶爬了進來,給屋裡的地上披上了一層橘紅色的紗。蘇奕殤捏着楚墨的下巴,盯着她眼裡閃動的動人光彩。他不由地湊近了楚墨,溫柔地貼上了她的嘴脣,香甜的味道立即就佔據了整個味覺。
溫柔的吻帶着悲傷的味道,纏綿悱惻。蘇奕殤另外一隻手抱住了楚墨的後腦勺,嘴脣在她的脣上溫柔而緩慢地親吻、摩挲。輕輕地吸住了她的上脣,放開,而後是下脣。蘇奕殤連呼吸都放得很輕很慢,彷彿一點風吹草動,眼前軟軟的觸覺,香甜的味道就會成爲泡影。吻一寸一寸蔓延到嘴角、下巴、臉頰,遊移着徘徊着,然後又回到了她如櫻花般嬌嫩的脣瓣。
我喜歡你。在蘇奕殤吻她的時候,楚墨聽見了他溫柔的呢喃聲。楚墨覺得整個胸腔都疼了起來。爲什麼這麼溫柔的人要喜歡上這麼髒的自己。
兩人的淚水悄無聲息地滑落,流進了各自的嘴裡,又立即被對方的脣舌捲進了喉嚨裡,苦澀得幾乎將人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