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他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高瞻高遠，白璧同時恍然反應過來，心下有些懊惱自己過度的反應。
說不定洛迦族長根本就是故意嚇唬他們呢，就說這天底下這麼會有如此詭異的手段，聽着都讓他們出了一身冷汗。
但很快，他們發現，自己又猜錯了。
手段確實是詭異，卻不代表是假的。
“這種秘法並非毫無弊端，煉化了血液之後會有一段時日的虛弱期，在虛弱期內，不但不能使用秘法，本身也幾乎沒有自保能力，當初先祖煉化了血液後也陷入了虛弱期，原以爲附部下手不會那麼快，誰知……”
身後站着的北冥作爲洛迦族長的左膀右臂，對這段歷史再清楚不過，但每每提起，仍然忍不住感到憤怒，痛心。
雲水國一方卻是悄然鬆了口氣，逆天的手段卻有致命的弱點，這樣纔對嘛！洛迦部落如何真這麼牛，其他人也就不用混了。
洛錦繡又問：“既然當初沒能弄死那些附部，如今你要再次重新來過，是要再想辦法重新收集那些人的血液煉化？以你們部落目前的情況，想潛入其他部落，還要拿到各部落上層的血液怕是沒那麼容易吧？還是說這些年來，你們暗中已經慢慢收集夠了？”
所謂的低調其實是在等待時機，扮豬吃老虎？
“而且，時隔數百年，不太可能各個部落掌權的人仍然是當初那批人吧？要是都換了人，這秘法豈不是也用不上了？”
“的確有一部分人在內部爭權奪利當中被拉下臺，但幾個大部落依舊是當年那些附部的後代掌權，只要能解決了大部落和幾個中等部落，其他人不足爲懼，以雲水國的名頭，無需特意派兵便能足夠震懾，至於血液……”洛迦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目光幽深，“卻是沒必要再重新收集了。”
“爲什麼？”洛錦繡疑惑不解，其他人也很納悶。
“當初先祖雖然未能來得及使用秘法，卻在出事之前讓先祖的伴侶有了身孕，將秘法傳承留了下來，洛迦王族後來的血脈之中都包含了之中秘法，無需重新取血。”
居然如此神奇？洛錦繡嘖嘖稱奇，但這樣一來，新的問題又來了，“秘法都是現成的，你直接弄死那些大部落的頭領就是了，怎麼會讓部落落在現在這種局面？”
用了秘法，哪裡還會由着數百年來洛迦部落隱藏王族身份低調生存，其他部落不斷自相殘殺，內部消耗，內鬥不止的現狀？
高瞻高遠：“……”
白璧：“……”您這話是不是說得有點太輕鬆了，說弄死就弄死啊。
北冥也古怪地看了眼洛錦繡，再次在心中感嘆，此女和其他雲水國的弱質女流果然完全不同。
洛迦族長的眼底裡也浮現出一抹更爲明顯的笑意，語氣卻透着遺憾，“洛迦王族因爲與生俱來的天賦能力，天生便人丁單薄，當初雖然不曾被徹底滅族，但幾代下來，爲了延續血脈，血脈已經不如最初那麼純粹，秘法也無法輕易動用。”
秘法之所以稱之爲秘法，正是因爲本身有很神奇的效果，以及，施展起來種種條件也非常嚴苛，既然是通過血液來達成目的，自然，對於使用秘法之人的血脈也有不小的要求。
“這些年來爲了以防萬一，我的確慢慢地從體內單獨剝離出了當年煉化的那一團血液，但此事說來容易，實則施展起來極爲困難。”
北冥在一旁補充道：“族長你是我族最爲重要的人，更是身負最濃郁王族血脈之人，一旦有任何閃失，對部落影響極大，前些年，王族墓地未被發現以前，其他部落對我族並不曾抱有太大敵意，族長便未曾過度地提取秘法所用‘祭血’，如今便是想一口氣全部剝離，也並非易事。”
洛迦道：“目前需要剝離的‘祭血’尚差一線，剝離後仍然需要重新煉化才能爲我所用。”
洛錦繡順着這番話接口：“重新煉化的話，自然也會有所謂的虛弱期？該不會你們想讓我們，或者說雲水國幫忙的，是幫你們順利度過這個虛弱期，不讓你重蹈先祖覆轍？”
“說對了一半。”洛迦表情似有些複雜，“你們可知，這個虛弱期需要多久？”
洛錦繡眉心一跳，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雲景灝問：“多久。”
洛迦輕啓薄脣：“一年。”
雲水國一行人：“！”
洛錦繡嘴角狠狠地抽動了兩下，無語道：“一年未必太久了點吧？你們不會指望雲水國幫你們抵禦其他部落整整一年吧？”
雲水國上層本就不見得一定會相信所謂的能夠保證洛迦部落關於誓言的那個秘法，平白讓他們出力一年，都不用把消息傳回去，她都覺得不靠譜，不可能有人同意。
再回過頭來想，難怪當初洛迦王族的先祖最後還是被殺了，他當初預感到不對勁的時候恐怕那些附部已經暗中蠢蠢欲動，已經被貪婪和私心佔據的背叛者們哪裡能忍得了一年之久。
這秘法厲害是真厲害，但雞肋，也是真雞肋。
北冥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大概也能看出洛錦繡的一點想法來，爲了不讓她小瞧了他們洛迦王族，特意強調道：“秘法本身的弊端並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麼大，我族有專門爲了化解虛弱期而存在的天賦能力者，完全可以將這種弊端的危害降低到最低。”
幾個人都沒怎麼太放在心上，真有這種天賦能力者，怎麼不用？怕不是當年這種人就已經在洛迦王族當中消失了吧？
洛錦繡注意到北冥最後說完特意多看了她一眼，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你說的天賦能力，是什麼？”
北冥沒有急着開口，而是先用眼神詢問地看向洛迦，得到對方的頷首後，才一字一句地吐出四個字來：“大地之能。”
高瞻高遠三人一頭霧水，茫茫然聽不懂什麼是大地之能。
雲景灝和洛錦繡卻同時心有所感，默契地對視了一眼，難不成……？
“傳說，大地之能有滋養萬物的能力，傳承了大地之能的人可以幫助使用秘法進入虛弱期的人在極短的時間內便恢復過來，歷代洛迦王族的族長和族長夫人都會根據祖宗傳下來的規矩進行選擇，其中，族長必須傳承了族中的預言能力，族長夫人則需爲大地之能的擁有者，原因就在這裡，兩者相輔相成，‘祭血’秘法才能發揮最大的功效，保護我族不受任何侵害。”
“那當年？”
北冥表情一黯，沒有說話。
“當年先祖的伴侶正是大地之能的繼承者，能力在整個族中也極爲出色，將大地之能的滋養能力傳給先祖，只需要花費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即可，可是，當初先祖煉化血液不過一個月，附部的叛變便開始，王族並沒有太大的防備，損失慘重，先祖爲了保住更多人，也爲了保住當時已經有孕的伴侶，不幸殞命了。”
當年留下來的少量典籍當中有記載下後來先祖的伴侶的遺言，讓他們儘量保存血脈，不要被仇恨矇蔽了雙眼，最後滅族之仇未報，卻將最後一點血脈都消耗殆盡，可一旦未來的某一天，再次面臨危機，那麼，傳承在血脈裡的秘法，就是他們最後放手一搏的底牌。
“歷代我族內能夠繼承預言能力的人，每一代只會有一人，大地之能則會有一人到數人不等，但能力高低卻無法預估，這一代……傳承了大地之能的人一共有三人，她們的能力都遠不如當年先祖的伴侶。”說白了，就是對緩解秘法虛弱期作用不大。
洛錦繡大膽問了一句：“你的伴侶，洛迦部落這一代的族長夫人？”
洛迦的表情不知爲何淡了幾分，同時北冥的表情也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我尚未娶妻，而已暫時沒有打算迎娶那三人中的任何一人。”
高瞻高遠都下意識地以爲，是那三個人能力不足，對他沒什麼幫助纔沒必要娶，洛錦繡卻從洛迦的神色中猜測，這裡面怕是還有些問題。
但這些都不是他們需要關心的。
“那三人不堪重用，而我族的滅族危機卻不日便會降臨，爲今之計，只有另外找到一個能力更出色的人，來幫助我儘快煉化血液，使用秘法。”
某個心中有所推測的人眼皮挑了挑，雲景灝更是第一時間沉下臉，忽然開口：“高瞻高遠，白璧，你們先出去。”
“誒？”三人詫異地扭過頭。
洛錦繡對他們點點頭，“我們打算和洛迦族長單獨談一談，你們在外面等着吧。”
兩位主子一起發話了，三人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只是奇怪，前面那麼多迷信都沒有特意避着他們，怎麼這會兒忽然要回避了？
等帳內只剩下四個人，洛錦繡纔開門見山：“你剛剛說要找另一個能力更出色的人，你指的是誰？”
洛迦深深地看着她，“這應該問你自己纔對。”
洛錦繡：“……”