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 他們再次遇到海盜。
這次遇到的海盜不像黑寡婦海盜團那票娘子軍那麼有眼色。或者說, 他們自信於自己的實力,根本不將塞壬號上的幾十個船員放在眼裡,連友好的交流都沒有, 上來就開始炮轟。
遲萻差點吐了。
她在這個世界的體質非常奇葩,明明上天入海都沒問題, 但只要船顛簸起來,她就能吐個半死, 體會到暈船的苦逼。也是因爲如此,所以塞壬號建造時,她別的要求沒有, 就是要將船造得能在暴風雨中穩健前行。
可不代表對方炮轟時,塞壬號仍能平穩如昔。
“船長, 你沒事吧?”傑里斯擔心地看她,沒想到在陸地上那麼強悍的女人,竟然會暈船,一時間, 傑里斯竟然有點想笑。
遲萻吐得連膽汁都出來了, 氣得要死, 抱着船杆, 尖嘯一聲。
那聲音宛若海鷹的嚦嘯, 雄渾廣闊,直擊長空,讓人幾乎無法相信這樣的聲音是由一個纖細的少女發出來的。
突然之間, 平靜的海面翻滾起來,彷彿海底下有一隻怪獸在翻攪着海水。
正在炮轟塞壬號的海盜們頓時懵逼了。
直到海盜船被海獸掀翻、拖進海里時,那羣海盜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除了那些不幸喪生的海盜外,其他在水裡撲騰的海盜驚駭地看着不遠處完好無損的船,懷疑剛纔那隻海獸是船上的人召喚來的。
難道他們是骷髏海盜團的人?
海面漸漸地恢復平靜,遲萻終於緩過勁來,她吩咐人去將海里那些還倖存的海盜們打撈起來,便忍住暈船的後遺症,跑回房間裡。
推開室內的門,就見坐在游泳池的臺階上的人魚,他將半溼的頭髮撩回身後,擡頭看過來。
遲萻撲到他懷裡,雙手緊緊地摟着他的脖子,委屈地說:“難受死了,我暈船。”
人魚摟着她的腰,將一顆汁水充沛的果子的皮戳開,裡面流出檸檬色的果汁,然後將之餵給她。
遲萻吸完一顆水果時,終於感覺到那種反胃的情緒壓下來許多。
這水果的果汁酸中帶甜,十分開胃,也能止吐。
“好點了麼?”他一手攬着她的腰,一隻手勾起她的下巴查看。
遲萻賴在他懷裡,雙腿纏着他的魚尾,點點頭,乖乖地說:“好多了,只是下次不想再來一次。”
塞壬低頭看她一眼,眼裡滑過不明的情緒,手指不着痕跡地從她的背脊往下滑。
可能連她自己也沒發現,每當她難受或委屈時,她總是喜歡第一個來找他,接着會非常乖巧地懶在他懷裡,讓他怎麼抱就怎麼抱。
這種感覺真不壞,人魚表示很喜歡。
“沒事,下次如果還有海盜敢來,我讓海獸都將他們拖進海里。”人魚一邊用微涼的手撫着她的臉,一邊輕柔地說。
她嗯一聲,朝他露出燦爛的笑容,很快便閉上眼睛睡下。
等她精神飽滿地醒來,遲萻和坐在池邊看她的人魚交換一個早安吻,就去處理那些海盜。
等遲萻來到甲板時,人魚也從其他的通道來到室外的游泳池,繼續趴在那裡觀看甲板上的情況。
那一羣海盜像螃蟹一樣被綁在甲板上動彈不得,綁了一個晚上,個個精神都有些萎靡,不過在看到這條船上的副船長傑里斯簇擁着一個女人過來時,他們的雙眼迸射出亮光。
“他們是哪個海盜團的人?”
“是火焰盜團。”傑里斯回答道。
昨天將這些海盜都從海里撈起來時,他就弄清楚這些海盜的身份和行動,這裡距離火焰海盜團的火焰島非常近,恰好昨天火焰海盜團的船出海準備去搶一筆,恰好就看到經過的塞壬號,被塞壬號豪華的外表吸引,發現船上的船員太少了,不搶它搶誰?
於是就急哄哄地上炮彈對轟,想在第一時間將塞壬號拿下,哪知道這是個硬骨頭,最後反而被海獸將他們的船拖進海底裡。
一羣海盜看到遲萻,已經被折騰得有氣無力。
遲萻冷淡地看他們,對傑里斯道,“既然都經過火焰海盜團的地盤,不過去和他們打聲招呼也太不禮貌了。”
傑里斯聽出她的意思,馬上應一聲,讓掌舵的船員加速前行。
如果是以往,傑里斯自然會覺得他們憑着一條船跑去海盜的地盤,簡直就是找死。現在嘛,他完全不用擔心,海洋裡有海妖王,陸地上有遲萻這個人形兵器,他們幾乎無所畏懼,不大幹一場簡直都說不過去。
趴在上邊觀看的男人聽到他們的話,眸光閃過亮光,漂亮的魚尾輕輕拍着水畫,水花四濺,同時也有一些濺落到下面那些被綁着的海盜身上。
海盜被潑一臉水時,依然是懵逼的,不知道這水怎麼會從上面潑下來。
塞壬號上的船員見狀,都當沒看到。
兩天後,等火焰海盜團的島被海獸包圍着時,那些海盜們同樣懵逼了。
火焰海盜團所佔據的海島並不大,但建設得不錯,在這裡生活的都是海盜及其後代,那些海盜的後代從出生開始,就學着如何成爲一個海盜,等他們成大後,他們就跟着先輩們一起出海去搶劫殺戮。
這是一個世世代代都傳下去的職業。
而今天起,這裡的海盜們終於要結束這個宿命一般漫長的海盜生涯。
火焰海盜團的團長看着由幾隻海獸推着向火焰島前進的大船,簡直無法置信。
塞壬號在火焰島前停下。
遲萻站在甲板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島上的海盜,朝他們緩緩地露出一個笑容。
海盜們被這仗勢弄得頭皮發麻,此時來一個天仙都不會覺得好看,遲萻的笑容在他們眼裡,宛若魔鬼的微笑。
遲萻親自上岸,在千萬海盜的包圍中,將那位火焰海盜團團長捉到塞壬號上,和他進行“親切友好”的交談,擬定一系列的合作協議後,對那位臉色發青的海盜團團長說一聲“合作愉快”。
火焰海盜團團長並不覺得這是愉快的合作。
但奈何情勢比人強,沒有辦法,只好接受她的合作。
等遲萻他們要離開時,火焰海盜團團長才問道:“這條船叫什麼名字?”
“塞壬號!”遲萻驕傲地宣佈。
趴在游泳池邊的人魚愉快地甩甩魚尾,非常喜歡她用驕傲的名字宣讀他們船的名字。
不過海盜們看看那艘什麼標誌都沒有的船,就算有“塞壬號”這個高貴冷豔的名字,最後漸漸地這條船在海盜們的口口相傳中,變成——無名號。
數千年後,當人類從深海捕撈出一艘沉埋在海里的船,從船艙裡的一些字眼中知道,這條船就是千年前的人們口中縱橫大海的“無名號”。
而它還有一個響亮的名字——塞壬號,只是不知爲什麼,那時候的人都不知道這個名字。只以“無名號”來稱呼它。
接下來的日子,但凡是遇到海盜,塞壬都會直接將海獸召出來,將船掀翻,再讓塞壬號上的船員將那些海盜們撈上船,接着塞壬號便前往海盜們的老巢進行一次友好的“訪問”。
當骷髏海盜船的人得到消息,知道“無名號”即將前往骷髏島時,不用海獸們包圍,那些海盜就非常自覺地夾道歡迎,努力地將自己的傷害性降到最低,務必讓對方別再召來海獸將他們的島包圍。
可見這段日子裡,海獸圍島,迫使海盜們從良的事情已經在很多海盜中流傳出來。
只要看到這艘沒有標誌的“無名號”,海盜們就頭疼。
不過雖然骷髏島的海盜們如此乖覺,海獸仍是一擁而上,將骷髏島給圍了。
面對那些海盜悲憤的目光,遲萻扭頭。
其實她也不太明白爲什麼那男人這麼喜歡召集海獸圍島,當然,很拉風就是了。
遲萻與骷髏海盜團的團長進行友好協議合作後,謹記着還有人魚的託付,說道:“蒙克團長,當年人魚送給你的那枚魚鱗,我想你應該物歸原主了。”
“什麼?”他心頭一震,吃驚地看着她。
遲萻朝他微笑道,“我想蒙克團長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蒙克團長沉默半晌,方纔嘆息一聲,讓人將他房間裡的一個做工精美的盒子拿過來。他打開盒子,裡面是一片泛着瑩瑩光澤的淺藍色魚鱗,不捨地將遞給遲萻。
當年以欺騙的手段從人魚手中騙來的承諾,好比這片魚鱗,總要歸還的。
“這次就算了,如果還有下次,我相信海妖們會召來海獸將骷髏島拖進海里。”遲萻警告道。
蒙克團長頹然地點頭。
離開骷髏島後,繼續轉道去紅蠍子海盜團的島——紅蠍子島。
紅蠍子島接到“無名號”朝紅蠍子島而來的消息時,心頭就知道糟糕。
很快地,紅蠍子島也如同其他海盜島一樣,被海獸們包圍。
“我來找一個人。”遲萻站在船頭,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下方的海盜,緩聲道:“他叫亞歷克,我曾經的朋友。”
在死亡的威脅下,人的效率空前提高。
很快地,混在紅蠍子海盜團中的亞歷克就被人送過來。
當看到站在船頭上的遲萻,已經退去少年稚嫩模樣的亞歷克瞪大眼睛,也不知道是吃驚於記憶裡的朋友“喬伊·達勒”原來是個女孩子,還是吃驚於曾經應該死掉的朋友竟然有一天,能憑着一條船就打到海盜團的老巢來。
他看着站在甲板上的人,風將她束起的黑色馬尾吹起,露出她漂亮的臉蛋,渾身洋溢着自信及強大的氣勢,讓他不由得頹然垂下頭。
曾經他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可惜最後他爲了利益背叛“朋友”。
遲萻同樣花一些時間將紅蠍子海盜團整治,逼對方簽下合作協議書後,方纔帶着被捆起來的亞歷克離開。
至此,她離開鯨島已經一年。
該回去了。
想到鯨島裡的愛琳娜,遲萻便下令塞壬號返航。
花了兩個月時間,塞壬號終於抵達鯨島。
回到鯨島後,遲萻第一時間便帶着亞歷克來到黑鯊的總部,將亞歷克交給黑鯊老大。
“康納先生,這是亞歷克,我當初的承諾已經兌現,你呢?”她摸着腰間的劍,問道。
康納老大心裡苦笑,當初的承諾,隨着這位的名聲在鯨島鶴起,他已經不敢用最初的態度對待她。一個強大到差點就成爲島主的人,還有什麼可質疑的?就算她最後沒有將亞歷克帶回來,康納老大也不敢再質疑她。
這樣的人,估計也不會對瓦倫號上的商品感興趣。
“達勒小姐,我爲當初對你的誤解道歉。”康納起身,恭敬地行一禮。
遲萻嗯一聲,說道:“亞歷克我就交給你們,他身上有很多有趣的消息,你們可以慢慢地去挖掘,我想這消息對政府很用。”
康納聽到這裡,心中一動,明白她在提點自己,馬上道:“多謝。”
亞歷克手腳被綁着,安靜地站在那裡,聽着他們的交談,忍不住擡頭看向站在那裡銳氣逼人的姑娘,心頭慢慢地涌現一股苦澀。
他突然想起當初和“喬伊·達勒”認識的日子,那時候他們都不知道“喬伊·達勒”是個女孩子,可他仍是細心地發現,喬伊·達勒對自己的不同。也是這份不同,最後他沒有狠下心殺她,只是將喝醉的她推下海,由海神決定她的命運。
結果,一次不忍心,導致現在的結局,說不出是否後悔。
遲萻將亞歷克交給黑鯊的老大後,便匆匆地回達勒家。
看到許久未歸的女兒,愛琳娜喜極而泣,抱着她不鬆手。
當天夜晚,母女倆躺在一張牀上,說了很久的話,直到撐不住睡去時,愛琳娜抓着女兒的手,含笑入睡。
遲萻這次回鯨島待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裡,她除了陪愛琳娜外,也見了一些鯨島的貴族。
愛德華·希爾在聽聞她回來的第二天就上門來拜訪,萊斯利·卡特稍後一步。
遲萻在休息室招待兩人。
“安琪爾·達勒,我不得不說,你真是個厲害的姑娘。”萊斯利·卡特一臉興奮地說,“我們已經得到消息,據說很多海盜團都被你率領的海獸軍團攻破,將他們收服在名下,不允許他們再幹搶劫的勾當,好姑娘,你做得真不錯。”
愛德華·希爾也道:“聽說最近海上的海盜少了很多,各個島嶼之間往來的商船很少出現被搶劫的事情。”
說這話的時候,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心裡感慨,她果然和一般的姑娘不一樣。
遲萻被他們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一聲,說道:“這並不是我的功勞,是塞壬和海獸們。”她就是跟在後頭狐假虎威的。
“當然,海妖王是最厲害!他是海洋中的和平使者!”萊斯利·卡特諂媚地說,希望那隻海妖王聽到自己如此恭維他,給他點好處。
塞壬自然不會在意一個人類的恭維,聽到也沒放在心上。
在遲萻上岸半個月後,他就開始各種焦躁不爽,畢竟分開太久了。
遲萻被他催得沒辦法,待足一個月後,就和家人道別,重新出海,繼續找海盜的麻煩,逼那些海盜從良。
這個世界很大,人類生活的一些海島相對集中,但不表示遠方的海域中沒有其他人類生活的足跡,那裡也有更多的海盜。
遲萻想,她來到這個世界除了一開始的困難外,到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能難得住她和塞壬,或許這個世界,她又可以陪着這男人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
雖然人類的壽命比海妖要短很多,可只要沒有意外,她也算是陪他終老一輩子。
遲萻出海的第三年時,就聽到海妖的傳言,她的母親——愛琳娜也出海去找她。
遲萻聽到這個消息時,擔心得幾乎吃不好、睡不着。
雖然這幾年,那些海盜團都被她收拾得差不多,已經不敢作惡,正正經經地做起營生來,可是海上的危險和陸地仍是不能相比。
遲萻馬不停蹄的要去找跟着出海的愛琳娜。
花了約莫一個月,塞壬終於從海妖口中知道愛琳娜的下落。
茫茫海域,無邊無際,要在這海域中尋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就算是海妖,也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纔得到愛琳娜的行蹤。
等遲萻知道愛琳娜所搭乘的船時,不得不感慨一句:真有緣。
愛琳娜離開鯨島後,幾經周折,最後竟然坐上葛利老大的船。
這幾年,遲萻在海上航行時,沒有遇到過一次葛利老大的船,都是很恰巧地錯過。對此,遲萻並不在意,畢竟她的船一向是沒有目的在海上航行,不像葛利老大,還需要到處跑做生意。
等遲萻的船和葛利老大的船終於會合,當看到從塞壬號縱躍過來的遲萻,葛利老大眼睛都瞪凸出來。
愛琳娜從船艙裡跑出來,看到女兒時,也高興得不行,撲過來抱住她。
“親愛的,我找你很久了,幸好終於找到你。”愛琳娜感性地說。
遲萻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在島上生活得好好的,爲什麼要出海來找她?而且來找她時,也不先給她傳個話,就這麼跑出來。不得不說,某些時候,這個世界的女人骨子裡總有一種任性的浪漫。
母女倆相見後,並且在發現愛琳娜被照顧得很好,於是遲萻非常大方地送給葛利老大一箱珠寶黃金,感謝他當年的搭載之恩及這次收留愛琳娜的恩情。
哪知道葛利老大卻拒絕了。
愛財如命的葛利老大竟然拒絕到手的黃金,想想都不可思議好麼?
葛利老大無視身後船員那痛苦不己的目光,對遲萻道:“達勒小姐,我不要你的黃金,只希望你將愛琳娜小姐留下來。”
“什麼?”遲萻懵逼地看他。
然後,就見像像熊一樣的葛利老大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看着愛琳娜,嘿嘿地笑着。
愛琳娜也一副少女的嬌羞樣子,頻頻偷看葛利老大。
遲萻:“……”
等遲萻回鯨島參加完愛琳娜和葛利老大的婚禮時,人還是懵逼的,怎麼這兩個就看對眼了呢?葛利老大那種熊性,愛琳娜怎麼會看上他?
“相遇就是一種緣份,看對眼也是一種緣份,或許他們之間就是合適呢?”塞壬趴在岸邊,對她說道。
遲萻想了想,突然撲到他背上,摟着他的脖子,笑着說:“你說得對。”
“安琪爾·達勒”的願望裡,就有讓愛琳娜安享晚年的要求,如果愛琳娜經歷那麼多的傷痛苦難後,還能找到她的愛情,後半輩子有個人陪伴,豈不是更幸福?
人魚翻過身,淡定地將壓在自己背上的人抱到懷裡,不客氣地壓在身下,肆意地親吻佔有。
之後的很多年,遲萻都在海上飄泊。
他們的船去到很遠的地方,遠到花幾年時間都不能回到鯨島,見過很多美麗的風景,體會過很多島嶼的不同風俗文化,吃過很多好吃的東西。
不管在哪裡,他們都在一起。
人魚和人類,一個永遠無法上岸,一個永遠無法生活在海里。
但他們卻仍是一輩子都在一起,既管無法夜夜相擁而眠,卻可以在睜眼的時候,看到那個人存在。
很久以後,年邁的愛琳娜去世的時候,葛利老大也跟着她去了。
接着,很多熟悉的人也跟着走了。
鯨島換了一批又一批的年輕人,海盜們已經從良,改變職業,海域上已經很少再看到海盜的蹤跡。
遲萻也老了。
雖然因爲她修煉的功法之故,使她看起來一點也不老,就像當年和塞壬相遇時的樣子,保持着年輕時的模樣。但她確實老了,身體的各項機能如同一個老人,漸漸地衰竭。
塞壬喜歡將她抱到懷裡,摸她的頭髮,看看有沒有白髮。
每次發現一根白髮時,都會讓他心疼很久,然後趁着她不注意,將那根白髮弄下來,悄悄地放到他存放在海底的寶箱裡。
他在海底的住處中,藏在岩石裡的一個寶箱,那裡放着很多他心愛的寶物。
而他所有的心愛的寶物,都和她有關。
“等我死後,你不會也將我放到你的寶箱裡吧?”遲萻有一次開玩笑地問他。
人魚依然冷豔高貴地說道:“不會,到時候我將你吃掉,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
遲萻:“……”
這太重口了!
看到她驚悚的眼神,他勾起脣角,“騙你的!我怎麼捨得吃了你?到時候,我們會一起埋在海底,那裡是人魚的魂歸之地。”
遲萻終於鬆口氣,這男人在這個世界受人魚性格的影響,雖然兇殘,但並不變態。遲萻可不希望他真的變態了,就算自己快要死,不受到影響,也會覺得很可怕好不好。
嗯,還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