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每天都有人在處心積慮的找別人麻煩。”
莊筱筱抿了抿脣,半天后才點頭說道:“你說的對。”
她沒什麼出門的慾望,和薛景辰一起呆在家裡,膩了一整天,直到第二天上班時間,纔去了畫廊。
楚緒似乎早早就等在這裡的,一見她來,立刻鬆了一口氣。
“我……”他拉住往畫室走的莊筱筱,在其餘幾人看好戲的表情中,欲言又止的道:“你……”
莊筱筱笑了一聲:“我啊你的,到底什麼啊?”
“你還在生氣嗎?”
莊筱筱後退一步,雙手環胸,靠在牆上,看着楚緒:“我要是生氣,還會在這裡嗎?”
“謝謝。”
“沒什麼好道謝的。”
說完,她轉身就去了畫室,去和江蔓枝一起商討美術節的事,這一商討,就直接連午飯都忘了吃。
江蔓枝看了看時間,關切的提醒道:“莊姐,現在已經是1點了,你餓不餓啊?”
經她提醒,莊筱筱這才覺得餓了,腦袋似乎也有點兒昏昏沉沉的,她按了按太陽穴,停下手裡的動作:“走吧,我們下午再繼續。”
在畫廊的餐廳吃完飯,莊筱筱坐在一樓客廳休息,只是剛閉上眼睛,就聽到有人在指名道姓的、喊她的名字。
“莊筱筱在哪兒?”
莊筱筱站起來,看着宋婉那明顯來者不善的表情:“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不用跟我裝不認識。”宋婉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一眼,冷笑一聲:“說吧,你勾引我男朋友的這筆賬,該怎麼算?”
莊筱筱皺眉:“你男朋友是誰?”
身後的江蔓枝和小張一下子笑了出來。
“你……!”這原本是個疑問句,宋婉卻覺得像是被人故意羞辱了一樣,她滿臉通紅,揚起手就要打莊筱筱。
莊筱筱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將她甩的後退好幾步才站穩身子,“如果你是來撒潑的,那你就來錯地方了。”
宋婉摸着自己被攥的發紅的手腕,怒極反笑,“行!莊筱筱,你給我等着,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她轉身就往畫廊門外的方向走去,那跟班一樣的人想扶着她的時候,還被她狠狠地甩開,罵了一句“廢物”。
畫廊裡重新恢復平靜,莊筱筱看向江蔓枝。
“她向畫廊下戰書,你應了?”
“還沒有,莊姐你的意思?”
“應。”
一個字,說的斬釘截鐵,不留餘地。
於是,在A市美術節到來之前,無數人的目光就集中在了宋婉和莊筱筱身上,這樣的矚目程度,遠遠地超出了莊筱筱的預料。
下午的時候,她的手機都要被人打爆了,剛掛斷一個電話,又來了一個。
她接起電話:“我說過了,我不會同意的。”
那邊沉默半晌,傳來單宜司帶着幾分笑意的聲音:“我可還什麼都沒說呢。”
“你還好意思說?”莊筱筱看了一眼手機,彷彿能通過手機看到單宜司一樣:“你的女人爲了你,都爭風吃醋到我畫廊來了。”
“她不是我女人。”單宜司的語氣冷了下來。
莊筱筱大概也能猜到,宋婉對單宜司只是單相思,不然是不會只來找她
麻煩的,“這跟我沒關係。”
最終,莊筱筱還是沒能拒絕掉單宜司的邀約。
她坐在咖啡廳角落的位置裡,雙手撐在桌子上,託着自己的下巴,看向對面的單宜司:“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很忙。”
“所以我長話短說。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道歉?這話從何說起?”
“宋婉向你下戰書的事,A市美術屆無人不知。”單宜司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嘆了一口氣:“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因我而起。還有上午,她來找你麻煩,如果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請你擔待。”
“不該說的話?”莊筱筱似笑非笑:“比如說我勾引她男朋友嗎?”
單宜司皺起眉:“我不是……”
“好了。”莊筱筱站起來,拎着自己的包:“咖啡也喝了,你要說的話也說了,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至於你的歉意,大可不必。”
如果沒有某些人的默許和授意,僅僅是她和宋婉‘莫須有’的誤會,就鬧到滿城風雨,是不可能的。
說到底,是他們想看看,消失一年又憑空出現,‘Mrs.zhuang’到底多了什麼能耐。
走出咖啡廳,莊筱筱擡頭看了一眼陰沉的天色。
按理說,A市的九月不該多雨,但看這情形,不下個暢快,烏雲是不會走的。
回到畫廊的時候,剛好是午休結束的時間,她和江蔓枝埋頭在畫室裡,苦苦鑽研,卻出了爭執。
“到時候參賽者那麼多,評委已經審美疲勞了,如果不能從出場方式上就讓人驚豔,後面的畫作,評委也不會提起興趣了。”
莊筱筱凝聲道:“那麼,如果從出場方式上驚豔到了評委,後面的畫作沒達到預期,豈不是更慘?”
“總之。”爭論了一番後,江蔓枝的表情也不大好看,她走出畫室:“我的意見已經說了,採不採納,就是你的事了。”
說完,她就走出畫室。
莊筱筱站在畫室裡,看着她的背影,垂了垂眸子,思索幾秒,還是給楚緒打了個電話。
電話過了一會兒才接通,但並不是楚緒的聲音。
“筱筱?”楚律試探的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在聽到迴應後,才繼續說道:“阿緒正在我這裡,他喝多了,我在照顧他,你有什麼事嗎?”
他一邊接電話,一邊用另一隻手拿着毛巾,給楚緒擦了擦臉。
莊筱筱撫了撫額頭:“你先弄好他再說。”
等到照顧好楚緒,重新接通電話,莊筱筱笑着說道:“比起楚緒,我倒是覺得,你更像是他哥哥。”
“是嗎?”楚律對此不可置否。
“我剛纔找楚緒,是爲了美術節的事,我和江蔓枝的意見有個分歧,想讓他確定下來。”
聽到這個名字,楚律微微蹙眉。
他走到書桌前,打開電腦,找到那份調查來的資料,發到莊筱筱的郵箱裡:“當初的事你不記得了,但我隱隱的還有點兒印象,就讓人查了一下。”
“什麼?”莊筱筱疑惑的問。
“兩年前,你曾和江蔓枝參加過同一個比賽。”楚律斟酌着,繼續說道:“在那場比賽上,江蔓枝被爆出抄襲你的畫作。”
莊筱筱怔了怔,半天后纔回過神:“那她怎麼……”
“她本來也是小有名氣的畫師,在這件事之後,就再也沒有過任何消息了。”
“我有點兒亂,讓我先理一理……先掛了電話吧,麻煩你了,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
“不用謝。”
掛斷電話後,莊筱筱蹲在地上,身子靠在沙發上。
她看着那幅百花圖,從最開始的略有差異,到後來的、她都分辨不出哪裡是自己的畫,哪裡是江蔓枝的畫,她早該注意到這一點的……
可已經到了這地步……根本沒有回頭的餘地。
門外傳來腳步聲,接着,門就被打開了,江蔓枝看着蹲在地上的莊筱筱,“莊姐,你怎麼……”
“沒事。”
莊筱筱站起來,走出畫室:“你忙吧。”
楚緒這一醉,直到第二天才出現,臉色還有些不太好看,他拉住一早來上班的莊筱筱,把她拉進辦公室才鬆手。
莊筱筱扯好自己的襯衫袖子:“怎麼了?”
“昨天的事,楚律都告訴我了。”楚緒看向莊筱筱:“你怎麼能連這種事都忘了?”
“又不是什麼大事,我忘了有什麼奇怪的?”她掀了掀眼皮,涼涼的說道。
楚緒嘆了一口氣:“我不跟你爭論,現在怎麼辦吧?”
“我哪能知道該怎麼辦?抄襲這種事,一次就看出人品了。而更巧合的是,我們現在居然成了合作者——”莊筱筱雙手撐在楚緒的桌子上,直直的盯着她:“你讓我怎麼相信,她的出現是沒有目的的?”
而在半掩着的辦公室外,江蔓枝正站在門邊,一字不落的聽完了全部的對話,臉上似乎出現了一抹笑容。
走出辦公室,莊筱筱按了按自己的額頭。
不管江蔓枝的目的是什麼,她都不會讓自己和畫廊的名聲,有任何閃失。
晚上下班後,她回到別墅,走到三樓,路過半掩的書房的時候,敲了敲門,裡面的薛景辰應了一聲:“進來。”
她看了一眼書桌上堆成小山高的文件:“你在忙嗎?”
薛景辰停下手裡的工作,站起來,把她摟在懷裡,輕輕地嗅了一口少女清香:“還好。”
陪着薛景辰處理完公務,她才埋頭在他懷裡。
“怎麼了?”
“你說,如果曾經和你有過矛盾的人,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來和你做朋友,她是什麼心態?”
“要麼是真心想做朋友,要麼是爲了伺機報復。”見她聽到這句話擡頭,薛景辰捏了捏她的臉頰:“我一般相信後者。”
“是嗎?”
薛景辰笑了一聲,沒說話。
莊筱筱看着他,嘀咕一句:“那如果我和你吵架,豈不是都不能回心轉意了?不然是不是要被你認定爲別有居心?”
“如果我們吵架,誰先低頭還說不定呢。”
莊筱筱眨了眨眼,半天后才反應過來,理解了他的話,薛大總裁的意思居然是,他會先向人低頭?!
“好了。”薛景辰拉着她,在書房裡的小沙發上坐下。
因爲沙發太小,又是兩個成年人坐在上面,所以兩個人的動作距離更顯親密,莊筱筱還沒注意到這一點,就聽到薛景辰的聲音。
“要不要跟我說一說,最近滿城風雨的,你和人下戰書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