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也在？”
自己親姐姐談不上回避，可是見面的時候，文晸佑第一眼也絕對是先看到的徐賢並且先去說話的也是對她。只是文晸佑瞬間愣住的原因，是徐賢看向自己的目光，怎一個複雜怪異了得？搞得文晸佑下意識低頭，以爲自己拉鍊沒拉上或者褲子忘穿了。
當然，這不是文晸佑想多。被她這種眼神看着放誰都受不了，文晸佑已經算是淡定了。徐賢依舊那樣看着文晸佑，不過文晸佑卻乾脆不理她了。此時轉頭和出神的文允龍對視，文晸佑扯起嘴角，叫了聲努那。
“捨得來看我了？”
文允龍有點哀怨的感覺，文晸佑，有點負擔。
“拜託，捨得這個詞用在自己親弟弟身上很違和。你是產前憂鬱症提前了吧。”
文允龍嘟着嘴，眼圈有些發紅。
文晸佑一頓，開口要說什麼，卻是轉頭看向仍然盯着自己的徐賢。
“你看夠沒有？”
文晸佑眉頭微皺：“看帥哥不花錢也不用這麼專注吧？抽空眨眨眼睛好嗎？”
徐賢停頓一會，偏頭出神想着什麼。
文晸佑看向文允龍，沉吟半響，平靜開口：“哦媽讓我來的，說讓我們談談。”
文允龍伸手揪着他耳朵：“她不讓你來，你就不來了是嗎？”
文晸佑晃頭掙脫她的手，點頭開口：“她不讓我來，我基本就不會來。因爲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文允龍一頓，低頭喃喃開口：“你還怪我嗎？”
文晸佑沉默一會，輕笑搖頭：“怪倒是不至於。只是覺得沒意思。”
文允龍抿起嘴角，不一會擡頭看着文晸佑：“看來我們是該談談了。”
文晸佑聳聳肩，卻是看向徐賢：“有事你就先忙吧，估計徐允才你也認識，我讓他送你回去。”
徐賢一愣。下意識站起。
文允龍拽着徐賢的手看着文晸佑：“她什麼都知道，迴避沒必要。”
文晸佑疑惑看着徐賢，突然恍然明白什麼，眯着眼睛打量她，嗤笑開口：“你執念還真是深呢。到底還是知道想知道的了……哪怕是問當事人？”
文允龍突然推他一下：“呀你夠了吧你？從你來了後徐賢都一句話沒說呢，偏偏你一個大男人對兩個女人冷嘲熱諷，比我們更像女人。”
文晸佑驚訝指着自己又指指徐賢想說什麼，然而看着文允龍斜眼瞪着他的模樣以及徐賢沉默的樣子，吸了口氣，平靜開口：“她知道這些就可以留下？我還知道總統需要會晤呢。也沒見青瓦臺邀請我出席參加。”
文允龍噗嗤一笑，推他頭一下嗔怪：“貧嘴。”
徐賢突然躬身行禮，說出見到文晸佑後的第一句話：“晸佑xi說的對，我先走了易思密達。”
說完徐賢就要離開，卻是文允龍拽着她抱在懷裡，轉頭瞪着文晸佑：“我說留下就留下，你有意見。”
文晸佑呵呵笑着：“這時候我是不是該接一句，她留我走，她走我留？”
文允龍張口要說什麼。
文晸佑擺手打斷：“好了好了。你懷孕最大，一切隨你。”
文允龍輕哼一聲，對着徐賢笑了笑。
徐賢還想說什麼，文允龍臉色撂下看着她：“就不用我再勸你了吧？你自己選擇瞭解內情的。現在迴避還有必要嗎？”
徐賢沒再說話，文允龍沉默片刻，轉頭看着文晸佑。所謂的姐弟倆好好談談，此時也開始了。
“怪我沒讓你報復是嗎？”
文允龍當先開口。看着文晸佑。
文晸佑一頓，搖頭笑着：“我說了，不至於怪。我也知道你是爲了家裡和李家的關係……”
“可我也知道你都回避的很好。”
文允龍打斷文晸佑：“你一直都這樣。做事的起因很衝動，可是做事的過程卻異常冷靜，甚至到機械的程度。一點漏洞都不會讓它存在，直到完美推進到你想要的結果爲止。”
文晸佑輕笑：“衝動……”
文允龍點頭：“比如你家那個小短身，被個什麼大前輩欺負。你估計已經恨瘋了的程度，可是至今他吸，粉嗓子壞掉甚至到兵，營裡，居然都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主使的。”
徐賢一愣，抿起嘴角看向文晸佑。只是文晸佑卻不看她。
“你既然知道，就不需要考慮因爲你而給文家帶來什麼麻煩和損失。因爲這些你知道我有能力都回避掉，哪怕十年，或者二十年。”
文晸佑皺眉看着文允龍：“家主是文承佑，早晚會是。我們兄弟倆未必會比父親做得差，可是爲自己努那出口氣，難道還做不到？”
文允龍低頭沉默，半響擡頭看着文晸佑，握着他的手輕笑：“我信，wuli忙內什麼都做得到。”
文晸佑失笑：“那你還……”
“可是值得嗎？”
文允龍突然打斷他：“十年二十年真的被你頂掉一個家族，最終目的只是因爲替你被丈夫劈腿背叛的姐姐出口氣。你覺得值得嗎？”
文晸佑輕笑搖頭：“你問出這個問題，就該知道我的答案。”
停頓一下，文晸佑低頭划動桌面，平靜開口：“從你拒絕我幫你以後，這幾天我不是沒想過所謂的三觀不同。我主要的成長環境沒有富家子弟該有的物質生活，自然也就不涉及到家族利益。造就了我和你們不一樣的世界觀價值觀和人生觀。”
徐賢出神地看着文晸佑，文晸佑掃了她一眼，看着文允龍：“家族利益面前，個人的感受很渺小。或許一開始有家族形成的歷史，這樣的選擇很痛苦。但漸漸的麻木之後，如今已經發展到出事都不需要考慮個人感受，直接越過就以家族對家族的方式談妥。”
扯起嘴角笑了笑，文晸佑看着文允龍：“我已經強忍着狗血了現在，張口閉口家族對抗的。有時間我想去錄製節目，去寫幾首歌。但我還是不得不和您好好徵詢一下，富家子弟的出生，犧牲自己感受去維護家族利益，那麼維護這個龐大的家族一代又一代，又是爲了誰呢？又是爲了什麼？一代一代的被犧牲個人感受和利益延續下去站在最頂端，意義又在哪？”
文允龍搖頭：“家族就是意義，不能談個人得失，所以纔會龐大和傳承下去。”
文晸佑失笑：“傳承下去幹什麼？讓文家後代子孫遇到這種事繼續爲了家族隱忍自己痛苦？”
文晸佑搖頭靠在椅背上：“看來我和家族子弟的三觀還真是格格不入。”
文允龍看着他：“晸佑，你從小在外。不理解很正常。”
文晸佑輕笑：“我不需要了解那麼多，家族是虛無縹緲的，存在的意義是要讓家裡每個人幸福，而我也只在乎我身邊每個我在乎人的感受，除此之外其他都可以捨棄。”
文允龍皺眉看着他：“晸佑，你在乎你身邊的，可是你身邊到底有什麼，你卻看不到。”
文晸佑攤手：“我聽着呢。”
文允龍看着他：“不是家裡的支持，你真的以爲是你自己人脈好？真的以爲那些公司忌憚你或者一個只有一個idol的sw？不說其他公司。就只是你們社長親弟弟的早就算計你了……假如在不知道你的背景或者根本你就是個普通idol的情況下。”
文晸佑眉頭一皺，負擔笑着看着她：“我真不願意說這些，在我離開家的時候十三歲，我有今天都是我自己的努力換來的。父親打壓我甚至還讓金英敏代理股權來逼我退出。我都承受着，沒有怨過。選擇了一條路，就要去面對結果。可即便這樣在你眼裡我反而靠家裡如何了？”
文允龍定定看着她，突然攬着望着文晸佑出神的徐賢：“那你的小短身和她的小夥伴們呢？沒有家裡幫忙。經歷黑海之後你能做什麼？除了寫首歌以外，用不用也要看人家的態度。你能靠你個人讓投放資源讓少時交到你哥手裡？你能靠你自己制定行銷計劃讓少時一炮而紅後續宣傳積極到位？你行嗎？”
文晸佑點頭：“那還是換來的。我爲家裡做了多少事你是不知道還是忽略了？撬開對方陣營手裡的資源，明明可以不死的人就因爲我個人的偏見死了。我承受的同時還要給家裡這邊做事。甚至《i日s》我都不該接的，爲了家裡我接了。至今父親還欠我一次承諾，這些你都不算在內吧？”
文允龍搖頭：“你是文家養大的，計較這些？”
文晸佑失笑：“努那先計較的好吧？何況我不是生在文家而是生在普通人家，難道父母就不用把我養大供我讀書上學了？”
文允龍和文晸佑對視，氣場也對峙。
“跑題了。”
突然一聲第三方聲音讓兩人一齊轉頭看過去，徐賢亮晶晶地眼睛看着兩人，微微後退抿起嘴角，輕聲開口重複一下：“我覺得……爭辯的方向偏離主題了。”
姐弟倆愣愣看着她，又互相看看，沉默大概五秒鐘，突然齊聲笑出來。文晸佑靠在椅背上，搖頭失笑。文允龍也咯咯笑着，攬着徐賢在臉頰上親了又親，哪怕徐賢一如既往的，負擔躲避，不適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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