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楊遠山，你的手伸得也太長了吧？
壽縣某村，新二團一營一連連長張鵬，急匆匆地跑進團部，向團長孔捷彙報：
“團長，不好了。”
“怎麼了？張鵬？
不是讓你們連去村裡做工作，發展游擊隊和民兵嗎？
難道遇到小鬼子了？”
孔捷一臉不解，心道：這小子往日裡算是個穩重的人啊，今天怎麼這麼慌張？
“團長，不是小鬼子，是我們去了山底鋪那邊，發現那邊村子都被人給佔了啊！”
張鵬相貌堂堂，頗爲清秀，此刻卻滿臉焦急，顯然心情很不好。
“被人佔了？誰佔了？
如果是二鬼子，那你們爲何不直接剿滅？
如果是小鬼子，你也該派人回來報信，自己留下來監視小鬼子行動啊？”
孔捷更加疑惑了。
“團長，不是敵人！是友軍！”
“什麼？友軍？
誰啊，跑到咱們的防區來佔地盤了？
這太過分了吧？
是不是晉綏軍？他們這是想搞摩擦嗎？”
孔捷頓時就怒了。
“團長，不是，是獨立團！”
張鵬哭喪着臉。
“什麼？獨立團？
李雲龍這狗日的欺負到老子頭上了？
不行，老子得去找他算賬！
這他孃的，也太欺負人了！”
孔捷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
旁邊政委竇光傑聽他們這話，連忙勸道：
“團長，慢着。也許是誤會。
咱們都是一個旅的部隊，李團長跟伱還是老戰友，不可能幹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聞聽這話，孔捷也稍稍冷靜了一點，當即喝令：
“張鵬，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一遍，不許隱瞞一絲一毫。”
接下來，張鵬就把他們連去山底鋪村，卻遇到獨立團特務營的戰士正守在村口的事敘說了一番。
聞聽佔了山底鋪村的人是楊遠山的特務營，孔捷和竇光傑頓時面面相覷。
半晌之後，孔捷揮手讓張鵬先下去休息了，扭頭問竇光傑：
“老竇，你說這楊遠山把手伸這麼長，他想幹什麼？”
竇光傑苦笑着搖了搖頭：
“我怎麼會知道？
聽說上次他們打棲霞鎮，一舉消滅了將近三個大隊的小鬼子，按理說應該傷亡不小，這段時間應該在休整，恢復戰鬥力的。
可沒想到這纔沒多久，他們竟然又搞這麼大動作，這也太不安分了。”
“不行，我得去問問楊遠山，他到底想幹啥。
他們這次打了那麼大的勝仗，肯定繳獲了不少好東西！”
孔捷一拍桌子。
竇光傑聽了孔捷前半句，當即就想攔住他，畢竟楊遠山給他們的幫助不算小，爲了這點小事去鬧翻，有點傷害兄弟部隊的感情。
但一聽孔捷那後半句，頓時麻了，心道：團長啊團長，你到底準備興師問罪去，還是準備去打秋風？
……
很快，孔捷就帶着警衛班，騎着馬來到了棲霞鎮。
找到了最近無事可做，只能在高射炮排，看戰士們一遍一遍地演練操作那4門博福斯75毫米高射炮。
這4門炮，75毫米粗、幾米長的炮管，一看就威力十足，十分給力。
只可惜炮彈實在太少，狗系統到現在才一共獎勵了1760多發炮彈，前幾次小鬼子偵察機來的時候，戰士們打了幾百發出去了，結果啥也沒打到。
現在就剩下了1000發出頭的炮彈了。
所以如今戰士們訓練，也很少大手大腳用實彈了，只是一遍一遍地練習觀察、計算和操作。
楊遠山聽得先來報信的戰士說孔捷來了，心裡不禁有些狐疑，心道：
你這傢伙得了我幾次好處，結果前番我打個棲霞鎮，你都沒說出兵幫我攔截從壽縣出來的小鬼子，害得我差點讓炊事員都上了戰場，現在你居然還敢大搖大擺地跑來我面前？
是你孔捷飄了還是覺得我楊遠山提不動刀了？
我等會兒非得陰陽你幾句不可！
但面上還是露出個微笑，走過來招呼道：
“孔團長，您怎麼來了？”
孔捷一見楊遠山，當即怒罵：
“楊遠山，你什麼意思？
手伸得也太長了吧？”
不過當他看到不遠處高射炮排戰士們正在操作的那些高射炮時，頓時驚呆了，忍不住又失聲驚叫了一句：
“你們這是什麼炮？這麼老大？”
楊遠山見孔捷這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頓時有點納悶。
心道：這孔二愣子吃錯藥了，還敢來找我的茬？
但當着戰士們的面，他也不好跟孔捷吵吵，當即拉着他往自己的營部走去。
“孔團長，走，去我的營部喝口水再說。”
……
來到營部坐下，楊遠山給兀自氣呼呼的孔捷倒上茶水。
這才問道：
“孔團長，你這是來興師問罪的啊？
不知道我楊遠山怎麼得罪孔團長了？
之前咱們做了兩次交易，我可都沒虧待孔團長啊！”
聽楊遠山提到交易的事，孔捷臉上就有點心虛理虧。
那兩次交易，他孔捷的確是佔了楊遠山的便宜，無可否認。
只好硬着頭皮、厚着臉皮道：
“哼，一碼歸一碼。
之前我用人跟你換武器裝備，是受了你人情。
我孔捷不會不認賬，回頭有機會，我一定還給你！
但是你這次，讓你的人去我新二團的防區發展根據地，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聽他這話，楊遠山頓時明白對方的氣從何來了。
他心裡不禁暗暗納罕，琢磨着：韓陽那廝手腳夠快的啊，這麼快就把根據地擴展到了孔捷的地盤了？
他當即甩鍋：
“什麼？
還有這種事？
我不知道啊！
孔團長，這肯定是下面的人不懂事，回頭我一定批評他們，怎麼能跑到新二團的防區去呢？
不過孔團長，你也知道，我們的戰士們文化水平低了點，可能對地理不太熟悉，也不知道到底哪個村子屬於河源縣，哪個村子屬於壽縣，跑錯地方，也是常有的事。
這個我覺得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見這傢伙翻臉不認賬的樣子，深得李雲龍那狗日的真傳，孔捷不禁十分無語。
只能擺手道：
“行了行了，咱們也是老戰友了，我也不跟你計較。
你趕緊派人去通知他們，把人都撤回去。
壽縣是我們新二團的防區，沒有上級的命令，你們跑來發展根據地，這算怎麼回事？”
他當然不信楊遠山的鬼話，奈何武器換人事件，他確實算是佔了楊遠山的便宜，倒也不好跟這小子計較了。
畢竟幾個村子的根據地的事，也不算什麼大事，就算鬧到上面，估計領導也就是一個哈哈就過去了。
聞聽孔捷的要求，楊遠山立刻變臉：
“孔團長，你這就狹隘了吧？
咱們都是一個旅的兄弟部隊，哪裡分什麼你我？
這根據地，雖然是我麾下的人去開闢的，但是也沒不讓新二團的同志們去活動啊！
你們想去村裡駐紮、或者是招兵，都可以啊！
這把人撤回來，就沒必要了吧？”
“楊遠山，你這是什麼意思？”
孔捷頓時迷惑不解了。 自己都找上門來了，他還不讓人撤？到底想幹啥？
“孔團長，我能有什麼意思？
不就是看戰士們開闢根據地不容易，沒必要讓他們的心血白費麼？
你們新二團剛組建沒多久，兵力薄弱，壽縣所轄地域雖然不如河源縣，但東面面臨水泉的威脅，南面面臨榆次的威脅，要發展根據地也不容易，何必這麼見外呢？”
楊遠山一臉無辜。
孔捷可是知道楊遠山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見他這麼說，心裡的狐疑更甚了。
當即面色一肅，嚴厲地問道：
“楊遠山，你就別跟我打馬虎眼了。
老實交代，你到底想幹啥？
要不然我就去找李雲龍了啊？”
見孔捷威脅要找李雲龍，楊遠山連忙拋出自己的籌碼，道：
“孔團長，你這就不地道了吧？
前番我打棲霞鎮，你們作爲兄弟部隊，也不說幫我攔截住從壽縣出來的那一箇中隊的小鬼子，害得我差點讓炊事員都上戰場扛槍了，現在我的人去你們防區活動活動，你就不依不饒？”
“誰說我們沒出力？
你打棲霞鎮，我們新二團幫你們挖斷了榆次到壽縣、以及水泉到壽縣的公路，拔掉了沿途的炮樓。
要不然你以爲小鬼子不會從榆次和水泉派兵救援棲霞鎮？
若這兩個方向派出兵力支援，那可不就是一箇中隊的事了啊！”
孔捷解釋道。
“是嗎？”
楊遠山有點信了。
小鬼子從曲北縣和河源縣都派了一個大隊的兵力來支援，壽縣方向居然只來了一箇中隊，確實不太合理。
就算壽縣兵力不足，小鬼子從榆次和水泉調兵，最多就是速度慢個半天一天的，應該也不至於毫無動靜的，現在看來，確實是新二團給小鬼子製造了麻煩，所以纔會這樣。
“嘿嘿，老子也是七尺的漢子，至於騙你小子？
你趕緊給我把人撤走，不然我現在就去找李雲龍。”
孔捷冷笑。
“孔團長，何必呢？
從我這棲霞鎮去我們團部的六嶺關，路途可不近。
要不這樣，你們缺不缺漢陽造，我送你們300支？
這事咱就算過去了？”
楊遠山倒不是怕李雲龍，只是不想自己的計劃還沒進行，就被李雲龍叫停，當即拿出了300支漢陽造來堵孔捷的嘴。
反正這玩意兒，他們特務營都看不上，最近在拼命送給地方游擊隊和民兵，還沒送完。
一聽這話，孔捷心裡就是一喜。
他來特務營的目的是什麼？
不就是打秋風嗎？
難道還真是興師問罪啊？
都是一個旅的部隊，又是老戰友，怎麼可能因爲這點小事，就鬧起來，讓人看笑話？
現在聽到楊遠山終於鬆口給好處了，他的心忍不住撲通撲通直跳。
不過對於300支漢陽造，他可並不滿意，當即冷笑：
“漢陽造？
那玩意兒我們新二團可看不上。
你還是留着自己用吧。
你要是送我兩門剛剛我看到的那種炮，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一聽孔捷這開價，楊遠山就想翻白眼。
多大臉啊，敢要自己的博福斯75毫米高射炮？
他孔捷以爲自己是旅長了嗎？
不過他也不直接反對，而是嘿嘿一笑：
“行啊，孔團長，你要真有能耐把那炮弄走，我給你兩門也行。”
“真的？你小子不會是騙我吧？”
孔捷感覺這把真是來着了，楊遠山居然這麼輕鬆就給他兩門看起來那麼厲害的炮？
幸福來得太突然，他忽然感覺有點眩暈。
“真的。我楊遠山一口唾沫一個釘！”
楊遠山根本不擔心他能弄走那幾門博福斯M1929式75毫米高射炮。
畢竟自己的特務營爲了把這四門重達7500多斤的火炮從棲霞鎮裡拖出來，都費了老鼻子勁。
差點沒累死好幾頭牛！
見楊遠山這麼大方，孔捷反倒不安心了，忐忑地問：
“楊遠山，你那炮有多重？”
“嘿嘿，孔團長，說出來怕嚇死你，那一門炮就是7500斤以上。
你想弄兩門回壽縣，你拿什麼弄？”
楊遠山冷笑。
“什麼？7500斤？
好傢伙！
這他孃的，比小鬼子150毫米口徑的重炮還重啊！”
孔捷頓時明白，爲何楊遠山敢說那種話了。
這麼重的炮，就算自己把新二團全帶來，恐怕也難以搬運，畢竟山路可不比平地好走，這麼重的炮，一個滑坡，幾頭牛都拉不住！
他不禁尷尬一笑，搓着手道：
“楊遠山，你小子還真喜歡開玩笑。
這麼重的炮，我們新二團可沒有炮手能使。
你還是留着自己用吧。
不過這麼大的炮，你們是怎麼搞到的，還一下就是四門？”
“嘿嘿，撿的。”
楊遠山樂了。
“什麼？撿的？
這麼大的炮，也是能撿到的？”
孔捷有點懷疑人生了。
自己怎麼沒有運氣，正好能撿到呢？
我軍那麼多個團、營，怎麼沒有其他團、營能撿到呢？
就你楊遠山的特務營運氣好？
你憑什麼？
你是玉皇大帝親兒子啊？
簡直離譜！
楊遠山當然知道對方不可能信，換任何一個正常人來都不會信。
但他還是兩手一攤：
“對啊，我們營運氣好啊，就在這棲霞鎮裡一間廢宅裡撿到的啊，不止有這4門高射炮呢，還有許多其他的武器裝備，以及一百多輛自行車呢！
你隨便找個我們營的戰士問問就知道了，他們都親眼所見。”
見他這麼說，孔捷就算再懷疑人生，也不得不相信了，但看楊遠山嘚瑟的樣子，他好想打人。
一時之間，有點沉默，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心裡忍不住在質問蒼天：爲什麼我孔捷就撿不到？我比楊遠山差哪兒了？
……
楊遠山見孔捷有點受傷，眼珠子一轉，當即笑呵呵地對孔捷道：
“孔團長，你要是想要炮的話，其實也不是不行，我這裡還富餘有小鬼子的九七式81mm曲射步兵炮，我可以給你們兩門，但我也有個條件。”
所謂97式81毫米曲射步兵炮，其實就是小鬼子的97式81毫米迫擊炮而已，和我軍中較爲常見的82毫米迫擊炮差不多。
聽楊遠山願意給兩門81毫米迫擊炮，孔捷當然心動，連忙迫不及待地問：
“什麼條件？”
“我特務營想幫你們新二團拿下壽縣，你看怎麼樣？
戰利品我們分一半就行，絕不多拿，對外也說是你們新二團打的。”
楊遠山笑得像只狐狸。
可孔捷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樣，跳起來罵：
“楊遠山，你小子手伸得也太長了！
學什麼不好，學李雲龍那狗日的多吃多佔？
壽縣是我們新二團的，你們獨立團的防區是河源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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