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大海的一棟挺拔別墅,佇立在F城最顯眼的樓盤,夏以南坐在最頂端的上面,一身潔白的西裝將他此時的優雅全數襯托出來,他雙腳疊着,微微閉着眼,耳邊是淡淡憂傷旋律的CD。
他在這裡,彷彿是不受污染的天使,以至於掩蓋住了他那滿是鮮血的雙手。
這種男人,最讓女人着迷,卻又是最危險。
白色透明的瓷磚,踏着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咚咚咚的聲音傳來。。海藍走過來的時候,一推開門,CD中斷了。
寂靜的空氣中,只剩下男人的喘氣聲。
夏以南完全不受干擾的依舊優雅不羈的坐在那裡,他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紅酒,放到脣瓣前,輕輕的啜了一口。
“夜,我查出來了,當初我的那份資料是被那個監獄的女人偷走了,等到我發現的時候,這個女人已經從監獄消失了,而我去查這個女人的時候,發現她被端木爵暗中保護着,所以很有可能,這份資料已經在端木爵那裡了。”依舊是冷淡的聲音,卻在這個男人面前,有了一絲的卑微。
“你是說,端木爵很有可能知道那件事了。”夏以南搖晃着酒杯裡液體,語氣平靜如水。
“是,所以我在懷疑……”海藍欲言又止,果然她擡起頭的時候,看見夏以南一副冷酷的樣子,“所以說……我父親,是被他間接害死的。”
“夜,要不要把這個女人抓過來,撬開她的嘴巴問一問。”
“那是當然。”夏以南起身,一手拿着高腳杯,一手又撥弄着CD,聲音漸漸的放大,他閉上眼睛,沒有人發現此時他握住酒杯的力氣有多大“寧殺錯一百,不可放過一個,這個女人必須除掉。”
“我知道,可是端木大小姐……從中作梗。”海藍說這話的時候,儘管她是身經百戰的,原本冷冰冰的臉上也出現了絲毫的猶豫。
只要真正靠近過夜的男人就知道,端木小姐對夜的重要性,如果沒有這個女人,或許夜就不會有現在這種地位。
“儘管動手。”夏以南仰頭而盡,液體在瞬間全數入了他的喉嚨,他抽開自己胸前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語氣慍怒“她插手的事情太多了,讓手下的人對她忌憚點。”
海藍點了點頭,就在她準備走的時候,忽然又轉過身來,想了好一會纔開口“夜,我們在查端木爵的時候,發現有人在背後查我們。”
“誰?”
“一個藍血人。”她說“安迪爾伯克。”
“這個名字很熟悉。”
“安迪爾傑森的兒子。”海藍把一個U盤放到了桌子上“安迪爾傑森,俄國最後一個實驗家……如果我們能請到他幫忙我製作藥物的話,會更容易,這是他的資料。”
“可是我聽說他已經精神失常了。”
“精神失常的人,做事起來更上手。”
夏以南搖手,不贊同她的意見“藥做得怎麼樣了?”
“還差一味藥,只要藥湊齊了,不出一天,解藥就做出來了。”
“很好,催眠家呢?”
“再給我一個禮拜的時間,我能全部搞定。”
“海藍,你很有本事,不愧是我訓練出來的。”
海藍三年前是死刑犯,可是夏以南冒着生命危險去劫獄,而她……就註定爲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賣命。
夏以南每一天都在算計着時間,還有一個月,只剩下一個月……他的妹妹就要回到他身邊了,這次是永永遠遠,誰也不能奪走她了。
……
夏家。
夏以陌抱着曲曲出去外面的時候,看到正在噴灑着花圃的周嬸鬼鬼祟祟的樣子,一直仰着頭看着外面,她走過去,問她“周嬸,怎麼了?”
周嬸一聽,立刻將她拉住,然後拖到了一個角落“夏小姐,你看,外面站着一個女人,都站了好久了!也不知道是誰!很不好是壞人?”
夏以陌順着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大門口那裡確實站着一個女人,而且那個背影很熟悉,她把曲曲抱給周嬸“我出去看一下。”
“不行,不行!如果是壞人怎麼辦?我已經打電話給少爺了,等下少爺回來會處理。”周嬸不讓她出去,很害怕她會出事。
“沒事,我就出去看一下是誰,不認識的話我不會開門的。”
周嬸一聽也鬆口氣“那好,夏小姐,你小心點。”
夏以陌走了過去,越走越近,才發現那是一箇中年婦女,從背後的穿着可以看出來,等到她走得更近的時候,終於看清楚了。。是張玉娜。
張玉娜正巧轉過身看見了她,有着不可思議“陌陌!?”
夏以陌咬着牙,頓時間覺得自己出來的不是很合適……這棟別墅已經被端木爵買了,而她又出現,豈不是讓人知道,她被端木爵包養了?
“陌陌,真的是你!”
張玉娜是想家了,所以從俄國回來的時候就特地過來看看夏家,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曾經陪過她,所以她很有感情,可是沒有想到,夏以陌會在這裡“你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你……”
夏以陌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指了指前面的一家咖啡館“張姨,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去前面的咖啡館。”
夏以陌一開口,張玉娜就聽到她聲音粗糙得很“感冒了?”
“嗯。”
“注意休息。”張玉娜一直看着別墅然後又看了看夏以陌,才點了點頭“我們去咖啡館聊吧。”
夏家的拐角不遠處有一個咖啡館,夏以陌帶着她進去後,禮貌性的就要給她點咖啡,張玉娜沒要咖啡,只是讓服務生上了一杯茶水,然後臉色很不對勁的坐在那裡,夏以陌都覺得很尷尬,看來她應該什麼事情都猜出來了。
“張姨,在俄國玩得怎麼樣?”夏以陌苦笑着,張玉娜語氣有點不善,“挺好的,你呢?”
“我也是。”
張玉娜接過服務生的茶杯,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陌陌,我剛剛從芸芸那裡出來,順便過來看看這裡。”
“她怎麼樣了?”夏以陌只能接着問。
“她在醫院。”
夏以陌沒有說話,夏以芸那個大嘴巴,肯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了,她現在明白了,爲什麼張玉娜的表情會那麼難看了,不過她沒有大發雷霆也證明了,端木爵並沒有對夏以芸下多重的手。
夏以陌拿起咖啡準備喝一口,張玉娜忽然低聲吼了一句“芸芸是你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是她先害我的。”夏以陌聽到她這麼說還有有點心寒的,畢竟自己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站在自己這一邊了,她以前對自己多壞,只有自己知道,爲什麼之間會轉變那麼多,或許是因爲爸爸去世前,叫她要好好對待自己吧。
張玉娜想得也沒錯,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什麼秉性比誰都清楚,知道自己話說得太重了,喝了一口水後,語氣變軟了“你現在沒有跟溫家少爺聯繫了嗎?”
“嗯,好長一段時間了。”
“芸芸跟我說,你跟端木家的少爺又在一起了?”她的語氣一開始只是帶着疑問,然後一直看到夏以陌沒有說話後,臉色就變得極其的難看,語氣也極其的帶着責備“怎麼不說話?”
夏以陌有點呆住,她只是覺得喉嚨的聲音說得越來越不清楚了,她就拿着手邊的白糖加了一點在咖啡裡,然後用湯匙舀着,剝了一粒潤喉片放在嘴裡含着,完成了這一串動作後,她正準備開口。
張玉娜卻已經比她先開口了“芸芸說得對不對?”
“我是跟他在一起了。”
張玉娜聽到她竟然無所謂的承認了,頓時間很惱火“陌陌,我出國的時候,你是怎麼跟我保證的?你說你絕對不會跟端木家的那個男人在一起的!”
“我確實是跟你保證過,但是……後來我想開了,張姨,你也是說過讓我幸福的,我和他走了很久的一段路了,我不想再跟他錯過,所以……”夏以陌的話還沒有說完,張玉娜忽然站起來拍着桌子,情緒有點過激“你絕對不能和他在一起!”
“我愛他。”夏以陌輕聲的說着,明知道會被人唾棄,會被人不理解,可是她還是說了,她就是要跟端木爵在一起……
“你爸爸臨終前,千交代萬交代,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爲什麼?”夏以陌很不明白她爲什麼會那麼偏執的不讓自己和端木爵在一起,記得當初讓她和端木爵在一起的也是她啊!爲什麼她的命運總要別人掌握?
“他能給我幸福。”她的語氣無比堅定,無論怎麼樣,剩下的這段時間,她不想說別的,只想跟端木爵安安靜靜的過一段日子,可是一切都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因爲他是你哥哥!”張玉娜的一句話落下,彷彿一桶冷水澆醒了在迷茫中的夏以陌“張姨,你說什麼?”
夏以陌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張玉娜脫口而出“陌陌,端木爵是你同母異父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