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隻有一個醫生來看夏以陌的,後來這個來的醫生檢查了她的病,一直都沒有得出結論,接着又叫了好幾個醫生過來,接着幾個人開了一次小會議。
終於醫生開完會後。
“她怎麼了?”
醫生看了看熟睡的夏以陌,然後揚了揚手,兩個人走了出去,醫生把聽診器放下來,外面還有好幾個醫生站着。
“她本來就貧血,加上這次失血過多,雖然及時的輸血了,但是她體質很奇怪,明明是同血型的血,她卻還會出現排斥的現象,雖然她前幾次缺血,每一次的輸血都輸進去了,但是這次的血量太大了,估計是她承受不了過量的血,纔會出現吐血的情況。”
端木爵聽完了醫生的話,沉默了一會才說道 “那現在要怎麼辦?”
“休息一段時間吧,這幾天先不要輸血了,等她調養過來了再說。”醫生說完,眼神閃爍着,端木爵發現他似乎欲言又止的,就開口“你有什麼話就說,不要藏着掖着。”
“端木少爺,她是不是經常性的感冒,每一次感冒幾乎都要命似的。”醫生試探性的問道。
端木爵並不知道,他不知道夏以陌會嚴重到這種地步,忽然之間呼吸一窒,一字一句的問道“她到底得了什麼病?”
“她身體一直都很不好,別說是小感冒,就連咳嗽都會很難受,我剛纔給她做了全身的器官檢查,發現她的器官,正在老化,尤其是脾。”
“你說什麼?”端木爵眸子一僵,隨後變成了瞪人。
“端木少爺……你一定要承受住。”
“她得了什麼病?”
“她患上的應該是現在很罕見的一種病,叫做Aging disease[【老化病】。”醫生看着端木爵要吃人的眼神,嚥了咽喉嚨,顫抖着“這種病,在世界上很少見,到目前爲止只有俄羅斯有一例,那個小女孩才13歲就出現了脫髮,甚至老化的狀態,看起來像是七十歲的婦女,雖然夏小姐容貌沒有改變,但是她的器官一直都呈現老化的狀態,有可能過一段時間,也會出現容貌老化……現在她的脾承受能力越來越差,纔會導致血液循環過慢,產生吐血的……”
醫生沒有敢在說下來,因爲端木爵已經站到他面前,怒火衝冠“她不可能得這種病!”
端木爵揪住醫生的衣領“你給我聽清楚了!陌陌不可能得這種病!”
“端木少爺,你別激動……我也是害怕會誤診,所以我纔會請權威的醫生過來一起商討,現在在我身邊的這位醫生就是當年醫治那個小女孩的主治醫生,他十分的確定夏小姐就是得了這種病。”
端木爵雙眼充滿血絲的看向了另一個外國醫生“是嗎?”
“是的,確實是老化病。”外國醫生推了推眼鏡,點頭。
“你們在騙我?”
“……”醫生全部無語,端木爵筆鋒一轉“那個小女孩,最後醫治好了嗎?”
“非常抱歉,端木少爺,那個小女孩在兩年前就已經去世了,目前世界上這種病……沒有醫治的辦法。”
端木爵冷眼投過來“你們要爲你們說出的話付出代價。”
“端木少爺,我們很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我們作爲醫生不可能拿病人的病來開玩笑。”
端木爵有點失魂,頓時跌坐在了後面的沙發上,用手耙住自己的留海“如果她真的有這種病,爲什麼我一直讓國外著名的醫生來看,都沒有查出來過?”
“老化病是一種十分隱秘的病,它很難察覺得出來,俄羅斯的小女孩她最先出現的是容貌老化,所以我們能夠輕易的發現她得了老化病,但是夏小姐的老化病不一樣,她最先老化的是器官,容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差別,所以我們根本就不會想到會有這張症狀,除非那些器官漸漸的退化,退化到了能讓我發現的地步……”
“你是說,她的器官已經退化到很嚴重的地步了?”端木爵開口截斷他的話,聲音有點微弱。
“是的。”外國醫生用熟練的漢語說着,並且是很嚴肅的“老化病,是一種十分罕見的病例,以夏小姐現在的器官老化狀態來看,她最開始退化的是咽喉器官,所以她可能會先失去聲音,後來是眼部器官,會失明,接着是胃,然後一直到心臟也會退化……按照她目前這個退化速度,她可能活不過這一個月……”
端木爵身子一顫,瞬間擡起頭,緊緊的盯着他“你再說一遍。”
“她可能活不過這一個月……”外國醫生的話纔剛剛說完,端木爵就起身,一手狠狠的抓住了醫生的衣領,幾乎要掐死他了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這個庸醫,要是再敢咒陌陌一句,我就殺了你!”
醫生被他掐住了衣領,卻依舊不改嚴肅的表情 “端木少爺, 這是真的!我們醫生不會拿病人的話來開玩笑!”
“不許說!聽見了沒有,不許說!不許說!”端木爵激動的就要去掐斷他的喉嚨,另外幾個醫生害怕他力度過大,真的會掐死那個醫生,立刻就要去掰開端木爵的手。
可是此刻的端木爵雙眼紅腫,好像失去了理智一樣“把那些話給我收回去!給我收回去!聽到了沒有!?”
“她確實只有一個月可以活了……”
端木爵咬牙切齒,雙眼裡都是陰鷙,恨不得把這個咒夏以陌死的一聲給活活掐死,他的力氣很重,而且怒火高漲的時候,渾身的力氣大得嚇人,根本就不能讓旁邊的人把他拉開。
司墨在外面聽到了吵鬧聲,感覺到了不對勁,開門進去的時候就看見這一幕,連忙上去幫忙要把端木爵分開來,“少爺……”
“滾!”端木爵怒吼一聲!
司墨抓着他的手,輕聲的說了一句“夏小姐醒了……”
端木爵在聽到【夏小姐】的時候,雙眼裡的陰鷙一下子就消散了,眸子散發出了一種異樣的光彩,力氣也越變越小,然後醫生就在要斷氣的那一刻被他放下了。
“咳咳……他真的瘋了!”要是司墨沒來,估計他真的被掐死了。
“她醒了?”
“是,夏小姐醒了,她還問我,少爺去哪裡了呢。”
端木爵嚥了咽口水,走了幾步後停了下來,他背對着那些醫生 “陌陌她醒了,這些話要是被她聽見了,你們全部都別想活着出去!”
醫生互相看着互相,一句話都不敢說。
端木爵伸出雙手顫抖着整理自己的衣領,司墨問道“少爺,讓醫生們走嗎?”
他看着那個外國醫生,說了句“讓他留下來,其他的都回去。”
醫生彷彿大赦一般,個個爭先恐後的要離開。
端木爵收拾好了自己的衣領還有頭髮,準備進去房間的時候,司墨攔住了他“少爺,你的眼睛很腫……夏小姐看見了,一定會懷疑的。”
端木爵腳步僵住,才發現自己渾身都在顫抖,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是啊!怎麼可能會得這種病,怎麼可能,這麼可能!!老天爺纔剛剛把陌陌送回來給自己,怎麼會那麼狠心的又要把陌陌收走!
既然不可能得病,那他爲什麼要哭?
端木爵彷彿瘋了一樣的衝進了洗手間,然後毫不溫柔的打開了自來水的開關,狠狠的用水潑着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她不會有病!不可能有病!
端木爵發現自己的臉色很難看,就擦了一點粉底,讓自己有一點精神樣貌後纔開着門走進去。
夏以陌躺在牀上,昏黃色的燈光打在她臉上,她的臉色有點蒼白,在看見他進來的時候,她浮出了一個笑容,一個很淺很淺的笑容,她伸出手就要去抓端木爵的手。
端木爵看到她伸出手,邁着腳步走了幾大步,迅速到她身邊握住她伸來的手 “陌陌。”
“端木爵……”夏以陌開口,聲音都是澀澀的,而且很枯燥,連她自己都聽不清自己的聲音了。
【她最先退化的是咽喉器官……】
端木爵腦子裡忽然閃過了醫生說的這句話,頓時他心裡一涼……強忍着內心的某種情緒,他故作冷靜的摸着她的臉,一臉的憐惜“陌陌,喉嚨是不是很難受?”
夏以陌按着喉嚨,就連咳嗽了好幾聲,聲音還是那樣,有點雜亂,都不清不楚的“好……好像……都說不出……出來了。”
“那就不說了,我給你倒水喝。”端木爵拍了拍她的背,然後伸手拿過了桌子上的水,是周嬸給她熬的紅棗水,夏以陌喝了兩口就不喝了。
“怎麼不喝了?”
夏以陌搖了搖頭,又一次試圖想要說話, “醫生……走了嗎?剛纔我……我……聽到你在吼,吼什麼?”
“沒事。”端木爵給她捏了捏被子“昨天一天還有今天都沒有吃飯,我下樓給你煮碗粥。”
夏以陌知道他一定有心事,又不知道怎麼問,只好點頭。
端木爵失魂落魄的走下樓,然後看着一個空的鍋子開始發呆,周嬸就站在門口,語氣哽咽着“少爺……醫生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夏小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